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淺當然沒有了解過平常人的房子大概是多少錢,其實如果算自己現在住的房子是多少錢她都不知道。
畢竟從小這方面她根本就不需要擔心,而且舅舅就算是談生意之類的送個房子什麼的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所以她從來沒有了解過考慮過。
她也就自以爲想着讓她以後賣了房子也能多點積蓄,就自作主張自己買下來了,可是沒想到竟然編太多了,被她發現了。
然而正當她在糾結這茬的時候,忽而有些怔愣的擡頭看過去:“什什麼?這麼快就要走?你要去哪裡啊?找景緻涵嗎?”
樑淺一直以爲米詩詩和景緻涵在一起之後都是住在景緻涵的別墅裡,所以米詩詩說要賣房子她也就並沒有阻攔。
然而米詩詩卻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隨即輕笑着說道:“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但是我想,不應該在繼續留下去了。”
雖然她不知道景緻涵這兩天去做什麼了,但她也只是下意識的以爲是工作或者景緻謙的事,並沒有去了解,也並不想要了解。
反正到了現在心中地步,又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米詩詩有些怔愣的坐在了沙發上,樑淺也便跟着坐了下來,看着米詩詩發呆的樣子,她思考了半晌還是說道:“你,你真的很生他的氣啊?”
她原以爲景緻涵把她帶回去之後,一天怎麼也能解開誤會哄好了。
可是她卻淋着雨來了。
米詩詩聞言像是纔回過神來,看着她怔愣了半晌,隨即輕笑着撐着下巴:“生氣……嗎?”
說到底,她生氣嗎?
她好像沒什麼可氣的。
因爲從始至終不過是自己太單純,想的太美好而已。
也是自己一個人自願的。
所以,沒什麼生氣不生氣的。
樑淺似乎也讀懂了她眼神的意思,因爲她完全沒有任何氣惱的表現,反而神情有些呆滯,如果說和以前有什麼不同的話。
那應該說是……像是一個抽乾了所有靈氣的娃娃,經常看着某一處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今天出去做什麼了?上班嗎?”樑淺也感受到了此時此刻有些壓抑的氣氛,不免直接轉移話題問了一嘴。
米詩詩沉默了半晌,隨即如實回答道:“我遞了辭職信。”
“辭職?!”
樑淺頓時一怔,有些錯愕的看着米詩詩,這一次的她是真的慌了,原本只以爲她不過是因爲景緻涵有點氣不過所以想買了房子示威。
可是現在明擺着是真的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想在繼續留下去了啊。
“你真的打算離開這裡?你是想離開帝都嗎?”
樑淺連忙焦急的抓住了她的手,米詩詩看着那手怔愣了一瞬,隨即淡淡的點了點頭:“雖然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但是,不想在這裡留下了。”
或許是自己的懦弱,說她是逃兵也好怎樣也罷。
她真的不知道應該再怎麼繼續去面對景緻涵。
這場不到一年的感情,一開始便開始的如此荒唐。
給它一個草草結束的結尾,似乎也沒什麼。
“可是景緻涵知道你要走嗎?”樑淺有些慌亂的說道,她幾乎都能夠想象得到,如果米詩詩真的走了,他估計會是個什麼場景。
到時候第一個倒黴的豈不就是自己?
米詩詩沉默了半晌,轉而看向了她,忽而輕笑了一聲:“他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呢?”
而且她也只敢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逃離他。
“不過,我想這件事你能幫我保密,可以嗎?”
樑淺聞言頓時一怔,這是米詩詩爲數不多請求自己幫忙,她雖然很想要果斷的答應下來,但是最終還是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米詩詩自然知道她的爲難之處,不禁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安慰着她一般:“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也知道你不想看見我和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樑淺竟然成爲了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唯一能夠想到的人。
她要比平安和慕詩還讓自己覺得可靠。
也是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如果,你把我當做朋友的話,想要爲了我好的話,就聽我的,好嗎?”米詩詩說着握着樑淺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朋友這兩個一說出口,樑淺的神色便瞬間變了。
她有些怔愣的擡頭看着米詩詩那果斷堅決的目光,最終沉默了半晌,還是答應了下來。
原因不是爲了別的,就是爲了她的一句朋友。
她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一個朋友,這也是爲什麼她在外人看來冷漠至極,除了戀愛觀幾乎就是女版景緻涵。
人在高處難免孤獨,更何況是從小便出生在高處的樑淺。
樑淺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看着米詩詩如此淡然決絕的眼神,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很清楚一點。
這並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了的事情了。
當天晚上樑淺偷偷去米詩詩的房間看了一眼,然而在她透過門縫看到米詩詩窩在被子裡微微抽泣的樣子,最終她想要挽留她的心思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而第二天,樑淺也目送着她離開了。
機場上,樑淺拖着米詩詩的行李,看着獨自走在前面的米詩詩,她不禁皺起了眉頭,有些猶疑的想要說些什麼。
而剛巧米詩詩這時回過頭來,看着樑淺這個樣子不禁笑出了聲來:“你不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還會回來的。”
“那我陪你一起去不好嗎?你自己一個人走,我實在是不放心。”樑淺看着米詩詩從自己手中拿走了行李箱,終究還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米詩詩看着那緊緊抓着自己手背的手不禁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就當是我給自己放一假,出去玩兩天就會回來的。”
“到時候,還希望你能夠收留我啊。”
樑淺知道,她所說的意思是房子賣掉了之後她就會回來重新找個地方定居,她沉默了半晌,最終也同意了下來。
“那麼,再會。”
米詩詩微笑着看着樑淺站在原地的身影,樑淺不禁下意識的收緊了手指,看着米詩詩那澄澈的眸子,嘴角溫柔清爽的笑意。
此時的她並沒有想到。
等下次再見到她的時候,將會是她噩夢般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