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陳浩楠和徐子傑兩個偷偷地從學校後門溜了出去,他們倆一通酒喝下來都十一點多鐘了。兩個人跌跌撞撞、左躲右閃的,費了好大勁才摸索到了宿舍樓門口。然而,大門早已關了。大半夜的,他們兩個傢伙鐵定不能大聲喊叫管大門的老大爺開門了,再說了外出酗酒、深夜才歸,這本就是嚴重地犯了校規校紀,他們哪裡還敢喊啊!
在宿舍大門口徘徊了一陣子,陳浩楠和徐子傑兩個終於想到了一招,那就是爬大門。主意一定,他們立馬就付諸了行動。
陳浩楠自小就跟猴子似的,綠町的後山之上幾乎每棵樹都有他攀爬過的痕跡,然而畢竟是喝醉了酒,頭暈暈乎乎的,他翻爬過大門之後,突然一腳踩了個空,摔倒在地。不過還好,摔下了的地方並不是很高,他只是小聲地叫了一下便一骨碌爬了起來。但是,這傢伙一爬起來就衝着大鐵門躥了兩腳,還惡狠狠地罵道:你,小心我哪天鋸了你!
而徐子傑本來是在後面把風的,見陳浩楠摔了,他趕緊就翻爬着過了大門。然而,恰恰就在這個時候,守大門的老大爺出來了。這位姓張的老大爺大概是年紀大了,腎虛了吧,想必又是夜裡多喝了幾口茶,尿急了。他剛一從他的小房間裡出來正好看見徐子傑在翻着大門,也許他要急着去上廁所,更也許是他心地善良吧——他只是上前訓誡似地說了兩句就走開了。
陳浩楠和徐子傑兩個滿是感激,要是老大爺一聲喊起,驚到了學生科那幫兇神惡煞之徒,他們倆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說不定還要捅到校領導那去。那樣的話,其他的懲罰暫且先別說,一份檢查那肯定是少不了的。好在老大爺高擡貴手,要不麻煩可就大了,謝過老人家之後,他們兩個傢伙這才跌跌撞撞地上了樓。摸到寢室裡,他們倆倒頭便睡……
一覺醒來,陳浩楠和徐子傑照樣跟別的同學一樣,忙忙碌碌地起牀、洗臉、刷牙,又急匆匆地跑到操場上出早操。之後,他們就隨着衆人進了教室上早自習——似乎昨夜的酒醉之事,他們已經忘得乾乾淨淨了。
然而,班主任王澤可不是省油的燈,這傢伙早操期間、早自習都沒有做任何聲響,直到第四節課下課之時他纔有所行動。剛一下課,他便把陳浩楠和徐子傑二人叫出了教室。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吩咐他們兩個中飯之後到他政治組辦公室去一趟。
在食堂匆匆地吃了一點東西,陳浩楠便和徐子傑奔着教師辦公樓來了。到了辦公樓下面,陳浩楠不由地停下了腳步,急着問道:“阿杰,王澤找我們倆是不是因爲昨晚的事呀……”
“廢話!”徐子傑眉頭皺了一下,立即就回答道,“不是昨晚的事還有什麼事啊,難道我們還犯了別的呀?”
傻傻地笑了笑,陳浩楠抓着腦袋又說道:“我們倆昨晚喝了多少啊,有一打沒有?”
“大概有吧,我也記不清楚了……”
“那你喝了幾瓶呀?怎麼就——就醉成那樣了!”
“我醉成什麼樣了,我可比你好多了,”徐子傑猛地小叫了一聲,笑道,“你小子醉得連路都走不動路了,爬宿舍大門的時候還摔了,害得我直擔心——幸虧你小子扛摔,沒出什麼事呀!”
“爬大門的時候我摔了?我、我怎麼就記不起來了……”陳浩楠又傻傻地笑了。
徐子傑也跟着“呵呵”地笑了,在陳浩楠的肩上輕輕拍了一下,他忙又樂着說道:“你這傢伙摔一跤還叫了一聲呢,不過立馬就爬了起來,跟猴子似的!”
“怪不得早上起牀的時候我感覺渾身都疼呢,原來是昨晚摔的,真夠丟人的呀……”
“什麼丟人不丟人的?都醉成那樣了,摔了也不奇怪呀!”徐子傑又拍了一下陳浩楠的肩膀說,“不過你小子酒量可是見長了,將來很有可能成爲新一代‘酒仙’啊!”
陳浩楠嘆了一口氣,說:“還‘酒仙’呢!王澤這一回絕對不會輕易放了我們的,別說‘酒仙’,我看店小二我們也做不成嘍!”
“走吧,有什麼好怕的呢!該來的終究會來,逃也逃不掉的!”徐子傑說着就進了教室辦公樓。
“也對啊,該來的終究會來!”陳浩楠偏了偏腦袋,自言自語似地說道。又自個兒傻傻地笑了笑,他也慢慢地走進了大樓。不過,他的腦海裡很快又晃出了歐陽伊雯的影子……
到了政治教研組辦公室的門口,徐子傑看了看陳浩楠,他詭秘地笑了一下,這才敲響了門。聽到王澤的應聲,他們倆彼此又眼對着眼點了一下頭,方纔推門進去了。
“你們倆知道我這次叫你們來有什麼事嗎?”這是王澤的聲音。陳浩楠和徐子傑剛一走進辦公室,立即就問道,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的。
這時,徐子傑傻傻地笑了一下說:“大概知道吧……”
“那徐子傑你倒,是什麼事呀?”王澤忙又吩咐着說道。
“昨天晚自習我們兩個早退的事……”說着話,徐子傑便低下了頭。
“爲什麼早退啊?”王澤的神情慢慢地嚴肅了起來,“你們難道就不知道學校有明文規定,上課期間不允許無故遲到、無故早退的嗎?現在都高三了,高考在即,還這麼放縱自己啊?——這像什麼話呀,不爲你們自己的前途想想,也要爲你們父母想想啊!”
“老師,我們知道錯了……”這個時候,陳浩楠終於開了口,他說着話也慢慢地低下了頭。
“知道錯了——那陳浩楠你說說,你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偷着跑去上網了?”王澤瞪着眼睛盯着陳浩楠。不多時,他就摸出了一根菸來,輕輕地的點上,連連吐了幾個菸圈。
王澤這麼一問,徐子傑趕緊側着頭來看了看陳浩楠。然而,他正要說話,卻被陳浩楠眨着眼睛壓下了。沉默了一會兒,陳浩楠纔開口慢慢說道:“老師,我們兩個沒去上網,對於上網我也沒什麼興趣……我們只是出去吃飯了……”
“吃飯?”王澤有點疑問了。他的眉頭一下子就緊緊地皺了起來,把菸頭往菸灰缸裡一摁,他立即又反問道:“難道你沒有吃晚餐嗎?再說了,餓了就不能等到下了自習再說啊!”
“是、是、是,”徐子傑連連點了點頭,接上話來說道,“以後我們倆絕對不敢了,保證再也不早退了!”
“徐子傑,你少跟我打馬虎眼,先一邊呆着去!”王澤大聲呵斥了兩句,一停下來,他又摸出一根菸點上了。當然,他這麼一“吩咐”,徐子傑連忙就退到了一邊。轉過頭來,王澤又看着陳浩楠問道:“我可從來沒見到你遲過到、早過退的,這下——你是不是該跟我好好解釋解釋一下啊?”
“我們倆真的去吃飯了,我絕對沒有騙您!”陳浩楠有點急了,說着話他的額頭上就冒出了許多汗珠。
“我也沒說你騙我呀,但是你總得跟我說清楚吧,爲什麼上着自習就去吃飯呀——要不我怎麼相信你……”
聽着王澤的口音,陳浩楠覺得班主任是要刨根問底了。“怎麼辦呢?”他在心裡面嘀咕着。側着頭瞄了徐子傑一眼,他不由地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昨天我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上自習的時候覺得餓了,就拉着徐子傑出去吃飯了……因爲心裡面不痛快,我們倆就、就喝了一點酒。”
聽了陳浩楠這麼一說,王澤忙側着頭看了徐子傑一眼,大聲地問道:“是不是這樣啊?”
“是這樣的,浩楠是餓了才拉我一起去吃飯的!”徐子傑連忙回答道,他說着話便走上前來了。
“陳浩楠,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王澤的神情漸漸地平和了下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有什麼話你就痛快點說呀!”
這時,陳浩楠又嘆了一口氣,很有氣度地回答道:“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心裡難受,就是想喝點酒,這事跟阿杰無關,是我硬拉着他去的——您要罰就罰我一個!”
“好,爽快!我就喜歡你這種性子!”王澤連連笑了幾聲。然而,沒一下子,他的話音就變了:“但是,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要不班上的同學會說我偏心的——晚餐過後,你們兩個就到操場上去跑五圈吧!算是小小的懲罰,以後……”
“老師,我說這不關阿杰的事,您怎麼還罰他啊?——您要是真的罰他的話,那他的五圈我包了,我跑十圈!”
“好你個小子,有義氣!那你就一個人跑吧!”王澤又“呵呵”地笑了。
然而,徐子傑立即插上話來了:“那怎麼行啊?老師,您要罰就兩個一起罰,這事也有我的錯!”陳浩楠急着一把拉住了徐子傑,可他還是遲了一點,那傢伙已經把話全說了出去。
“我教了這麼多年的書了,我只看到有人爭功的,卻還沒看到有人還爭着受罰呢!你們兩個小子還真讓我開了眼界啊,既然你們倆都那麼講義氣,那你們兩個就一起跑吧,每個人給我跑十圈!”王澤說着話便在陳浩楠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接着,他又笑着在徐子傑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而就在這個時候,陳浩楠也顧不上班主任在旁了,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一下,立即就埋怨着徐子傑道:“看啦,看你這傢伙瞎起什麼哄啊,這下可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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