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黃昏,當頤王爺剛剛吃完飯,王府就亂成了一團,聽那些士兵的話語,好像有人放了向布衣?
趙柏頤頓時怒了,這個時候,誰敢私放了向布衣?
他起身衝出了正院,怒視着那些士兵“無論如何要將向布衣給本王找出來,絕對不能放走!”
向布衣逃脫了?茯苓支撐着從牀上坐了起來,這是她傷心後,聽到最好的一個消息了,不覺笑了起來,這樣也許更好,至少她不必再擔心那個男人了,只要他自由了,茯苓的心才能稍稍感到安慰。
向布衣走了,王府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
頤王爺回頭審視着茯苓的表情,現在孩子沒有了,茯苓的心更不可能在他的身上了,聽見向布衣逃走了,她絕望的神情,終於露出了喜色,心中不覺有些惱火了,他走到了牀前,將茯苓摟入懷中。
“本王出去看看,你哪裡也不能去,就留在這裡。”
“我現在身體這樣,還能走去哪裡?”
“向布衣逃走了,他不會回來找你的,假如他還不想死的話。”
“我也不希望他回來……”茯苓嘆息着。
頤王爺想說什麼,還是打住了,他推開了茯苓,大步的走出了房間。
王府裡仍舊一片的混亂。
茯苓吃力的從牀上爬了起來,焦慮的看着外面,但願向布衣離開了……
寶儀公主憂慮的站在庭院裡,向布衣真的走了,那種失落讓她無法呼吸,但是她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就是向布衣的眼神,他盯着那面古箏,眼神中隱含的深意,讓她害怕向布衣會去而復返。
頤王爺出去大概半盞茶的時間,正院內的月亮門前,出現了一個男人,他銀髮飛揚,身輕如燕,輕輕的落在了趙柏頤的房間外,閃身鑽了進去。
當他出現在茯苓的面前時,茯苓驚愕了,向布衣,不是逃走了嗎?怎麼又返了回來,他知道這麼做的危險嗎?
茯苓氣惱的看着向布衣。
“爲什麼回來,你瘋了嗎?趙柏頤不會放了你的!”
“我說過,只要我自由了,就帶你走,茯苓,向布衣說的話,從不食言。”
那雙晶亮的炯子,讓茯苓感嘆萬分,此種神情怎能不感動呢,她真的沒有看錯人,向布衣是個真君子,對她也是情深意重。
“這裡已經戒備森嚴了,皇上已經出兵圍住了王府,王爺到處在找你,你這個時候,不只身逃走,還來找我?不是死路一條。”
“哈哈”
向布衣笑了“契丹發兵,是件大喜訊,他們等了我五年,按兵不動,就是因爲後繼無人,現在不一樣了,想象也知道,他們有了新的大王,解救我無望的情況下,只能宣戰!”
“你不怕死嗎?”茯苓輕聲的問。
“怕死?”向布衣大笑了起來“怕死就不來找你了,你已經家破人亡,成了一個奴婢,更沒有理由留戀這裡,跟我走!”
向布衣拉住了茯苓的手,向外衝去。
假如能出去,假如可以脫離這裡,假如一切都從頭開始,茯苓願意……跟着銀髮向布衣流浪江湖。
當他們走到門口時,趙柏頤的身影閃了出來,身後則是黑壓壓的重兵。
頤王爺看着向布衣拉着茯苓的手,怒喝着。
“想不到,你竟然不肯自己逃走,還要帶着本王的王妃!”
“王妃?”
向布衣鄙夷的看着趙柏頤“她還是你的王妃嗎?據我所知,她只是個奴婢。”
“她無論身份是什麼,都是本王的女人!”趙柏頤怒目圓睜,心中憤恨,茯苓竟然沒有反抗,欣然的接受了。
“女人,哈哈!”向布衣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趙柏頤怒喝着。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沒有好好的照顧她,你羞辱她,貶了她,抄了她的家,害得她家破人亡,現在我要帶她離開這裡,趙柏頤,你真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拋去你我的恩怨不說,你對茯苓,簡直就是無恥之極,讓我唾棄!”
趙柏頤被說臉色泛青“我無恥,你爲何不問問蔡茯苓,嫁到王府之前,她都做了什麼?我到現在仍舊容忍她,圍護她,她還要本王怎樣?至於太師府,那是因爲她的父親和哥哥,惡貫滿盈,法理不容。”
“她做的……”
向布衣實在是想不明白,誰會有茯苓這麼善良,捨身爲了他們,若是茯苓對向布衣肯捨身相救,向布衣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她殘害青兒,下毒害本王,本王也容忍了,現在仍舊對她情深意重,難道這也是本王薄情寡義嗎?”頤王爺冷哼着。
“你錯了,趙柏頤,虧你還是當朝功臣,明察秋毫,蔡茯苓偷我瘋癲的藥方,那藥是救治潘青兒的,別說你的潘青兒是自己突然好起來的,還有那毒藥,事實上,我想假借茯苓的手,殺死你,欺騙她九菊是解藥,讓她給你服用,你立刻中毒,原本就該死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頤王爺走近了一步,瞪視向布衣,他在說什麼?他什麼時候中了九菊的毒藥了。
向布衣感嘆的搖着頭。
“是茯苓服用了九菊和狼毒花的毒藥,以死相逼,向布衣才研製瞭解藥給她,想不到,她將解藥給了靈子,靈子跑去給你服用,你才免於一死,難道這些你都不知情嗎?”
向布衣的話,讓趙柏頤大爲震驚,他緊盯着茯苓,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青兒的病,他身上的毒……
爲什麼茯苓要那麼做?
她不是個陰毒的女人嗎?未嫁王府之前的那些惡行……怎麼會是假的,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今天就算向布衣死在這裡,也要做最後的努力,帶走茯苓。”
向布衣深情的看着蔡茯苓,緊緊的握出了她的手。
“想走!不可能!”
趙柏頤怎麼可能讓他帶走茯苓,知道茯苓做的一切,他更加的難以割捨了,原本只是仇恨,但是那些仇恨都因爲茯苓的善良、美麗、靈動的心而瓦解了,他愛上這個女人,也許就從牡丹華庭的古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