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仙
門上貼着刺眼的封條。
往日即使是這個時辰店裡也是人滿爲患。
陳名記的第一次他來到這臨江縣的時候被王掌櫃瞧不起。
那時,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回到看了一眼這臨江仙的招牌。
不曾想這才一個月的時間自己倒是把這臨江仙收購了。
牌子還是換了吧!
陳名捉摸着給這店取個什麼名字好。
一行人推開門走了進去。
陳名審視着屋子裡的佈局。
跟他圖上所畫相差不大,雖說這臨江仙他只來過一回,但格局都已記在腦子裡了。
陳名道:“各位,我決定給臨江仙重新取個名字,大家可以各抒己見。”
一聽到取名字大家都來勁了,起名字總能給人帶來莫名的幸福感,這是一件充滿創造力的事情。
徐姚堯大聲道:“我先來“金鼎軒”如何,招財進寶的名字。”
陳名思慮了片刻道:“會不會太拜金了點。”
衆人一臉懵圈的看着陳名。
陳名打哈哈道:“金錢味道太重了。”
大哥拍了一下腦門道:“不如叫飽飽樂。”
還沒等大哥解釋意思嫂子嘲諷道:“你咋不叫頓頓飽呢,還飽飽樂。”
大哥摸着有些禿了的腦袋尷尬的笑了笑。
這時候楊千喜道:“不如叫香滿樓。”
“這個名字不錯”陳名讚歎道。
薛琛認同道:“我也覺得好聽。”
陳名急忙道:“這下到我了啊不如叫杯莫停!”
“杯莫停!”楊千喜輕聲念道。
小巖冷冷道:“我覺得杯莫停不好聽。”
你個小姑娘家家的懂什麼,這可是名流千古的詩句,將進酒,杯莫停!
陳名嘴上道:“那不如叫香格里拉。”
徐姚堯道:“香格里還不錯,香格里拉,怎麼感覺怪怪的。”
陳名瞪了徐姚堯一眼道:“我說你個徐妖嬈一天腦子裡想啥呢。”
香格里拉在前世那可是很有名的好吧,沒文化真可怕!
“既如此那大家就投票吧。”
“香滿樓,還是香格里,又或是杯莫停”陳名仍不死心。
杯莫停,遲早會紅遍大江南北的呀,此時他也不好說。
“投香滿樓的舉手!”
“薛琛、小言、楊千喜、總共三票。”
“投香格里的舉手!”
“嫂子。”
嫂子回頭看了大哥一眼,大哥將頭扭到別處。
等嫂子把手放下來的時候就聽到大哥傳出來了殺豬般的叫聲。
“投杯莫停的舉手!”
“徐姚堯、薛琛、我、大哥、總共四票。”
陳名疑惑道:“薛琛你怎麼還投重複的票。”
薛琛嘿嘿笑道:“你又沒說不讓投兩次票。”
陳名汗顏。
轉頭又看向徐姚堯問道:“徐妖嬈你剛不是說香格里好聽嗎?”
徐姚堯道:“我只是說去掉拉好聽一點,我可沒說香格里好聽,倒是你你自己剛纔還誇讚香滿樓呢。”
徐姚堯投來鄙夷的眼光,那眼神裡的意思是大家都半斤八兩。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被這倆貨發揮到了極致,沒一個好東西,陳名暗自嘀咕道。
至於爲什麼大家選了杯莫停,陳名自然是能明白的。
從現場的男女比例來看,帶香字的自然是很難贏了。
尤其是有兩個大糙漢子在場。
杯莫停這個名字算不上多麼出彩,但總能給人一種愉快的畫面感。
總之合了陳名的意。
而歷史將會見證杯莫停紅的發紫!
雖是在這個年代,不去討論消費能力是在男人身上,還是女人身上。
但總之這財政大權是掌握在男人手中的。
而他這杯莫停也是來賺這些人的錢的。
只要大兄弟的杯莫停,那他的錢賺的也就不停。
想到這裡陳名喜不自禁的笑了:“我宣佈杯莫停!正式開工!三天後正式開張!”
陳名之所以將工期趕的這麼緊,是想着再過幾日將母親接上來時候給他一個驚喜,讓他娘看看,自己兒子還是有出息的。
所以三日內工期必須完工。
等大家都走後,陳名拿出一踏自己畫好的傳單,給楊千喜讓他幫忙寫上杯莫停的名字。
楊千喜看着這一張張畫,驚訝不已。
“這又是何種畫法?”
“速寫!”
“完全不同於上次的插畫,這次的速寫線條分明,而且總有一種吸引人去看中見的點。”
陳名知道楊千喜的十萬個爲什麼又即將開始。
陳名趁這勢頭還沒起來的時候道:“這個是中心透視,往後我在教你。”
楊千喜納然的點了點頭道:“爲何畫的都是一樣的?”
“因爲畫的是同一處景物。”
“如此精美的畫陳公子是打算送與何人?”
“送給有錢人!”
“爲何要送給有錢人,藝術是不分貴賤的。”
又來!
陳名瘋了,他現在是能理解楊千喜爲何這麼優秀了。
這不懂就問的精神在他這裡真的是發揮到了極致。
......
薛琛在一面牆下面搭好架子。
這一面牆是主牆,非常的醒目。
這裡是展現藝術的絕佳的地方。
陳名早早的把顏料準備好了。
楊千喜也躍躍於試,她從來沒有畫過這麼大的畫!
陳名昨日託嫂嫂做了一個圍裙,嫂子本來不想搭理他。
陳名提到賭注的一兩銀子,嫂嫂就很快做好了。
陳名將圍裙遞給了楊千喜道:“戴上這個免得衣服弄髒了。”
楊千喜也是沒有絲毫架子。
戴上圍裙直接上了高架。
陳名將牆劃分成兩個區域,一人一個區域。
此時楊千喜正拿着陳名給的線稿。
這些線稿她已經研究過很久了。
此刻畫起來也是輕車熟路。
牆繪本來應該是用丙烯畫最出效果的,可惜這個年代是沒有這種材料的。
只好用原來的顏料作畫了。
不過原來的顏料顏色還算夠用。
第一天是打型,這麼大的一面牆,光是這第一步就足夠兩人畫上一天了。
楊千喜按照陳名教她的方法開始畫起來。
這任然是一副近現代的插畫!
整幅畫的內容符合飯店的基調。
陳名將湯、雲、氣、的形態採用了浮世繪的手法。
以湯作海波濤洶涌,雲霧相連,仙氣飄飄。
從輔食、仰視、三分之二側三個角度描繪出了四道主菜。
其中以多種食材作爲搭配,以畫靜物的方式進行構圖。
整幅畫看上去就極具食慾。
香氣放佛要溢出來了一般。
......
於此同時,嫂子跟大哥去了後廚,推開門一股惡臭傳出,蒼蠅嗡嗡作響。
鍋裡已經變質的飯菜,有的已經裝盤,有的還沒來的及起鍋。
砧板上一塊腐爛的豬肉,蒼蠅在上面肆無忌憚的飛舞着。
臨江仙應該是查封的太突然,以至於很多食材沒人管理已經發臭了。
大哥百感交集這個地方是自己工作了十幾年的地方。
第一次看到這裡如此破敗不堪,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大哥跟嫂子,仔仔細細的開始打掃起廚房。
嫂子是個極其愛乾淨的人,邊邊角角也絕不放過!
....
中途兩人坐在架子上面休息。
楊千喜問道:“不知陳公子是否知道最近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的那首“將進酒”。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把陳名嚇了一跳。
自己那首將進酒,只是無意而作怎麼會傳到楊千喜的耳朵裡呢。
那自己去勾欄的事是不是已經暴露了?
陳名試探的問道:“這詩我略有耳聞,不知道是和人所作?”
“陳公子你不知道嗎?”楊千喜大大的眼睛盯着他。
我知道嗎?
“做那詩的人叫陳富貴。”
陳名心裡一驚還以爲自己的馬甲已經被扒了,還好還好。
“對對好像是叫陳富貴!”
楊千喜惋惜道:“可惜如此好的詩竟是在青樓傳出!”
果然使用馬甲還是對的,總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煩惱。
楊千喜的這句話很明顯是貶低青樓的意思。
第二層就是貶低作詩之人不潔身自好的意思。
那自己自然是要跟楊千喜站在統一戰線上的。
陳名激動道:“是呀,如此好的詩,竟是這種浪蕩登徒子所作!可惜。”
罵的情真意切!
楊千喜笑道:“公子可懂作詩!”
陳名自嘲道:“我若是會做詩也不至於在這畫畫了。”
楊千喜微笑道:“公子的畫藝”也是一絕,只有極少數人才能在琴棋書畫上都是一絕!算起來整個南國就只有書院先生一人,可在琴棋書畫上都有所成就。”
沉默了數息楊千息道:“先生一直想見你。”
我不想見他。
一個學渣自然是不喜歡見老師的。
陳名道:“若是這兩天牆繪的進展速度快的話,我定當去拜訪先生的,先生大才,能看上我也是我的榮幸。”
早知道送副畫惹這麼多麻煩自己就送點吃的好了。
.....
徐姚堯按陳名的要求先是拿着圖紙找了永寧城裡最好的木匠,先讓它們將圓桌做出來。
而後又找了篆刻之人,最後才找了一批工匠回到了杯莫停。
工匠們陸陸續續的開始忙碌起來,而徐姚堯則找了個地方悠閒的喝茶去了。
他自覺的自己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陳名提着木桶換顏料正好看到徐姚堯在這偷懶道:““徐妖嬈你倒是挺悠閒的嘛”
徐姚堯一臉無辜道:“這話說的,我跑完東市,跑西市,這不剛坐下喝完茶水嘛。”
陳名一臉認真道:“正好有個事得找你去辦,這個活除了交給你放心,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徐姚堯一臉不可置信道:“真的?”
“真的”陳名從櫃檯邊拿出這手繪版的傳單遞給徐姚堯。
徐姚堯看着道:“這是什麼東西。”
陳名道:“你仔細看上面有什麼。”
徐姚堯瞅了瞅道:“一張畫了臨江仙的畫!,不對是杯莫停的畫!”
陳明介紹道:“這個叫傳單,你要把他發給符合咱們飯店定位的人羣。”陳名看徐姚堯一臉的疑惑又解釋道:“也就是能花的起銀子的人。”
徐姚堯摸了摸鼻子道:“咱們飯店定位是啥。”
“然是高端定位了!”
“我們現在賣的不只是涼皮了,就憑我那一道魚香肉絲,就夠吸引多少人了,那可是要送去宮裡的菜。”
徐姚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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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非你莫屬,那些人能不能消費的起你應該一看便知。”陳名又叮囑道:“這些畫可是我好不容易畫的,你一定要發到適合的人手裡,不然就失去了他的效果。”
徐姚堯道:“這店不是還沒開張嗎?”
“你沒看我上面的時間嗎?”
“三天後,杯莫停不見不散!”
徐姚堯揮手離開。
陳名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給咱杯莫停多拉些客人回來。”
徐姚堯點頭走了,突然又覺得哪裡不對?
什麼叫拉客?這不是醉仙居經常乾的事嘛。
你小子坑我!
.....
第二天,整個畫作已經進行到了三分之二。
陳名感激道:“多虧了你幫忙,要不然我這還的在畫上三天。”
楊千喜道:“你若真心謝我,不如去書院看看,我都答應了先生帶你去的。”
陳名對這個書院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自己最討厭讀書的地方。
可是此刻陳名再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
這就叫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那是自然,明日便去!”
......
此時杯莫停的傳單,也陸陸續續的傳入到永寧城裡有錢人的家裡。
每張傳單的尾部都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陳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