孔晴方趁此機會,匍匐着身子,藉着荒草掩護,悄悄爬出草叢,然後越過溝坎,可着勁地向坦克方向跑。
山谷裡,那些沒有被炸燬的坦克,在二排戰士與敵人戰鬥的這段時間裡,已經調整好了部置。在谷底擺出了防禦陣型,炮口均指向了小山坡。一方面準備抗擊敵人,另一方面堅守陣地,等待後面步兵支援。
孔晴方從草叢內一現身,便納入了坦克指揮員的視線內。他一直舉着望遠鏡,靜靜地注視着。
這時,後面追趕的兩個敵人也鑽出了草叢。當他們看到孔晴方已經越過河溝,逐漸接近坦克時,知道活捉他的可能『性』已經沒有了。幾乎同時,兩個人舉槍瞄向孔晴方。
他們似乎是在哇啦着說,抓不着活的,就打個死的。反正是不能白追。何況還要爲死了的兩個同伴報仇呢!.
就在他們準備扣動板擊時,一輛坦克上的火炮先響了。一發炮彈從孔晴方頭上飛過,落在了兩個敵人近前。
孔晴方進入坦克陣地不久,就有兩輛坦克開出了防禦陣地,帶着隆隆的響聲向小山頭前進。
坦克的正確使用,特別是對支援步兵作戰時,如同頂着剛鐵的碉堡,運動中的重型火炮。再加上其衝撞、履帶碾壓的功能,在戰場上絕對能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
眼看着山坡上的敵人越來越多,攻擊山頂的距離越來越近,敵人的嚎叫聲帶着可怕的恐懼影響了戰士們情緒。
竟然有兩個新兵丟下槍枝,捂着耳朵瑟縮在壕溝裡。
曹南氣的大罵:“姜伯友,把那兩個怕死的給我憐上來。”
姜伯友爬到兩個新兵跟前,一人踹了一腳,兩個新兵在地上打了個滾就是不肯起來。
“姜伯友,你過來。”朱竇陳讓姜伯友添補上自己的『射』擊位置,飛身縱到兩個新兵跟前。
朱竇陳上去一掌打掉新兵捂着耳朵的手問:“知道什麼是戰場紀律嗎?”
“知道。”一個新兵回答。
在戰場上,對於臨陣脫逃,畏敵不前者。戰場指揮員有絕對權力執行槍斃。不僅是爲了維護戰場紀律,而且是一種嚴格的激勵機制。
“那好知道就給我起來。不消滅敵人,你早晚都得死。”朱竇陳陰沉地說出這句話後,跳出壕溝。因爲時間太緊張了,戰鬥太激烈了,在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他那裡有時間向他們做什麼思想工作。
那個新兵聽到朱竇陳提到了戰場紀律,再一想朱竇陳那威嚴的面孔。剛纔那種慌張、畏懼、逃避的恐懼心理瞬間得到了調整。膽氣逐漸壯了起來。這個新兵擡手狠勁拍了下另外一個新兵:“咳怕死鬼,上去打仗。”
說完便跳上壕溝。
朱竇陳看了看重新加入戰鬥的兩個戰士,臉上『露』出了笑容。心想:“在我的排裡,決不允許出現孬兵。
寧可戰死也要挺直了身子,做個大丈夫。”
人,一旦覺悟了,都會對自己曾經做過的醜事後悔不已。都會抱着那種決戰或拼死的勁頭做出個樣子,好讓別人重新認識自己。
這兩個新兵也一樣。他們一參加戰鬥就抱上了必死決心。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不敢呢!所以,這兩個新兵風了一樣的『射』擊、投彈在山坡上突然增加了一股強大火力。
在前進的坦克上,孔晴方鑽出炮塔,向炮手指示目標。兩輛坦克邊行進,邊開炮。
“轟、轟”坦克炮火先向攻擊山頂的敵軍轟擊。
經過炮火支援的戰場,轉眼間局勢發生了很大變化。那些向上衝的敵人不在狂望地叫囂,而是被炮火攆的抱頭鼠躥。
敵人發現坦克攻擊後,便迅速調來兩名迫擊炮手向坦克瞄準。
孔晴方眼尖手快,迅速指示目標。但炮塔轉向的速度還是慢了些。有一發火箭彈飛了過來,直直地打在坦克的前甲板上。由於坦克是正面前進,敵人只能攻擊前甲板。而坦克的前甲板30毫米的厚度足能抗住火箭彈的攻擊。
坦克有驚無險。但『露』在炮塔外的孔晴方可就慘了。雖然沒有被炸着但火箭彈爆炸後的的濃煙竟然把他變成了從煙筒裡鑽出來的黑人。
孔晴方在臉上抹了一把,將就着能看清目標了,立即把估算好的距離傳進坦克裡。
“轟”從坦克炮塔上飛出的炮彈,把兩個迫擊炮手炸上了天。緊接着,坦克上的航行機槍響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航行機槍帶着音樂般的旋律,撒向山坡上的敵人。那些正在向上衝的敵人如同割麥子樣地被放倒一大片。一時間攻勢大爲減弱。
孔晴方在炮塔上高叫:“就這麼打。”
坦克衝過溝坎,深入草叢。在坦克履帶的碾軋下,一顆顆防步兵地雷,轟轟地炸響。
孔晴方聽着這時起時落的爆炸聲,趕緊縮回了頭,暗自爲來時沒有碰響這些地雷慶興。
孔晴方血『液』裡存貯着忠誠、勇敢和頑強,天生有着孤膽英雄的豪氣和霸氣,一上戰場就顯示出了他的與衆不同。
坦克突進敵陣,孔晴方竟然大膽地從炮塔內鑽了出來,『露』出大半個身體,端起衝鋒槍向着身前身後的敵人不停『射』擊。遠的用槍掃,近的投擲手榴彈′一個人′一枝槍′一鼓作氣之下竟然幹掉了十多個敵人。
坦克在近距離作戰,只能前視′因此在左右側和後方基本上形成了看不見的死角。如果有敵人從這三個方向接近坦克,坦克就與睜眼的瞎子沒什麼區別,乾等着人家隨便在身上『插』刀。
現在,有孔晴方這個兄弟在上邊,坦克也就無所顧及了。孔晴方在炮塔上來回轉着身體,只要發現敵人靠近,他便端槍『射』擊,讓那些想炸坦克的敵人始終到不了近前。
正在進攻的敵人被突如其來的坦克打懵了、打傻了、打怕了。哪裡還顧得上向山上攻擊。就是那些攻到半山腰的敵人,看見這輛坦克衝過來,由於害怕被分割包圍,便『潮』水般地從上面退下來。
在鋼鐵與**的拚博中,坦克就像一臺隆隆爆響着的殺人機器,佔據着絕對優勢。通過掃『射』與碾壓,幾乎讓這片山坡下的敵人殞滅怠盡。
衝向北面山坡的那輛坦克,剛一接近山坡,就被衝過來的幾個敵人阻住了。敵人不停地向它投擲燃燒彈。
在沒有步兵的保護下,這輛坦克不敢冒然前行,於是退到視野開闊處,用火炮、航向機槍對遠處的敵人進行火力打擊。它的威力,已遠遠低於南山坡下的坦克了。
當這裡的日本人發現第一個走進伏擊圈的,竟然是沒有步兵掩護的坦克部隊。對於如何與這樣的坦克部隊作戰,他們有一定經驗。因此,他們萬分地想着給坦克部隊來個甕中捉鱉式的殲滅戰。
但他們絕對沒有想到二排來的這麼快。而且一佔領高地後就再也不下來,讓他們失去了殲滅坦克部隊的有利地形。因此,他們發風了了,惱怒了,決定要以壓倒『性』的優勢把二排和坦克部隊全殲。
因爲敵人遲遲不能拿下高地,又受到這輛坦克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他們知道打不贏了,就採取了打不過就走的辦法,藉着半人高荒草的掩護,紛紛逃進樹林。
坦克朝着逃向樹林的敵人開了兩炮後,便打算調頭返回。萬萬沒有想到,坦克裡還有一個甩不掉的粘糕。
孔晴方見坦克不動了,低下身大聲地朝着坦克裡的人喊:“爲什麼不追了?”
有人回答說:“不行,前面地勢不明、敵情不明,我們不能冒然前進。”
“一共還有十來個敵人,過去把他們消滅了。”孔晴方勸說着。
“不行,我們離大部隊太遠了。沒有命令,不能前進。”
“呆子。”孔晴方火了,“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
等了一會,見沒人理會他。
孔晴方咆哮了,大聲說:“我知道,你們不敢追的原因,是怕死。”
還是沒人理他,坦克在緩緩地轉身。
孔晴方接着大聲喊:“停,你們要是想死在這,現在就掉頭吧!”
車長髮話了,憤憤地說,“你小子要是再狂,我就把你丟在這。”
“你擡頭看看,樹林裡的敵人走了嗎?”孔晴方大聲吼了起來:“如果你調了頭,一發炮彈過來,坦克就得報銷。別看你們是坦克部隊,要我看,你們只會縮在這裡裝。你們走吧!”
說完後,鑽出炮塔,跳下坦克,一個人持槍向樹林裡衝。
孔晴方這句話明顯地是連損帶挖苦。縮頭是什麼,縮在坦克裡不敢出來,那不是烏龜王八蛋又是什麼?
車長被孔晴方激怒了:“這小子咋這麼狂?是哪個部隊的?甭理他,走咱的。”
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把頭探出車外,向孔晴方方向張望。
樹林裡的情況還真是讓孔晴方說對了。那十幾個敵人一進樹林就埋伏下了,專等後邊的人來追,便於打個伏擊。
這時,敵人的一名『射』手已經在右肩上扛起了擲彈筒,死死地盯着這輛坦克,專等着坦克轉身發『射』。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小軍閥 哈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