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沙軒立刻否定,從他的表情上根本沒有流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艾佳心裡莫明其妙地緊張了下,趕緊又小聲問:“難道父王不同意我們的婚事嗎?”
沙軒詫異地瞅着艾佳,這豈不是越想越離譜了?
艾佳見沙軒表情有異,更加擔心起來,急忙叫道:“究竟什麼事呀,急死人了,你快告訴我!”
沙軒轉頭看了眼場中六方大帝,淡淡地說:“他們準備推舉你爲仙界至尊。”
艾佳伸手在沙軒的胳膊上捶了下,嗔道:“沙軒,在六方大帝面前,別沒大沒小的亂開玩笑!”
沙軒笑道:“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像極了!”艾佳轉身問上官婉,“沙軒在開玩笑吧?”
上官婉一直聽得雲裡霧裡,沒料到艾佳會徵詢她的意見,順口就說了聲“不知道”,於是,就更加堅定了艾佳的看法,她嘟起嘴,不理沙軒,飄身飛到西帝面前,伸手挽着他的胳膊搖,就開始撒嬌:“父王,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呀?”
西帝輕咳了聲:“把手鬆開,注意你的形象!”
艾佳下意識地縮回手,然後用手指理了理額前的頭髮,似乎又在用神識自我查看了一遍,然後,她微皺眉喃喃自語:“我的形象好像不錯吧。”
其他五方大帝都戲謔地看着西帝父女倆,眼神中分明透出一個意思:你這女兒固然乖巧,但要推上至尊寶座,還是顯得嫩了點吧?
地母卻突然衝着沙軒說:“你過來,我有事和你商量。”
地母對沙軒的語氣一直都很冷漠,沙軒卻早已經習以爲常了,但上官婉卻嚇了一跳,慌亂間鬆開了沙軒的手。
其他人立刻把目光轉了過來。
沙軒彷彿沒動,但衆人卻發現他已經站在地母跟前了,衆人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這種瞬間移動的速度,並不讓這些天帝們吃驚,他們吃驚的是,沙軒對地母似乎言聽計從,沒有半點抗命的意思。
沙軒平靜地問地母:“師傅,請問你有什麼事情要和徒弟商量?”
地母冷道:“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得聽我的話,明白嗎?”
沙軒一怔,眼神一挑,神情跟着冷峻下來,他壓低聲音反問:“師傅,你這算是威脅嗎?”
地母哼了一聲:“這是條件,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沙軒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地母立刻退了一步,沉聲喝道:“沙軒,你想幹什麼?難道你想對爲師不敬嗎?”
衆人都看得有些發呆,這師徒二人,就像生意夥伴,根本沒有師尊徒卑的意思。
沙軒站着沒動,和地母保持着大概一米多的距離,他捏着拳頭,舉到眼前,眼睛盯在拳頭上,似笑非笑地說:“師傅,徒弟現在擁有了仙界傳承神力,不知道在仙界還有什麼不能做到的?”
地母神色大變,馬上冷喝起來:“你在威脅師傅嗎?”
沙軒說:“沒有,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此簡單的事情,師傅自然會告訴我,哪需要我威脅師傅你呢?”
衆人都聽得出來,如果地母不告訴沙軒,沙軒極有可能把地母給控制起來!
地母哪會不明白這個中情況,她忍無可忍地嘆了口氣,極度失望地問:“沙軒,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師傅嗎?”
“有啊!”沙軒欺近一步,怪異地笑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師傅!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沙軒肆無忌憚地走到了地母身邊,地母只得側過身,喝道:“你膽敢對爲師無禮,爲師就把你的身世之秘爛在肚子裡面!”
沙軒笑嘻嘻地說:“師傅,你想嚴重了,其實我只需要進入你腦中,把我想知道的事情掏出來,這事兒也就結了,哪會對你無禮呢?”
“你敢!”地母惱怒地喝了聲,卻見沙軒依舊一副無賴的模樣,暗想他還有什麼事不敢做的,只得又軟了下來說,“沙軒,我不僅是你的師傅,還是你的親人,你若是強迫師傅做不願意的事情,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
沙軒愣了下,馬上謹慎地問:“師傅,你逗我玩兒吧?我不相信你是我媽!”
地母“呸”了聲,沉聲喝道:“我纔沒有你這樣賴皮的兒子!”
沙軒嘻嘻地笑道:“師傅,我媽要是長你這樣,我就是天下第一大帥哥了。”
沙軒變相拍了個馬屁,卻又顯得有點過份,地母臉微有點紅,心情複雜,作爲女人,誰不希望別人誇她漂亮呢?但沙軒卻是她的徒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誇自己,難免有不敬之意,所以,地母立刻沉下臉罵道:“兔崽子,現在正事要緊,你少在這裡油腔滑調!我且問你,異界聖王對你臣服了嗎?”
那五方大帝本來還饒有風趣地看沙軒和地母嬉皮笑臉,冷不防聽地母問出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了。
尤其是西帝,如果沙軒這麼一答應下來,艾佳的戲就算唱完了,因此,他格外感到有點緊張。
如今的沙軒,再不是以前那個稀裡糊塗的小孩子,他和地母角鬥心智也不是一次兩次、一天兩天了,他並沒有脫口就回答,而是略作沉思,然後才嘿嘿地說道:“異界聖王對我們都臣服了,這事兒艾佳清楚,你不相信,可以問她。”
艾佳根本沒想到沙軒會把好蘋果遞給她,因而隨口就說這事千真萬確。
西帝不禁大喜過望,眼看艾佳上位就要成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其實讓艾佳當仙界至尊的事情,說難辦也難辦,但說好辦,也容易辦,畢竟,六方大帝中,東帝和南帝歷來依附着勢力強大的西帝,單從仙界勢力範圍的劃分來說,西帝這邊的力量就比玉帝、北帝和地母聯合起來的力量要強得多,而且,如果擁有仙界傳承神力的沙軒願意支持,那這事就易如反掌了。
地母氣得咬牙切齒,玉帝趕忙陪着笑對沙軒說:“大哥,這事馬虎不得,你能不能考慮清楚再說?”
沙軒揮手打斷道:“不用你提醒,我早考慮清楚了。”說完,轉身把艾佳拉過來,皮笑肉不笑地問她:“你呢?考慮清楚沒有?願意嗎?”
艾佳一腦子漿糊,不明白沙軒話中之意,只得怔怔地盯住沙軒,正想對他說,你叫我考慮什麼?
沙軒眼珠一轉,不等艾佳提出問題,立刻用神識說:你父王要把你許配給我,擇日成親,今天六方大帝均在場,正好有他們爲我們作證,你快答應吧。
艾佳羞紅了臉,便期期艾艾地說:“多謝父王成全,多謝各位陛下,艾佳願意。”
地母更加氣惱,喝道:“此事乃仙界頭等大事,我們怎能如此草率?!”
玉帝點頭說:“須三思而後行啊!”
北帝捋着鬍鬚說:“有道理!”
西帝冷道:“既然事實擺在眼前,這事就由不得你們不答應!”
艾佳驚訝地看向了地母:“地母陛下,你反對我和沙軒成親嗎?”
地母愣住,她似乎沒有料到艾佳會有此一問,轉頭瞥見沙軒一臉壞笑,立刻明白過來,當下哈哈大笑:“小公主,我這徒弟生性狡猾,且又是個花心蘿蔔,你若嫁她,豈不是委曲了你!”
艾佳扭頭斜睨了眼如木偶般呆立着的上官婉,幽幽地嘆了口氣:“侄女認命了,地母陛下。”
地母搖了搖頭,冷眼盯着沙軒:“真是便宜你這小子了!人家對你一片癡情,你可別辜負了人家。”
沙軒笑着說不會。
地母略一思索,便問艾佳:“小公主,你如何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艾佳紅着臉說:“你們不是正在討論我的事嗎?”
“是啊!”地母發現沙軒正在偷笑,頓時恍然大悟,“小公主,你誤會了,我們在討論是否推選你爲仙界至尊的事情,沒提到你們的婚事。”
艾佳驚異地擡起頭:“你們要讓我做仙界至尊?”
西帝連忙鼓勵說:“你會勝任的,孩子!”
艾佳慌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我哪行呢?我是個女流之輩啊,父王!”
西帝指了下地母說:“地母陛下同樣是女人,但她卻能和我們共掌仙界,說明你也能管好仙界的,再說,還有爲父支持你,你就儘管放心吧。”
艾佳哭喪着臉,趕緊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沙軒,卻正好看見沙軒笑得很得意,艾佳不禁愣了下,立刻上前扭着沙軒撒嬌:“哎,沙軒,還是你來做仙界至尊吧。”
沙軒笑着說,自己沒那個能耐,也不想受約束。
艾佳忍不住叫道:“沙軒,你竭力推薦我做這個仙界至尊,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沙軒愣住,立刻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說:“我這不是爲你好嗎?”
艾佳氣呼呼地說:“我明白了,你故意把我推去做什麼至尊,然後自己就好四處去逍遙自在,對不對?”
沙軒心中其實真有這個想法,此時被艾佳一語點破,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反駁。但沙軒多狡猾啊,他把手一攤,馬上推脫責任:“艾佳,這是六方大帝共同探討出的結果,與我毫無關係啊!”末了,還補上一句:“你可別冤枉了好人。”
艾佳瞪圓了眼睛:“你也算好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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