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事吧?”
李北牧坐直了身軀,看着眼前這頗顯疲倦的中年男子,又讓一號給他搬來椅子。
“我們都沒事。”
“不急,人沒事就行,慢慢說。”
這大晚上剛趕回來,便是急急忙忙來尋李北牧,顯然是發生了什麼急事。
二十七號接過一號端來的茶水,一飲而盡,長吐了口氣,這才說道:“有人要對公子下手!”
李北牧眉頭一挑。
一號還未來得及坐下,瞬間停住,渾身上下閃過一股殺意,轉瞬即逝。
“誰?”
問話間,李北牧已經在腦海之中排除了一遍。
除卻遠在京城的終極大boss寧府之外,其餘的基本上也就沒了。
原本揚州還有個王明遠,可自己聯合蘇牧以及趙慎,再加上他自己作死。
現在世上已經再無王明遠這號人了。
至於別人……有了星盤之後,李北牧自恃都是些小蝦米了,就算有心對自己動手,但也沒這膽量了。
至少在揚州境內是這樣的。
再往遠了去,李北牧自覺自己的名頭還沒那麼大。
二十七號看了看自家公子,又看了看一號,這才說道:“倭人,還有遠在荊州的梅花莊。”
“詳細說說。”
“嗯。”
……
是日,傍晚。
臨安城外合水鎮。
有間客棧門口。
護送葉溪回來的星盤成員正和一夥身穿制式衣衫,胸口處繡着梅花的男子對峙在一起。
“放你孃的屁,先來後到的規矩知不知道,這院子已經被我們小姐包下了,要住住客棧裡頭去。”
“愛住住,不住滾。”
出門在外,沒有一個星盤成員是好相處的。
“好大的膽子,不知曉我們梅花莊的名號是不是?敢和我們搶客棧,找死不成。”
說着他便上前一步,右手摁在了狹刀之上,別逼我們動手。
二十八號瞥了眼旁邊矮壯些的二十九號,眼神之中帶着一絲意動,“你來還是我來?”
這段時間一直東奔西跑,要麼便是收集情報信息。
這羣戰場上退下來的捨身營,早就手癢的不行了。
原本還有蘇牧的暗衛時不時送上門給他們消遣一下,可自從認李北牧爲主之後。
原本的小嘍囉都變成了隊友,他們也就更拉不下來臉對他們動手了。
所以此刻這種情形,也就屬於可遇不可求了。
“我來吧。”
“嘿嘿。”
二十九號的笑聲未落,已不見人影,下一秒便見到往前一步的梅花莊閒衆倒飛出去。
其餘幾人反應過來,但也晚了。
二十九號拿着先前那人的狹刀,連刀帶鞘,將他們一人抽了一臉的血。
有幾個更是連牙齒都被抽掉了幾顆。
隨後二十九號將刀鞘一甩,雙手持刀,一躍而起,對着一開始說話那人便是躍去。
狹刀斬下。
眼見就要將那人的頭顱一分爲二。
可刀卻在他鼻尖停了下來。
他被嚇得屎尿齊流,躺在地面瑟瑟發抖。
甚至隱隱之間,還有翻着白眼昏死過去的趨勢。
二十九號隨手把狹刀一丟,拍了拍手起身,“沒意思,跟個慫球一樣。”
目光所視,梅花莊的幾名閒衆紛紛往後退去。
好似生怕被眼前這人盯上。
“走之前記得把這地面清理乾淨,不然就別想從這合水鎮出去了。”
“是是……”
“敢問這位兄弟是哪家的?可敢留個姓名?”
有個膽大的一臉兇狠地捂着臉。
二十九號看了他一眼,隨後他便跟着飛了出去,甚至摔的更遠。
因爲動手的人是二十八號。
“就你,也配知曉我們的來路?”
盞茶時間過後。
四名星盤成員聚在了葉溪旁邊的房間裡頭。
“如何?查清楚了沒?”
“嗯,他們是來這合水鎮接人的,現在住在鎮子東邊的一戶農戶家裡頭。”
“對方是什麼人?”
“倭寇。”
“什麼?刀了他們!”
“不急,二十七號還在那邊盯着,看看到底是什麼事再說。”
“切記,我們的職責是護送葉小姐回臨安,其餘的都可以先放在一邊。”
不多時。
二十七號一臉沉重地走進了房間。
“如何?那羣倭寇又打着什麼主意?”
二十七號沒有急着回話,合上房門之後,才說道:“二十九三十號,你們兩個跟上那夥梅花莊的人,看他們準備帶着那幾個倭寇去哪,其餘人,收拾行囊,一炷香時間之後出發回臨安。”
“到底怎麼了?”
其餘幾人紛紛起身道。
二十七號看了他們一眼,目光陰沉。
“我剛聽見他們和那夥倭寇對話,他們的目標,是公子。”
……
倭寇要對我下手?
可我分明和他們沒有過任何交集啊,唯有的便是星盤,可以星盤的實力和他們的手段,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自己身上的。
所以說……只是巧合?
“二十九和三十號負責跟蹤他們是吧?”
“嗯。”
“行,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這一趟辛苦了,其餘的就交給我們吧。”
二十七號走了。
一號纔跟李北牧說道:“公子,這事是我們失職了。”
別人都打上門來,要對李北牧動手 了,他們竟然還沒絲毫察覺,要不是二十七號他們碰巧遇上,恐怕都要打到家門口了才知道。
“沒事,你們也不是神,可以理解。”
“查的話注意安全,別的就不說了。”
“你也回去吧。”
一夜無話。
……
次日。
臨安書院。
趙慎的竹山居內,案桌之前,他和董開明相對而坐。
“朝廷的文書出來了。”
“哦?這次是換誰過來?”
趙慎將放在自己面前的文書推了過去。
董開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拿起,展開,越看眉頭便是越皺。
“寧清遠?還是州牧?難不成皇上真的是昏庸到了這個地步不成?還是說寧家真的這麼無法無天了。”
寧清遠,寧家的老二,也就是先前來的寧秋的父親。
趙慎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敲打着膝蓋,當他收到這篇文書時的驚訝程度,幾乎不弱於董開明。
這寧家如今是什麼地位,朝中誰人不知?
說難聽點就是一家獨大,功高震主了。
寧振國一人把持朝政也就罷了,現在更是將寧清遠運作前來揚州當州牧。
難不成寧振國真的連這點門道都看不出來?
還是說,皇帝已經醒悟了。
準備騙進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