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豹哥之後，張秋帶領衆人返回白日焰火，電動捲簾門重新關閉，大門外，警車鳴着警笛駛過。
“兄弟們，”張秋看着大廳裡黑壓壓的人，高聲說道，“今晚委屈大家了，願意玩的可以在一樓通宵，想休息的可以到二樓，包廂裡有沙發。”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選擇休息，大多數人都選擇通宵。大部分人還是第一次來酒吧，不是他們不想來，而是經濟實力不允許。如今有免費在酒吧玩的好處，他們當然不願意放過。
儘管經受了一場衝擊，白日焰火仍具有營業能力。大戰一開始，工作人員們就在掩護下撤到二樓，除了站在門旁的兩名服務生外無一受傷，此刻男服務員制服筆挺，女服務員則打扮成各種角色，讓這羣一直待在教室中的學生們大開眼界。
風波之後，兄弟之間有說不盡的話。張秋，楊羽，高志，趙平川，王正祥，姚宇，蕊蕊，江雪，陶冷曼，陶雅齊聚二樓辦公室，在平時足夠用的沙發今天顯得額外小。
“秋哥，恭喜你啊。”高志笑哈哈地向張秋祝賀，“這一次，咱們可賺大發了。”
“是啊，秋哥，沒想到這麼快，咱們就發展到這種程度。”
“……”
兄弟幾個你一言我一語，張秋在一旁看着並不表態。豹哥將石擔幫剩下的場子和兄弟交給自己，的確大大增強了天堂社的能力。但是，好事中往往蘊含着壞事。
石擔幫大亂，羣龍無首的人們會服從一個學生社團的命令嗎？如果把握不好，這批人馬非但不能成爲幫手，反而是埋下的一筆定時**。其次，天堂社聲名大噪，勢必引起其它勢力的注意，正如之前張秋說過的，蛋糕就那麼大，要想分一塊，只有鬥爭。除此之外，舅舅何軍接下來的行動纔是最大威脅。
“秋哥，你想什麼呢，眼睛都快皺到腦門上了！”
“啊？”張秋看着高志，“我在想今晚發生的事。”
“今晚雖然慘一點，但收穫還是很明顯的嘛。”
“的確是，既然聊到這了，那咱們就一起談談。”張秋坐直了身子說道，“兄弟們，局勢雖然暫時穩定，但仍然危機四伏。這一場驚險的反擊，我認爲暴露出我們的不足。接下來，咱們大家重點討論，有哪些地方應該改進，哪些地方做的不錯。”
張秋的話很受重視，楊羽，高志，趙平川，王正祥早已經習慣張秋這種風格。自從古城大戰時起，張秋充分發揚了總結經驗的優良傳統。
“秋哥，我認爲，咱們的情報能力很弱。”王正祥最先開口，“我平時喜歡打命令與征服，不是我想談遊戲啊，我是用這個舉例子。當我用美國的時候，開局必定先出無人機，敵人從哪一路進攻我一清二楚。我認爲，咱們今後應當建立自己的情報系統，不能總是等出事後才知道，這樣太被動。”
“說得沒錯，很有道理，這一點的確是我的疏忽。《水滸傳》中的英雄好漢們還在梁山泊腳下開酒店打探消息呢，咱們社團發展到現在這種規模，也是時候建立自己一套情報系統了。只是，關於情報系統，咱們並沒有經驗，慢慢摸索吧。不怕慢，只要做起來就好。”
“張秋，情報的事就讓我們蝴蝶堂來吧。”江雪主動請纓，“我們蝴蝶堂是女生，在這方面要比你們男生有優勢。”
“雪兒，你不會是要用美人計吧！”
“切！”江雪白了江雪一眼，“你要是這麼想，那我可不敢做了。”
“別呀，我這不是逗你嘛。行，情報這一塊就交給你去做，有什麼需要協助的，我全力支持。”
“嘿嘿。”江雪莞爾一笑，答應了張秋。
“秋哥我也說一點。根據今天的情況來看，咱們酒吧的防範明顯薄弱。之前就發生陌生人持槍打進來的情況，咱們防不住。今天毛同帶人拿刀打進來，咱們依然沒有防住，這樣可不行。我認爲，咱們很有必要加強防守。”蕊蕊回答起來非常積極，每當酒吧遭受一輪襲擊，她都會想這個問題。
“說得很好，咱們酒吧這一段時間的重心放在經濟上，在防守方面的確薄弱。我在藍色妖姬看過他們的防守，分配就很好，好的東西咱們可以借鑑過來嘛。”張秋把自己那晚在藍色妖姬所見的講給衆人聽。同時也提到，樓頂一定要安裝聚光燈，並且要安排不少於五個人把守。
高志對把守樓頂很不理解，說道：“秋哥，樓頂有必要安排人嗎。現在是夏天還好些，過段時間入了秋，天氣一冷，樓頂上涼風嗖嗖的，多受罪啊。”
“該受罪的時候還得受罪，當然了也不能太嚴苛，讓兄弟們輪流把守樓頂，按節假日加班標準開三倍工資。你們還不知道，我能幫警方搞垮陳虎，靠的就是藍色妖姬樓頂沒人這一點。所以，我很怕別的幫派故技重施。”
兄弟們只知道張秋拿了警隊的錦旗——錦旗就掛在辦公室裡，來來往往都能看到。但沒有人知道張秋爲什麼得到錦旗——其中原因張秋一直沒有解釋過。
“放心吧秋哥，樓頂的防衛工作我親自落實。”楊羽主動攬下活。
“好，下面還要談談收編石擔幫兄弟的問題。我有一個擔心，咱們幾個都是剛畢業的學生，這些比咱們年齡大，處世經驗比咱們深的人會安心聽命嗎？”
“秋哥，這個問題從豹哥提出來時我就開始想。我認爲，應該把這些人分散開，平均分配到各個堂口，把他們當中的小集體拆散，這樣做對於咱們的統一領導會方便很多，也能將一些隱患降到最低。”
“平川說得很有道理，的確應該把這些人分散開。等天一亮，這個工作立刻着手去做。平時上課沒少背政治課本吧？”張秋笑着環視衆人，“我不管你們怎麼引導，一個月內，我要這些人完完全全融入到集體中。”
趙平川笑道：“秋哥，你這不是政治，是歷史啊？”
“沒錯，歷史總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重演。”
大的方面討論完畢，衆人間達成共識。其它一些小的方面又繼續討論，每個人都熱情高漲。高考結束，擺脫了學習的束縛，他們有更多的時間投入到社團工作中。更重要的是，社團正以驚人的速度向前邁進。
在最初的設想中，高考前能還上豹哥一百萬已經算完成目標。現在來看，這個目標明顯定的太小。現在的天堂社何止一百萬，接收石擔幫資產之後，十個一百萬都有了。
張秋看着興奮激動的兄弟們，心裡同樣感到一股促使他瘋狂的力量。但他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在欣欣向榮的背後，張秋看到了危險，以及磨難。天堂社沒向前一步，自己肩上的擔子就會加重一步。顧不得已經午夜，張秋撥通了劉芳菲的電話。
“張秋，怎麼了，這麼晚打給我，有什麼事嗎？”
D市一間出租屋內，劉芳菲坐在寫字檯前，檯燈調成了暖色調，溫和的燈光罩在她身上。在她面前，一臺輕巧的商務本擺在桌面，劉芳菲一面看着稿子，一面接通了電話。
“姐，不好意思啊，這麼晚打擾你，你睡了嗎？”
“沒事，跟姐還客氣什麼，我沒睡唄。最近沒什麼新聞，我整苦思冥想找選題呢。”劉芳菲說着伸了一個懶腰，不知不覺已經在電腦前坐了兩個小時，可是文檔裡的字數還沒到四位。
“你這麼晚找我，是有什麼事吧？”劉芳菲問道。
“的確是，我給你送選題來了。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適。”
“你說。”劉芳菲眼前一亮，她有預感，張秋要說的事絕不平常，她正發愁沒有好點子呢。
十一假期後，劉芳菲在新報社的工作順風順水，一連發了多篇頗具衝擊力的稿子。在北灤縣被王國棟關進監獄的事算是給劉芳菲鍍了一層金，只要報紙上出現劉芳菲三個字，當期的銷量就會猛增。這也是爲什麼劉芳菲忙到這麼晚的原因，領導讓她寫稿，可是並沒有合適的選題。
“就在兩小時前，北灤縣大亂，兩大幫派鬥毆，大大小小打了數十場，我所在的白日焰火酒吧就遭受衝擊。上百名學生在這裡聚會，儘管我們亮明身份，對方仍然不放過我們的學生。”
“張秋！”劉芳菲打斷他，“你沒事吧？”
張秋心裡一暖，回道：“我沒事，菲姐，你放心吧。”
“你沒事就好，行，你繼續說，我看有沒有點子可以寫。”
“學生們奮起還擊，白日焰火的工作人員也拼了命的保護學生，幾乎人人受傷。最終，我們堅持到警方趕來。”
“可以寫！”劉芳菲直接了當地告訴張秋，“你把這件事的始末寫一個文檔發我郵箱，務必詳細，重點寫白日焰火的工作人員如何保護學生。你在報紙發過稿子，我相信你可以勝任的。加工的事情就交給我，一定會見報！”
“好，我現在這就寫。還有照片，一併發給你。”
“還有照片，那可太好了。”劉芳菲就喜歡圖文並茂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