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柳飛的所料,在對付人族這件事情上面,魔尊不會給樑靜妍任何商量的餘地。
只是他上來就玩這麼一招,着實讓柳飛沒有想到。
因爲他心裡在想什麼,還不是他說了算?
即使他猜對了,他可完全可以否認。
所以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他爲了殺了他而隨便找得一個由頭而已,意在表明你就是再厲害,再猖狂,在我面前也只不過是螻蟻而已。
樑靜妍顯然是看出來了,是以他非常緊張。
魔族左右護法和魔公子也都看出來了,心中已經是竊喜不已。
尤其是魔公子。
他現在是很丟人,但是如果能夠看着柳飛在自己面前煙消雲散的話,那也是值得的。
柳飛則是乾笑着看向魔尊,搖了搖頭。
魔尊斬釘截鐵地道:“揣摩吧,你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本尊衝破封印後,可就聽他們說,你非常滑頭,今天本尊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滑頭!”
柳飛訕笑道:“這可能是他們對我的誤解,其實我一直都是很老實本分的。”
“哈哈哈……”
魔尊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來。
這小子的膽子確實夠肥的,都這個時候了還能笑得起來。
這是不知死活呢,還是有恃無恐?
想了想,他幫助他細算了一筆賬:“你偷走了隕銅,破了不破之陣,毀了混沌之境,逼退了妖王,剛纔又打傷了我麾下愛將並且佔有了魂葬場,這對於你來說可能是豐功偉績,但是對於我們妖魔二族而言,絕對是莫大的恥辱。”
這話還用理解嗎?
言下之意就是你柳飛的所作所爲已經超出了我的忍耐,這次是必死無疑。
不過他羅裡吧嗦地說了這麼多,倒是讓柳飛有了不一樣的解讀。
開什麼玩笑,他是誰?
他可是魔尊啊,如果他真的想殺他的話,需要說這麼多廢話,講這麼多由頭嗎?
顯然不需要!
所以從一定程度上而言,他暫時是不想殺他的。
不過他說這麼多又是何意?
施壓!
是在故意向他施壓!
讓他放棄揣測,或者擾亂他的心緒,讓他不能很好地揣測。
以此看來,這倒更像是一場考覈,一場與衆不同的考覈。
想通了這些,柳飛便沒有什麼可怕的,隨性而爲道:“你其實很想知道我是怎麼狂虐這位魔公子,並且佔有魂葬場的。”
既然是考覈,那關鍵不在說什麼,而是怎麼說,怎麼符合他心意地說。
他這揣測可以說是個人都能想到,一點兒新奇都沒有。
魔族衆人都覺得他這次是死定了。
都死到臨頭了,還這麼隨意應付的人,即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
更何況現在人族哪裡有什麼天王老子啊,最厲害的恐怕就是那個縹緲散人了。
即使給那縹緲散人三個膽,他也不敢闖到聖域來。
然而,讓他們都大跌眼鏡的是魔尊並沒有一巴掌把他給劈死,而是道:“哦?如果本尊說本尊不是這樣想的,你又如何?”
柳飛道:“自然是在臨死之前,求個把話說完的機會,我想魔公子也很想知道爲什麼!”
魔尊看向了魔公子。
魔公子立即道:“我……我不想知道!只求尊主給我做主,立即殺了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
魔尊頗爲失望地道:“不願面對失敗,那你就永遠別想成功!柳飛,說吧,既然他不願意面對,那本尊便幫他面對。”
“尊主!”
這無疑相當於是當衆又把他給羞辱了一遍,考慮到站在這裡的都是魔族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如果真的任由柳飛說下去話,他的顏面何在,形象何在?
在魔族的地位勢必也會一落千丈。
所以他衝着魔尊流露出了祈求的眼神。
魔尊壓根就沒理。
魔族左右護法心裡則是樂開了花,心說你小子也有今天?活該!經過這麼一整,你將永無翻身的可能。
柳飛詳細把他跟魔公子大戰的經過給描述了一遍,衆魔族精英全都是大跌眼鏡,議論紛紛,魔公子則是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丟人!
實在是太丟人了!
以這種方式羞辱他,簡直比直接殺了他還難受!
魔尊還是一點兒都沒有考慮他的感受,而是饒有興趣地看向柳飛道:“那你倒是說說,你是如何讓魂葬場這等法寶改了姓的?”
柳飛道:“其實很簡單。魂葬場是遠古時期人妖魔三族大戰的地方,後來也不知是哪位修爲強大的高人讓它變成了法寶。既然是人妖魔大戰的地方,那不僅有妖魔二族強者的骸骨和煞氣、戾氣,肯定還有人族強者的骸骨和元氣。”
魔尊點頭道:“說得在理,你繼續說!”
柳飛走了幾步道:“那爲什麼呈現出的都是妖魔二族的骸骨和煞氣、戾氣呢?原因很簡單,因爲人族強者的骸骨和元氣被封印了起來,被一個非常複雜且強大的法陣給封印了起來。”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只需要以陣破陣,反過來把妖魔二族的骸骨以及煞氣、戾氣封印起來,釋放出人族的骸骨和元氣,那這魂葬場自然便換了天地,爲我所用。”
魔公子立即道:“這絕對不可能!你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既破陣又佈陣!”
柳飛笑道:“看來你並不傻嘛。我既然被困在籠中,魂葬場和我身上所有的神器隨時都有可能被魔尊給收走,那說出來也無妨。其實我並沒有破陣!”
“什麼?”
衆魔驚呼一片。
不破陣是如何將人族強者的骸骨以及元氣給放出來的?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魔尊的反應極快,連忙道:“你是以陣困陣?”
柳飛笑道:“沒錯。那固有的法陣很是複雜,一時半會很難破,不過如果給我時間的話,我相信我一定能夠破得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採用以陣困陣的形式,先用自己佈下的陣法,將原有的法陣整個地顛倒、替換,釋放出人族的骸骨和元氣。”
緩了緩,他繼續道:“然後再將妖魔二族的骸骨、煞氣、戾氣等封印,並讓兩個法陣再次交換位置。”
魔族一站而起道:“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魂葬場中妖魔二族的煞氣和戾氣要比元氣渾厚,而且更富有攻擊性,單單用困元氣的法陣去困煞氣和戾氣,肯定是不行的,還需要我的法陣,這雙陣一起,煞氣和戾氣就是再厲害,也會被牢牢地封印!”
天才!
這絕對是天才啊!
即使是在遠古,人妖魔人才輩出的那個年代,魔尊也沒有遇到過對法陣有如此研究的天才!
在他的眼中,法陣早可以是個體,或整天,能夠以不變應萬變,或者瞬息乾坤大挪移了。
這是破了不破法陣之後徹底開竅了?
不僅魔尊震驚,魔族的衆精英也是目瞪口呆,都在琢磨着這小子必須得殺啊,不然他日必成大患。
魔公子這會兒已經恨不得一頭撞死了,他這不僅被羞辱成狗,而且還完全成了被柳飛給踩在腳下的陪襯,太特麼窩心了。
魔尊留意到他的表情道:“你參悟魂葬場也已經很久了吧?倒頭來還沒有他看得通透。他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本尊就問你,服不服?”
“我服!心服口服!”
魔公子咬着牙,攢着拳頭,萬分艱難地給出了答案。
魔尊笑了笑道:“服就好!本尊現在正式任命你爲右天將,地位暫時僅次於兩位護法。”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任命,魔公子整個人都懵逼了。
怎……怎麼會這樣?
他本來還以爲經過這次事情之後,他再無翻身的可能了呢,誰曾想眨眼間就被委以重任,而且在魔族的地位也是得到了正式的確認。
這絕對是他做夢都不敢想象的。
左右護法則是完全傻眼了,他們一臉愕然地看向了魔尊,隨後又慌忙低下了頭。
魔尊的心思實在是太難揣測了,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有意利用魔公子來制衡他們倆嗎?
魔尊也沒有任何的解釋,大聲道:“現在我宣佈另外一件事,將靜妍許配給柳飛,三天後舉行大婚,同時任命柳飛爲左天將,地位僅次於左右護法。”
嘎!
大殿裡先是一片寂靜,隨後瞬間炸開了鍋。
“尊主,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千百年來,我們魔族何曾對一個人族委以重任?”
“雖然我族都知道他和公主感情很深,但是這絕對是養虎爲患啊,這小子現在恨不得徹底滅了我族和妖族呢!”
“尊主,請您三思,請您一定要三思啊!”
……
衆精英一起苦勸,魔公子則是差點崩潰。
剛纔他還是位列左右護法之後呢,這才眨眼間的功夫,他便位列柳飛之後了,這不又是羞辱嗎?
另外,他把靜妍許配給柳飛,這不是讓他的駙馬夢徹底碎了嗎?
他剛想說話,魔尊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場間立即變得一片寂靜。
他沉聲道:“怎麼,你們這是不相信本尊能夠駕馭他嗎?”
“不敢!”
“呵呵……你們嘴上說不敢,但是已經在行動上表現出來了!這件事不準任何人再妄議,不然格殺勿論!”
說完,他將手一甩,一個星狀黑石忽然竄到了柳飛的頭頂,柳飛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呢,那黑石便“嗖”得一下竄入他的體內,消失不見……
“啊!”
柳飛剛想動用五行之氣將其逼出,結果渾身痛疼無比,甚是難受。
樑靜妍連忙道:“父親!”
魔尊笑道:“我的乖女兒,爲父知道你深愛着他,而且已經承諾你,只要你想要的,喜歡的,肯定儘可能地滿足你。我這也是想把他永遠留在聖域陪着你,同時爲我們魔族效力!放心,只要他老實聽話,那就一點兒事都沒有,不然的話,可是會比灰飛煙滅還要難受!”
柳飛咬着牙,青筋暴起道:“這……這是什麼?”
魔尊道:“告訴你也無妨!這是用本尊的神魂所煉,逼不出、破不了,自然也毀不了!另外,本尊知道你很滑頭,所以還準備了另外一件制衡你的東西。”
說完,他拍了拍手,幾個魔將立即押着被五花大綁的紫筠走進了大殿。
看到她,柳飛的腦袋像是瞬間炸了一樣。
她不是回海鳴山了嗎?怎麼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