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一面之緣。”
許久之前，她去幫師父給春風夫人送信時，見過對方。
不過彼時，對方是一個耍雜技，看起來神神秘秘的人，當時溫如玉也在，她倒是聽說這種和聖地有所瓜葛。
可沒想到，這人的身份如此不低。
好在錢老也只是打了個招呼後，就重新將矛頭對準了那位古樹道人。
“古樹小兒，你想知道，你們都想知道是吧，行啊。”
“這占卜，十三年前就出現，是個藏劍宗的小姑娘。”
藏劍宗的小姑娘。
幾個字，點燃了思緒，一時間，陸韻的身上承受諸多的視線。
陸韻本人都有點錯愕。
不過很快，她看到了錢老眼裡的戲謔，她沉默站在原地，沒有着急詢問什麼。
“看什麼看，難不成藏劍宗就這麼一個小姑娘！”
錢老擺手，似笑非笑的。
“而我們之所以沒告訴你們，是因爲三年前，聖地重新起卦，卦象有了變化。”
一個泯然衆人的救世主，有什麼好提的。
錢老眼裡亮光藏得很深。
“你們也知道，占卜這種東西，本就會隨着時間的改變而有所改變，這世間，哪裡來的一成不變呢。”
“我們不說，只是不想你們去打擾到人家。”
“而新的卦象，指向的就是淵海那邊，說和不說，你們都在做，又何必多此一舉。”
事實上，也是這個道理。
“還是說，你們已經懶惰到，想將這種大事，寄託在一個人的身上。”
“可笑不，臉也被臭魚吃了？”
錢老慢步走到古樹道人的面前。
手一擡，灼熱的火焰就纏上古樹道人的身體。
“既然疑問解決了，那麼你殺我聖地弟子的問題，也該解決了。”
“一命換一命，諸位沒意見吧。”
尾音還在震顫，被浮沉燼所捕獲的古樹道人，在火焰的灼燒下發面露猙獰。
他想還手，可錢老可不給對方的機會。
比裴歌離的浮沉燼更加恐怖，一旦沾染，就再也擺脫不掉，直到肉身和靈魂徹底在火焰中燃燒殆盡。
投胎？
呵呵，不存在的！
聖地避世許久，這些人好像都忘記了，聖地最初立宗，憑藉的可都是實力啊。
還是這些人以爲他們聖地的人，只是一羣只會占卜的神棍。
直到古樹道人化作灰燼消失，錢老才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灑脫態度下，是強悍的實力，和絕對的震懾。
聖地在捍衛自己的地位。
那些質疑聲消失了。
兇魔殿那些弟子，壓根不敢造次，一個個灰溜溜的跑了。
“嘖，不錯。”
有人鼓掌，是阿梨。
或許衆人害怕錢老，可這位教主並不在其中。
她把玩着胸前的辮子，看向錢老的眼神很冷，帶着一股子的嘲弄笑意。
“一羣老神棍，想藏着什麼就藏得緊一點，可別再被發現了。”
兩人四目相對，皆是含笑。
一人年輕容顏甜美，一個蒼老眼神炯炯。
兩人的氣息在空中交匯，無聲的交手所爆發出來的壓力，壓迫的衆人喘不過氣來。
對於阿梨意有所指的話語，錢老眉眼動了動，沒接話。
最後，是阿梨先收回了力量，她踩着優雅的步伐走到陸韻的身邊，和她抱了抱。
“阿韻，下次見。”我的好友，下次再見，要做好準備啊。
畢竟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好。”
陸韻點點頭，直覺告訴自己，阿梨並不是在簡單和自己告別。
手裡被塞了一樣東西，摸了摸，就知曉那是什麼。
對着陸韻眨眨眼，神色嬌俏的阿梨，身形驟然消失在人前，徒留空蟬教的那些弟子，使勁追上這個任性教主的步伐。
一羣人，走的走，散的散。
經過古樹道人這麼一攪和，再有錢老的那一手，就算其餘人還有什麼心思，這會也都收了起來。
片刻，屋子裡，就剩下九宗的人和仙寶商會的。
頭頂上，仙寶商會那艘騷氣且貴氣的寶船再度出現，聞人時在和陸韻告別。
“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聯繫我。”
在聞人時身後，家主聞人客的視線越過聞人時，落在陸韻的身上，像是探究。
這一瞬間，陸韻覺得自己被什麼危險的人物盯上了。
倒是聞人時，不動神色走了一步，擋住了那目光。
“下次見，我不會讓陸姑娘失望的。”
聞人時撂下這句話後，踏上寶船。
也就一個月後，外界傳出仙寶商會內部大換血的消息，聞人家這一輩的子女，死的死，傷的傷。
而在這些人中，聞人時以狠厲的手段，剷除異己，打壓手足，徹底坐穩仙寶商會少主的位置。
當然，這是後話。
而現在，隨着仙寶商會的離開，九宗的人面面相覷。
“前輩，還請前往藏劍宗一敘。”景鳶看着錢老尊敬邀請。
救世主之說，不管現在是真是假，他們總歸要搞明白的。
“行，你們也一起吧。”
看着其餘人，錢老大方邀請。
這次，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藏劍宗。
陸韻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商議了什麼，就連還在火炎鏡中接受懲罰的雲天都被喊了出來。
大殿的門，閉合了整整三日。
這三日，藏劍宗很安靜。
當門打開的那一瞬，第一個走出來的是大長老林重。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匆忙離開。
那日，陸韻也在人羣中觀察着，她發現，林重出現時，鳳玉瑤的表情明顯變了，然後也悄然無聲消失。
除了鳳玉瑤外，問天峰上，也少了一人。
四師兄雲水清。
“放心吧四師弟不會有事的，師父都出來了。”
察覺到陸韻的心不在焉，紀紅溪安慰着，可陸韻看紀紅溪嘴角明顯揚不起的弧度，就知道對方同樣在擔心。
她搖搖頭，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她擁有的那些“先知”中，讓她知曉，雲水清和鳳玉瑤是有一段糾纏的。
她雖說力求不讓雲水清和鳳玉瑤產生聯繫，從而落到以身修補宗門神劍的結局。
可有些時候，人算不如天算。
在陸韻的等待中，最先回來的是雲天。
“小徒弟，無妄谷的那位獸王給你的骨哨還在嗎？”
這話讓陸韻若有所思。
當初在無妄谷遇到那位獸王前輩，兩人做了一個約定，而對方給了她一個骨哨。
說是隻要她吹響骨哨，獸王就會全力出手幫她三次。
東西，自然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