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酒吧被砸 楊羽受傷
晚上十點鐘，張秋等候在北灤一中大門口。正對北灤一中的大路兩旁停滿了車輛，商鋪門口也站滿了交談的人們。頭髮斑白的老人站在路燈下翹首以盼，西裝筆挺的***在轎車旁昂首凝視，也有穿着隨意的大叔們抽着煙，聊着天，互相攀比着自己孩子。坐在電動車上的女人們極目遠望，這些人共同的目標都是迎接自己散學的孩子。
張秋想起自己無數次和陳坤路過北灤一中大門時的場景，往往會是陳坤先問一句：“你家孩子這次考試考多少名啊？”
張秋就會說：“第二，還可以，你家孩子呢？”
“第一。”
陳坤說完，張秋和他毫不顧忌旁人大笑起來。站在一旁等待的家長們這個時候就會看着兩個青年，嘀咕一句：“一定要讓孩子好好學習，不然以後就是這個樣子，沒事情幹在街上亂晃。”
自己貌似很久沒聯繫過陳坤了，一直在忙社團的事，連QQ消息幾乎都很少發，也不知道他五一回不回家。張秋拿出手機就給陳坤發消息，一雙小手從背後蒙在了自己眼睛上，一個甜甜地聲音在耳邊響起：“猜猜我是誰？”
張秋抓住兩隻柔軟的小手，輕輕捏着，答道：“我猜，一定是我老婆。”
“嘿嘿，幹嘛呢，玩手機玩的這麼認真。”
江雪已經繞到了張秋前面來，準備跟張秋回家。張秋接過江雪的書包搭在肩上，邊走邊道：“陳坤，很久沒聯繫過他了，聯繫一下。”
陳坤這個名字，江雪太熟悉了，隨口就問：“馬上就五一了呀，他回家嗎？”
“這不是正要問嗎。”
張秋拿起手機繼續發消息，手機剛一碰到屏幕，一串電話號碼就跳了出來。張秋看是蕊蕊的號碼，心道不會是酒吧出了什麼事情吧，忙按下接通。
“張秋，你在哪，酒吧出事了。”
蕊蕊在電話裡焦急的大喊，張秋大腦嗡的一下，馬上問：“出了什麼事，楊羽怎麼樣，他沒事吧？”
“受了點傷，不過你放心，不嚴重。”蕊蕊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現在酒吧裡挺亂的，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好，我馬上過去。”
張秋掛斷電話，拉起江雪的手就走。江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大事，忙問張秋：“怎麼了？”
“酒吧出事了，我得過去一趟。”
“你放心去吧，我自己回家。”
張秋把江雪按在了電動車後座上，不容拒絕地說道：“和我一起過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江雪心裡一暖，點點頭，安靜的摟住張秋的腰。一路上，江雪一句話沒說，她明白，這個時候，自己男人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安靜。
從北灤一中到白日焰火，在平時幾分鐘就到。散學的時間比較堵，十分鐘過去，張秋和江雪纔到達目的地，早有兩名看場子的小弟走上前來。
站在外面，就能看出今天的白日焰火與昨日不同。今天的白日焰火停車場一臉車沒有，大廳裡也是漆黑一片，僅有十幾道手機電筒的光源來回掃射。張秋握緊江雪的手，站在門口大喊：“楊羽，蕊蕊，你們出來。”
張秋話音一落，就有兩道光朝着自己過來，到了門口，張秋看清了兩人的面孔。楊羽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都是汗，衣服撕扯了幾道口子，胳膊上還有血。再看蕊蕊，雖然看上去沒受傷，但那神情明顯也嚇壞了。
張秋看着楊羽胳膊上的傷，心中涌起一陣憤怒，喝道：“是誰幹的？”
“大胖子的人。”
張秋大吃一驚，問：“魯斌？”
“沒錯。”楊羽一邊點頭一邊回想。領頭的人動手時，分明說的是，叫你們牛逼，全都給我砸了，一個包間一千，一個吊燈五百，一扇櫃檯三百。兄弟們，給我砸，魯公子的錢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兄弟們凱旋。那個人的聲音之大，楊羽記得清清楚楚。
張秋沉着臉，他萬萬沒想到魯斌的報復竟然來得這麼快。之前嚇得跪在地上恨不得磕兩個頭的主，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猛，竟然敢找人來砸場子。張秋越想，越覺得蹊蹺。就算砸場子，張秋也能想通，但這些是什麼人呢，魯斌在北灤縣有這麼大的能量嗎，還會說，他從市裡找了人過來？
這些事想不通，張秋就暫時不去想，看着楊羽還在滴血的胳膊，招呼一聲：“受傷的兄弟們都過來。”又掏出彪哥交給自己的那張銀行卡拍在楊羽手裡，鄭重說道：“帶兄弟們去醫院，把傷口處理一下，大夏天的，別發炎了。”
“等等！”蕊蕊走過來制止張秋，“你不能讓他們去醫院，這麼多人，都是刀傷，醫院的人會報警的，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那也得去，不能就讓兄弟們這樣傷着！”
張秋語氣強硬，不容分說。蕊蕊已經從慌亂中恢復過來，極力阻止張秋。她知道去醫院的後果，那比受傷還要嚴重，不僅受傷的人危險，甚至有可能牽連到社團。
“聽我的，先去醫院處理，分批去不同的醫院。”
張秋實在不能放任兄弟們這樣傷着，雖然有些人他並不認識，也沒有一起戰鬥過。可是，現在大家是一家人，張秋負責打理這個場子，就要付到自己應盡的責任。張秋粗略估計受傷的兄弟只有十幾個人，縣城裡有三家大型醫院，還有婦幼，中醫院等地，分批去的話，應該不止於弄到院方報警吧。
“張秋，你不能擅作主張！”
蕊蕊跑到張秋面前攔住張秋，張秋看着像一頭老鷹一樣張開雙臂攬在自己身前的蕊蕊，忽然恍惚了一下，似乎這並不是那個留着一頭好看的金色捲髮，倚在吧檯前朝着自己拋媚眼的姑娘。
“你聽我說，我已經通知了彪哥，他隨後就到，咱們社團自己的醫生也會過來。”蕊蕊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調整了語氣，耐心向張秋解釋。
蕊蕊的內心非常矛盾，她並不想違背張秋的意願，可她不能由着張秋胡來。張秋纔來到白日焰火幾天呀，自己在這裡可是整整待了三年。雖說這麼嚴重的情況是她還是頭一次遇到，但社團裡有人受傷是很常見的事。大家很少公開去醫院解決，都是社團裡自己的醫生處理的。
“你先別衝動，既然有醫生來，那就放心吧。”江雪上前安慰張秋，她看出來了，在這個酒吧裡，這個總明着跟自己搶張秋的姑娘有很大的權力。況且，她說的不無道理，這種傷，的確不適合去醫院。張秋這麼衝動，只是因爲憤怒衝昏了頭腦。
“秋哥，既然有醫生來，你就放心吧，何況我們傷得也不是那麼重。”楊羽咧着嘴勸慰張秋，胳膊上的傷口傳來陣陣疼痛，尤其是汗水流到傷口處，更是火辣辣的疼。奈何天氣又這麼熱，酒吧裡的空調被人給砸了。甭說空調，就連燈，也全被砸碎。白日焰火的火，徹底熄了。
“好。”張秋狠勁的搖了搖頭，自己一看到楊羽受傷，大腦直接短路，所有的理性都蕩然無存了。張秋不停地在心裡告誡自己，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先穩住，這纔是成大事者該有的心態。穩住，一定要穩住。張秋一面讓自己穩住，一面拿出電話來給王靜晗打電話。
“張秋？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還是說，想要知道下午的答案啊？”
“有事，那個，你在醫院，還是在家，聽起來你是在睡覺？”張秋聽出王靜晗聲音中帶着一絲疲倦，但兄弟們都在流血，張秋不得不說。雖然，蕊蕊說醫生會到，可張秋依然不放心。他沒見識過這種情形，不知道醫生什麼時候能到。要是醫生拖拖拉拉，那怎麼辦？還是找王靜晗好，她是護士，又和自己關係非同一般，既能幫兄弟們包紮，又會替自己保密。
“你聽得還挺準，我睡覺呢，下午配合醫生做手術，站了整整三個小時呢，雖然只是幫醫生擦擦汗，但也夠累的了。”王靜晗迷迷糊糊間想起張秋問，你是在醫院，還是在家，猛然間清醒過來，大喊：“張秋，你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你在哪了？”
“放心放心，我一切安好。只是，我的兄弟們受傷了，十幾個人，刀傷，不方便去醫院，你能過來幫他們包紮一下嗎？”
“好，你們在哪裡，我馬上過去！”
“白日焰火，我等你，注意安全。”
“好！”
王靜晗拿掉披在肩上的衣服，把護士服一脫，換上自己的運動外衣。一旁的同事被王靜晗的動作吵醒，揉揉眼睛看着她問：“靜晗，難得今天沒什麼事，不睡一會兒，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啊？”
“我有點事，你自己先盯一會兒，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王靜晗同事嗯了一聲，看着王靜晗從藥房出來，手上多了一個藥箱。她還沒來得及問問清楚，王靜晗的影像就模糊了，她再一次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