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新編練一營?”
一聽到這個消息,所有弟兄們的眼睛都睜大了:“大人,這個機會無論如何不能錯過!”
王恆嶽揉了揉鼻子:“我倒也想,可是盯着這位置的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
“大人。”俞雷在那想了一下:“大人的有利條件是之前就屢立戰功,又幫着趙督憲辦了件事,和趙爾豐關係也不錯,再加上即將娶了馬軍門的孫女,旁人多少也要給些面子。不利的是,我們在趙督憲身邊沒有人,再加上不在成都,行起事來未免不便。生員想來想去,非得狠狠花上一筆銀子,否則不能成功!”
俞雷分析的非常清楚,只是現在王恆嶽有些麻煩,自己跑了趟成都,才賺回來的銀子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了,要再拿出這麼一筆銀子來實在有些困難,而且這數目斷然不會少了。
王恆嶽在那想了一會:“這要把管帶的位置弄到手,得花多少銀子?”
“尋常一個管帶,也值不了幾個錢。”俞雷心裡盤算了下:“但這新軍管帶,地位頗重,加上人人都在盯着,要想十拿九穩,上下都得打點,大人準備兩萬兩銀子罷。”
王恆嶽差點噴了出來,一個管帶什麼時候那麼值錢了?自己記得過去看書,管帶又不是能賺錢的位置,頂多剋扣軍餉,報下虛餉弄上幾文錢,也要不了幾個銀子那?
可這個管帶意義重大,對於自己和弟兄們能否進一步發展極其重要,就算花上幾個冤枉錢也是值得的了。
有兩萬兩銀子,又有馬維騏的面子,想來這個管帶是跑不了的了。
從管帶到幫帶,從一隊到一營,將會是一個質的飛躍!
不過王恆嶽心裡另有計較,在那想了一下:“兩萬兩不夠,五萬兩!”
這回輪到俞雷怔在了那裡,大人這是怎麼了?
王恆嶽一笑:“老子不光要當上這個管帶,而且還要留在榮縣!”
俞雷和一衆弟兄恍然大悟!
榮縣是王恆嶽的根本,斷然不能有任何閃失。五萬兩銀子,兩萬兩買官,三萬兩就求留在榮縣不要離開,值了!
“可是一個管帶,帶着一個營的弟兄,駐在榮縣有些委屈。”王恆嶽一臉壞笑:“自流井和貢井何等重要?那是朝廷的鹽稅所在,斷然不容有失那。”
“大人英明!”俞雷一揖到底,王大人這是把腦筋動到自流井和貢井這兩個地方去了。
若是能把這兩個地方劃到王恆嶽的勢力範圍之內,剩下的一切事情就都好辦了。管帶這張位置坐在屁股下面,李燊春這些人也得仰仗王恆嶽的鼻息了。
俞雷笑道:“第一,請趙熙這些地方士紳聯名上書,請大人留在榮縣,衛護地方。其次,最好是能再弄上幾個革命黨土匪什麼的暴動,要把自流井和貢井弄過來就要好辦得多了。”
狗日的俞雷,想的比老子還遠,王恆嶽心裡罵了一聲。
可這五萬兩銀子到哪去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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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勇和陳淇楓互相看了一眼,說道:“大人,這五萬兩銀子我們負責。”
“你們?”王恆嶽瞪了他們一眼:“老子問你們要些銀子去成都辦事,你們推三阻四的,現在倒有銀子了?”
陳淇楓臉上露出笑容:“大人,此一時彼一時也。運輸公司和鹽業公司賺些銀子不易,大人不知其中辛苦,我們手中不把着點,只怕......屬下的意思大人是明白的。”
“狗日的,當老子是敗家玩意了?”王恆嶽悻悻然的罵了一聲。
陳淇楓一笑而道:“但現在事關重大,我們砸鍋賣鐵,也給大人湊出五萬兩銀子出來,實在不夠,我和鄧兄還有一些積蓄可墊上!”
這一來,王恆嶽心中又大是感激:“那就辛苦你們了,你們墊的,將來補上,利息照算。”
鄧勇淡淡一笑:“我們爲的不是些須利息,眼下我們都是一個團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何分彼此?”
王恆嶽點了點頭說道:
“眼下編練新營尚未正式落實,不過我們得趕在所有人的前頭。俞雷,你親自去成都,一邊打探消息,一邊散銀子去,事情辦不好就不要回來。”
俞雷應了,王恆嶽忽然覺得不太放心,上次二百兩銀子他俞雷都從中抽出了一百兩,這次可上大數目,別又弄出什麼事端來。
在那想了一會,想想俞雷辦事忠心可靠,前次還幫自己在樂山賺到了十萬兩銀子,再信他一次也無妨......
鄧勇和陳淇楓果然在最短的時間裡湊到了五萬兩銀子,王恆嶽又是擔心又是疑慮的把銀子交給了俞雷。
俞雷看出了他的心思:“大人,今時不同往日,這事幹到大人前途,也一樣事幹到生員前途,斷然不會擅動其中分毫。”
在那略略遲疑了下:“只是將來大人根基扎穩,勢力大了,生員怕自己免不了要做些違法的事,到時候......”
“德廣啊。”王恆嶽難得的叫了一聲俞雷的字,輕輕嘆息一聲:“我怕的就是這個。你的能力沒有人可以代替,但我也知道你很貪,比任何人都要貪,你之所以現在不貪,是因爲你覺得時機還沒有到,等你看到時機成熟了,你會比誰都貪。”
“大人英明。”俞雷還是在那淡淡地道,一點也不動容。
“可真有那麼一天,我該拿你怎麼辦?”王恆嶽盯着自己的部下說道:“貪污受賄,人神共憤,我也最恨這個,我殺你還是不殺?殺你,你又會拿那些功勞來抵罪,不殺你,還會有人再服我嗎?”
“殺或不殺,到那時侯再說罷。”俞雷嘆了口氣:“生員知道這樣不好,也會讓大人爲難,可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生員怕管不住自己。生員還怕自己要麼不貪,要貪,這數目還少不了。”
王恆嶽苦笑着搖了搖頭,俞雷對自己的毛病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忠心辦事,兢兢業業,一絲一毫也都不敢出差錯,爲的就是等大權在握的那一天!
王恆嶽拍了下他的肩膀:
“德廣,自己好自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