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皮裹身,短衫短裙,露着小蠻腰。
這姑娘長得靈動,雙麻花一左一右垂落到胸口,其下……
嗯,太平了點。
臉頰上塗着青色的汁液,平添幾分野性。
最引人注意的是那雙眼,碧眼盈波,流光溢彩,像是誤入山林的精靈,過分美麗。
在對方那雙碧眼上多留意片刻後,她的目光落在對方的小蠻腰上。
那一小塊肌膚上,有着一個圖案。
墨綠色,在白皙的肌膚上猶如濃墨重彩的山水畫,隨着女子的走動,墨色流轉,旖旎生姿。
陸韻仔細看着,發現那是一棵樹的模樣。
“這是我們青木族的圖騰。”
見到陸韻的目光,那姑娘爽朗的說着,她的話語格外流暢,不似剛剛那些人的乾巴。
她揹着手,一蹦一跳的,隨性走到陸韻的身邊。
對方比陸韻稍微矮一些,擡着腦袋,仔細觀察陸韻,見到陸韻眼底的好奇後,笑的開懷。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她齜開一口大白牙,眼睛彎彎,長捷遮掩眸中明光,不諳世事的天真模樣,可誰也不敢小瞧對方。
“如果是之前,我怕,現在的話……”
陸韻歪着腦袋,學着對方的目光掃視對方,隨即笑開:“現在我能帶你一起上路。”
全部殺了不行,在黃泉路上找個夥伴還是行的。
“哇嗚。”
誇張呼喊一聲,女子給陸韻鼓掌,她往後跳幾步生怕陸韻動手般,可她臉上沒懼色。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留手了,故意等我們出來的。”
疑問的話語肯定的語氣,女子攤開手,一朵花出現在她掌心中,在陸韻點頭後,她又跳到陸韻的身旁,將那朵花插在陸韻的頭髮上。
胭脂色的花朵讓陸韻那張過於素淨的臉上暈染上幾抹豔色,柳眉下杏目中,笑意柔柔,讓人好感頓生。
看到這樣毫無攻擊性的陸韻,姑娘滿意點頭。
“別太兇嘛,這裡是我的地盤,沒有我的同意,那些人是奈何不了你的。”
“不過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好奇的問着,走幾步示意陸韻跟上,至於紀紅溪,始終被她無視。
在容貌上,向來沒幾個女子能拒絕他這個妖孽的紀紅溪,此刻垮着一張臉,一副容顏易已老,恩寵不在的悲憤模樣。
陸韻憋着笑,示意他跟上。
“在昨晚。”
準確的說,從她落入這古蠻山脈後,就感覺到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又或者說是無拙上。
而昨晚,她那睏意來的莫名,根本掙脫不開。
她就知道自己是被人暗中盯住,可對方有沒有惡意,反倒帶着些許的好奇和親近。
她就想按兵不動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哪知道,還有人盯上他們,而且那些古蠻人還千里追殺過來。
幹掉一批又要來一批,她和師兄也不是鐵打的,又發現黑色圖騰的古蠻人對汁液有着一種莫名的恐懼,她就想試試了。
“你很聰明,我喜歡聰明人。”
女子還是揹着手,更是倒着走,她的腦袋後面沒有長眼睛,卻沒有撞上任何一個障礙物。
陸韻看的分明,不是她記住所有樹木的走向,而是那些樹木在刻意規避對方。
一股清新而生命力旺盛的氣息包裹着對方,讓她在這山林中如魚得水,自由自在。
“剛剛追殺你們的是獸族,圖騰是獸首。”
“那些灰狼和黑鷹是他們的伴生物,實力越強的獸族戰士,能控制的伴生物就更多。”
“你們出現的地方,是我族和獸族交接的地方,順便說一句,他們想抓你們,是爲了你們身上的那些什麼功法秘籍。”
古蠻人修的是巫術,勾結天地之力,禱告祖宗和上蒼。
這種力量和靈力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隨着修真界的發展,如今外界以修士爲尊。
而他們這些古蠻人,始終守着古蠻山脈不肯外出,再好的血脈,也會在這種情況下逐漸消磨。
各個部落中,誕生的幼崽越來越少。
有人認爲,他們不該繼續修行巫術,而是改修靈力,可他們又不肯外出和修士交易,於是就想守株待兔。
陸韻和紀紅溪就是那兩隻可憐的兔子。
“你們不想要嗎?”
陸韻問着對方。
“想啊。”姑娘跳幾下,麻花辮蹦躂着,渾身洋溢着青春和活力。
“可我青木族沒他們那麼傻。”
“比起強迫你們,我們更喜歡交易。”
頓了頓,她彎腰,揪起地上一根草,人間二月,春色剛至,可在這古蠻山脈中,春色濃郁,草長鶯飛。
而那根草在對方手裡飛快生長,到最後竟然開出一朵朵小小的,白色的花。
指甲蓋大小的花朵芳香怡人,可陸韻肯定,那草本身是不開花的。
“我們青木族的伴生物是植物。”
所以在這古蠻山脈中,到處都是他們的耳目,樹木可以將遠方的消息帶回來,陸韻兩人一出現他們就知道了。
“那些獸族人身上塗抹的汁液,可以屏蔽我們的感知,不過缺點就是,碰觸到那些紅色汁液,效果就會消失。”
獸族闖入青木族的地盤中,結果可想而知。
蹦蹦跳跳的姑娘,隨手摘下漿果樹上的果子扔給陸韻。
“吃吧,沒關係。”
紅色香甜的果子的確有人,陸韻不由自主看向漿果叢中,並未看到白骨。
“哈哈!”
意識到陸韻想法的姑娘的大笑着,眼淚都出來了。
“你們之前碰到的那個地方,是我們族和另外一族的交接點,那些漿果有毒,能讓人產生幻覺,是避免有人隨意跨入我們地盤的。”
“這些是可以吃的,很好吃喲。”
她揪着自己的麻花,水汪汪的碧眼裡盪漾着波光,那是一池春水,擾亂人心。
聽聞此言,陸韻將其扔到嘴裡。
爆開的果汁甜滋滋的,讓陸韻也眯起眼。
“我叫陸韻。”她主動說着。
“陸韻……”女子喊着這兩個字,一張笑臉過分燦爛:“我叫阿古蘇。”
名爲阿古蘇的姑娘對着陸韻笑的友好:“歡迎來到青木族做客。”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陸韻沒什麼感覺,餘光卻見到紀紅溪滿頭冷汗,臉色發白,像是被掏空的可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