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看着米詩詩半晌,似乎在聽着周圍有沒有什麼聲音,然而半晌有的只是外面風的聲音,他似乎放鬆了警惕。
他躡手躡腳的緩緩走到米詩詩的牀邊,看着牀上一點縫隙都沒有的被子,他倒是沒預料到他睡覺還有蒙着被子這個習慣。
想着他有些陰霾的從自己的身後掏出了一把匕首。
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刀刃隱隱閃爍,散發着冰冷刺骨的寒光,他擡手比量了一下她腦袋的位置,似乎打算一刀斃命。
他手中的刀緩緩向上擡起,只見他蓄力打算一刀而下的那一刻。
“誰?!”
樑淺瞪大了眼睛看着此時正拿着刀比量着米詩詩的人,那人聞言身子頓時一顫,隨即幾乎想也沒想,直接朝着牀鋪中猛的刺了下去。
噗呲一聲,樑淺並沒有來得及去阻止。
眼看着那匕首已經沒、入了被子,樑淺頓時驚恐的衝了上去:“混蛋!”
男人見狀幾乎想都沒想便打開了身後的窗戶,隨即絲毫沒有猶豫的一躍而下,樑淺錯愕的看着他身影消失在了窗口,身體因爲慣力直接撞在了窗口上,有些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可是六樓啊!
樑淺想着連忙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卻只見那人正緊貼着牆壁,現在六樓和五樓之間很窄的平臺上,下意識的朝着上面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樑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連忙指着他大聲呼喊:“來人啊!他在外面!快來人啊!”
男人聽着樑淺呼喊的聲音似乎有些慌了,但是動作很是熟練,怎麼看都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身子直接一閃,便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之中。
樑淺不禁有些懊惱,而此時剛好聽到了聲音跑過來的安陌沫頓時一怔,目光直接落在了戳在米詩詩被子上的那把刀。
“別讓人跑了!我先去叫人!”
安陌沫幾乎沒有猶疑,連忙朝着外面跑了出去,樑淺聞言則是朝着米詩詩的方向撲了過去,連忙一把扯開了被子,映入眼簾的卻是依舊熟睡的米詩詩。
不,應該是昏睡過去了。
樑淺的目光落在了剛剛的刀印上,而拿把刀剛剛好戳在了米詩詩懷中抱着的枕頭上面,眼看着那羽毛都已經四落紛飛,她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你還真是命大。”
樑淺彷彿被嚇得腿都軟了,有些無力的攤坐在了牀上,目光忽而落在了一旁的水杯上,腦中彷彿閃過了什麼一般。
她有些凝重的將水杯拿了起來,隨即放在鼻子旁邊嗅了嗅。
真奇怪,既然往裡面放了藥,爲什麼不直接放毒藥?反而只是多量的安眠藥?
安眠藥?!
樑淺頓時驚恐的回過神去,看着米詩詩不禁有些慌張的晃了晃她,後者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她連忙按下了一旁的緊急按鈕。
沒過一會兒便聽到一陣慌張的腳步聲朝着這裡跑了過來,先進門的正是景緻涵,他看着牀上躺着的米詩詩,只覺得心口一滯。
“她怎麼樣!”
景緻涵連忙衝過去將她扶了起來,一旁的樑淺見狀有些凝重的搖了搖頭:“安眠藥的量有些多,都已經昏迷了,快點兒送去急救吧。”
景緻涵這麼一聽頓時面色凝重的將她抱了起來,隨即直接朝着門外衝了出去。
而後面跟過來的蘇木和川柏看着景緻涵抱着米詩詩,下意識的讓了路,隨即互相對視了一眼。
“我們去追人。”
“嗯。”
蘇木和川柏商量好便直接轉身跑開了,而不遠處正是安陌沫推着醫療牀過來,一旁許多的值班醫生也嚴陣以待。
樑淺看着急救室的手術燈亮了起來,她不免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了一旁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的景緻涵,有些忐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總之,你不必這麼緊張,那一刀沒刺到她,而且這麼及時送進去了,不會有事的。”
然而就在樑淺話音剛落的時候,景緻涵卻有些錯愕的扭過頭來,那雙眼睛彷彿要沁出血一般:“你說……刀?”
“啊,啊……是刀啊……”
樑淺什麼時候真的面對過景緻涵,她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求救一般的看向了安陌沫,然而安陌沫只是凝重的搖了搖頭。
對於盛怒的景緻涵誰也不敢招惹的。
樑淺見狀只好深吸了一口氣,乖巧的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她發誓,她就算對自家舅舅也從來沒有過這麼乖巧的時候。
然而就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一擡頭便看着剛剛還一副要天崩地裂的景緻涵已經化作一陣風,跑沒了影子。
“看來,這個人是真的跑不了了。”
樑淺忍不住感嘆的搖了搖頭。
“奇怪了,我們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個人影啊。”蘇木有些氣喘吁吁的張望着四周,他幾乎都要把前門這裡跑了個遍了。
此時正好川柏朝着這邊跑了過來,隨即喘了兩口氣,有些凝重的搖了搖頭:“我這邊也沒看見任何人,我已經通知全醫院一起找了。”
聽着川柏的話,蘇木不禁輕笑着開起了玩笑:“你可得好好反思一下了,你的醫院竟然還能出事情,這要是景緻涵回過神來,估計得把你醫院好好整頓一下。”
“可是這麼短的時間裡,聽樑淺說是從窗戶跑出去的,不能這麼快離開的…”
川柏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有些凝重的打量着樓上,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兩個人忽然聽到不遠處一陣拳腳碰撞的聲音。
兩個人頓時有些錯愕的互相對視了一眼,下一秒便連忙朝着聲源跑了過去。
“不過,這很奇怪啊……”
樑淺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安陌沫一隻手敷着冰袋看着她,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什麼奇怪?”
“啊,才注意到你的臉……怎麼了這是?”樑淺看着她腫成包子一樣的臉,光是看着就有些膽戰心驚。
這得多大力氣?
然而安陌沫只是淡然的搖了搖頭:“沒什麼,說吧,什麼奇怪。”
樑淺看着她不想提的樣子也並沒有勉強:“啊,就是那個剛剛想要殺了米詩詩的人,他明明都已經下了殺心了。”
“可是卻還是用了安眠藥,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聽着樑淺的話安陌沫也不禁凝重的思考了起來,轉而看向了她:“那依照你的意思來看,是怎麼一回事?”
“我總覺得,今天晚上是有兩夥人。”
“一個是想要她的性命,而另一個……是想要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