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的矜持,讓向布衣有些難堪了,他的手從茯苓的衣襟上拿了下來。
“幾乎是十多天,我都是這樣爲你診治的,你的肺腑之前受過傷,並未痊癒,我只是在驅除那舊疾而已,醫者天下父母心,你對於向布衣來說不是一個女人,只是一個病人!”
茯苓有些羞愧了,像自己這樣瘦弱的身體,男人又怎麼會感興趣呢,估計那身前也沒有什麼迷人的風景了,她覺得臉上有些發燙,慢慢的點了點頭。
衣衫輕解,只剩下了裡面紅色的肚兜,枯瘦的身材已經看不出任何的魅力,茯苓不覺苦笑了起來,難道她還當自己是迷人的冷舒嗎?縱使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如此消瘦,也無任何姿色可言了。
向布衣飛快的行鍼,在她的身前的穴道上下了三針,然後快速的拉上了茯苓的衣襟。
“從明天開始我要爲你治療消渴症,至少在半月內,讓你容顏煥發。”
“爲什麼……對我這麼好……這裡的人都……恨不得我死……”茯苓不解的問。
“因爲箏,因爲我不是這裡的人,因爲我是向布衣!因爲我不恨你!”向布衣斬釘截鐵的回答了茯苓的問題,如果是向布衣決定救治的人,他絕對不允許病人死去。
在向布衣的行醫經歷裡,只有活人,沒有死人!
好一句“因爲我不恨你!”
茯苓頃刻間淚珠滑落了下來,多日的堅強,隱藏內心的憋悶,強忍的淚水,今日在這樣一句話下,竟然無法剋制了,在頤王府會有人不恨蔡茯苓?真是可憐天見。
“謝……謝……”茯苓抿住了嘴脣“我以爲……今生……就這樣了……”
“爲什麼,你是王妃,你應該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和權力,頤王爺在大宋舉足輕重,他的王妃和皇妃又有什麼區別?”
這確實是向布衣的疑問,爲什麼趙柏頤要娶這樣的一個病弱女子,爲什麼這個女人如此的委屈,甚至輕生?
麻藥的藥力漸漸的退了,茯苓的話語不再那樣笨拙了,她擦拭了一下淚水,輕聲的說。
“向先生對於茯苓來說是個謎,但是向先生心中清晰自己的境遇,只是不願意一次說給茯苓聽罷了,而茯苓在外人眼裡是個謎,自己也是個謎,我做了什麼?傷害了誰?爲什麼要受到如此的待遇?都是未知的……所以我不知道……”
“你確實是一個謎……”向布衣安慰着茯苓“不過,無論那些內幕是什麼?你在我的眼裡,都是一個聰慧的彈古箏女子。”
“如果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呢?”茯苓追問着。
“哈哈,你不是,別把我向布衣當成了孩童,從那箏聲之中,就能聽出,你有多少哀怨和期盼……”
向布衣一語道破了茯苓的心思,是的,那箏是曾經的一個人最喜歡聽的,她每每彈起那些音樂,就會盼望着,有一天,她贖清自己的罪過,讓那個男人不再哀婉、痛惜和遺憾。
可是他在哪裡?她還能遇到那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