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她妖孽的容顏揚起了妖孽的笑意,一直都是很好看的鳳眸更是添了那妖孽的姿態,當真妖孽一笑百媚生。
上官千瑕,這是你這些年做得很好的事情。
頓了頓,他笑得妖嬈,拿起一旁的野果子在她面前洗乾淨方纔遞給她。
“雖說在這裡不會感到飢餓,可多少吃一些也不會有礙的。”
接過那紅豔豔的野果子,看着紅到像是在流血的野果子,湊到了鼻尖嗅了嗅那味道,一種淡淡的果香味飄逸而出,聞着令人心舒。
“很香。”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她這樣說着,小小的咬了一口,入口是甘是甜,微微苦澀,卻異常好吃,令人忍不住想要品嚐多一些,在多一些。
“好吃嗎?”她的表情是這樣的平淡,倒是分析不出這味道是否合她的心意。
“嗯。”點了點頭,在小小的咬了一口,“天色不早了,我們走吧!”
“那千瑕要冒犯尊主了。”微微有些歉意,上官千瑕將帝兮癡從乾草堆抱起來,把剩下的野果子放在了她的手中便離開了這小小的山洞。
高高的瀑布從高空飛流,形成了銀河,美得令人震撼,這便是大自然的力量,巧奪天工。
一襲白衣,風華天下的少年負手而立,微微仰頭,揚着那宏偉壯觀的大自然的傑作,他冰寒的氣息,若九幽寒冰地獄而來,明明美得令人窒息,卻是分外不敢靠近他。
少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過了很久很久,只餘瀑布聲環繞於幽谷,他才緩緩的張了口,“出來吧!”
脆生生的三個字剛出,便湮沒在瀑布聲中,無跡可尋,他的身後卻是真的出現了一個人。
他長身玉立,一身白衣清冷秀雅,一張俊雅的面容略顯蒼白,卻是這樣的好看,若這病美人說的便是他一般,三千墨發隨風舞動,消得他是這樣的傾城卻又遺立。
“你終於肯出來了,跟着我怎麼久,還以爲你不會出現呢!”魑孽回頭,聲音斂去了冰寒,氣質斂去了冰寒,剩下的是所有似無的笑意,暖暖的,淡淡的,很是令人舒心的那一種。
“你到底是誰?”認真都打量着這個和帝兮癡擁有着一模一樣容顏的白衣華貴少年,連年紀都是這樣的相仿,帝弄櫻第一次迷茫了,他到底是誰?
這個世上不會有兩個人無緣無故長得一模一樣,而他們的面容是多麼的神似,若非一個妖孽,一個風華,只怕世人都會認爲他們是同一個人了。
“你說呢?櫻,我該是誰?”他不答反問,有些戲弄在眼底浮現。
聽他如此熟稔的喚出了自己的名字,帝弄櫻踉蹌後退,臉色慘白了一分。
這個世上,除了那個人,便不會有人喚自己作櫻了,櫻,櫻,櫻……
“你是癡兒?”他顫着聲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如果他纔是真正的帝兮癡,那麼,現在的帝兮癡是誰?
明明她回來的時候是他自己第一眼認出了她的不是
嗎?
魑孽是誰?帝兮癡是誰?誰纔是帝兮癡?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非真非假,非假非真,亦真亦假,亦假亦真,這裡面,誰真誰假?熟能分清,辯清?
“對,我纔是真正的帝家十一少,帝兮癡。”魑孽是這樣的堅定,他纔是真正的帝兮癡,只是一切被那個惡魔給奪取了。
“你有什麼證明?”震撼過後,帝弄櫻冷靜了下來,想要尋求一個證明,可他忘了,那個時候,他是無條件相信帝兮癡的,儘管她自己什麼都忘記了。
“你可還記得每次父親罰我跪祠堂,你總會陪着我?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沒有人知道的。”說起舊事,似想起了從前,魑孽有怎麼一絲迷茫。
他自是記得的,每次父親都是無可奈何的。
“那時候我總和你說沒關係,很快我就可以出去了,可你總要陪着我,我忘不了。”陳年舊事涌動,似水,徑流不息,“還記得那年的白馬寺嗎?那一年,紫荊花開,我們一起漫步花林間,我問你長大後會不會離開我,你回答我的是一輩子都不會。”
“癡兒。”聽他說到這裡,帝弄櫻再也忍不住打斷他,他竟然記得這一切,這明明都是他和癡兒的獨家記憶,他知道,就代表,其實,他纔是真的帝兮癡,那,那個人是誰?
“櫻。”他相信,他的櫻會回到他身邊的。
“癡兒。”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帝弄櫻有怎麼一絲不習慣,心裡明明相信了他就是帝兮癡了不是嗎?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你會失蹤,爲什麼後傾檸把什麼都忘了,爲什麼帝沐瑤口口聲聲說是你把她給弄成那樣的?”一時間,他思緒如麻,發現自己有太多的不知道,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清楚。
“九年前發生那些事情我確是忘了,記憶像是被人抽空一樣,那一段記憶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只要深想,就會頭疼,我只記得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雪山之巔上了。”談起那一段黑暗的日子,魑孽有些淒涼一笑,“我的生活被人安排好了,九年的時間只能呆在雪山之巔,除了雪山之巔,那裡都不能去,只能在九年之後才能下山。這九年,你知道我一個人有多孤獨嗎?除去一片雪海,伴隨着我的就只有冰冷的劍和人,他們每一個人都對我恭恭敬敬的,可是我知道,那都是假的,他們只是在聽別人的話而已。”
“是誰做的?”沒想到他竟是被囚禁了九年,帝弄櫻心痛他的遭遇,忍不住將他拉入懷中,輕輕的安撫。
“你知道現在的‘帝兮癡’是誰嗎?”魑孽眸中一抹恨意閃過。
“是……誰?”帝弄櫻心裡咯噔一下,聲音有些顫抖,答案呼之欲出,他卻有些不願意去聽,去想,他不敢想。
“鳳天魔殿的鳳尊,魔鳳十三少,人稱鬼少,就是她生生將我囚禁了九年,現在又假扮我奪去本該屬於我的一切。”那個人,總有一天他會讓她身敗名裂的。
“怎麼會這樣?”明明他知道的不是嗎?可
他一直在逃避,不願意去承認。
“你說的是鳳尊和她同時出現的事情嗎?其實,那個人會的遠遠比這還要令人震撼,不然,她怎麼能囚禁我九年的時間?”魑孽風華的容顏出現了一絲破裂,一抹猙獰的神色浮現,扳倒她,他還有很多時間,“櫻,她囚禁了我九年,九年之後又奪走了屬於我本該擁有的一切,你會幫我的對不對,幫我一起除了她?”他擡起頭,是這樣迫切的希望他點頭,他的身份,他希望一個人去承認,因爲他不甘心就這樣被世人遺忘,他曾經的傳說不甘心就這樣被人奪走。
這是一個抉擇,帝弄櫻從來沒有覺得抉擇是如此的困難,當他以爲自己找回了那個心心念唸的人的時候,卻突然有一個人告訴他,她不是他,他的心被狠狠的震過了。看着眼前的少年如此迫切的眼神,他幾乎忍不住要答應,可是,腦海裡卻浮現了那個妖孽的紅衣少年,明明處處都和曾經的帝兮癡違和,可是,他卻覺得那個纔是真正的帝兮癡,他,是該信,還是不該信?
他的人生一直在做着不同的抉擇,都是爲了她,還是他?他想得不太清楚。
事實告訴他,眼前的少年纔是當年的他,可是,理智告訴他,不是。他矛盾了,第一次覺得很矛盾。
“櫻,難道你對她動心了,難道你忘了我們曾經的過往?”見他猶豫不決,魑孽隱隱有些難受,這是被質疑的難受,還是記憶裡他喜歡的人質疑他的難受。
“不……不是的,癡兒,你,讓我在想想,讓我好好想想……”動心,他的心一直都在帝兮癡的身上啊!哪能對別人動心,可……
“櫻,我不逼你,你的選擇我會尊重你的,如果你不願意,便讓我繼續這樣不被世人承認下去吧!家裡人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他們都會如以前一樣安樂融洽的生活下去,唯有我變成了其他人,這沒關係,反正她會做得很好很好的。”他有些失落的從帝弄櫻懷中退出,轉身,一步一步,尤爲艱難的離開,他不逼他,從不會這樣做,從前是,現在也是,因爲他很尊重帝弄櫻,一切都會讓他自己做出他認爲正確的選擇。
但是,屬於他的,遲早,他是要拿回來的,通過他自己,不需要別人。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帝弄櫻心裡狠狠的抽痛着,那是心靈上的,因爲那個人曾經是他最在乎的,現在卻被他這樣傷到,這九年他過得都不怎麼感受,爲什麼他要猶豫?
“癡兒,我幫你。”斂去那些異樣的情緒,他這樣的堅定,他想,這纔是帝弄櫻,所做一切只爲帝兮癡。
魑孽驀然回首,風華天下的容顏微微上揚,形成了一個好看的角度,一笑,天地都爲之失色,風吹動他的發,他的衣,他便如天人一般,令人癡迷。
“櫻,你真好。”短短四個字,卻比什麼山盟海誓都要讓人心動,暖入心扉。
“爲你,做什麼都是該的。”飛落的瀑布之下,他記得自己說這樣說的,爲了記憶中的那個人,不管做什麼,那都是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