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蛋槍法算是爛到家了,根本打不準。
就這也把秋生嚇得不輕,一手攀巖在石縫上一邊躲閃,將子彈躲開了。
因爲張二蛋的手裡有槍,秋生的動作就慢了很多,當他翻身上到峭壁上的時候,張二蛋已經消失無蹤了。
秋生站在山壁上四處瞅了瞅,沒有發現孫國明,梨花,還有曉霜的影子,他就知道上當了,中了張二蛋的調虎離山之計。
秋生氣的直跺腳,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等他翻下懸崖,跟大隊會合的時候,這邊的孫國明他們同樣消失無蹤了,不知去向。
正在秋生手足無措的時候,父親趙鐵柱已經領着村子裡的人趕了過來。
不單單是趙鐵柱,王長水趕來了,趙慶華趕來了,孫瘸子趕來了,大栓趕來了,憨子他們也趕來了。就是張二蛋的女人小花也混雜在其中。
秋生說:“爹,兒子無能,讓張二蛋他們跑了。”
趙鐵柱微微一笑,道:“跑不了,這條路直通姑娘峰,別的地方他們去不了,咱們就在姑娘峰等他們。
趙鐵柱忽然將手掌放在了嘴巴上,脖子一揚,嘴巴里發出一聲嗷嗷的狼叫聲:“嗷嗷嗷————”
聲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一聲真正的狼嚎:“嗷——嗷——”
緊接着,一聲接一聲的狼嚎聲不斷傳來,此聲剛落彼聲又起,此起彼伏。
秋生一下子明白了,這是父親在求助青石山的野狼幫忙。
那狼嚎聲就是一聲信號,趙鐵柱懂狼語,也可以驅使羣狼,這是在命令青石山的羣狼對張二蛋他們進行圍追堵截。
很快,狼嚎聲立刻就傳到了小母狼白雪的耳朵裡,白雪的耳朵直愣起來,它脖子一縮,渾身的鬃毛一抖,第一個就竄出了野狼谷。
緊接着,一條條灰影竄出草叢,越過丘陵,跳過小溪,向着姑娘峰的方向靠攏。
這邊的金毛聽到了小母狼白雪的迴應,耳朵同樣直愣起來,身子一縮,嗖嗖嗖竄進了前面的密林深處。
趙鐵柱大手一揮,命令道:“跟上去!”大隊人馬呼呼啦啦跟着金毛的身影衝了過去。
現在是在夜晚,又是在密林裡,能見度非常的低,漫山遍野又起了一層大霧。露水打在人們的身上,衣服都弄溼了,腳上也泥濘不堪。
趕在平時,這些人非迷路不可,可是有秋生跟趙鐵柱帶路,大家知道一定會平安無事。
眼看着東天邊微微發亮,天色將明,遠遠地看到了姑娘峰的那段山崖。
張二蛋跟孫國明匯合了,他們其實並沒有走出多遠,因爲他們帶着幾個女人,女人沒有爬過山,腳步踉蹌氣喘吁吁,她們走不快。
剛剛來到姑娘峰的山腳下,張二蛋就預料到了不妙,因爲他發現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包圍他們的不是秋生,而是青石山的羣狼。
張二蛋的鼻子很好使,從空氣稀薄的味道中,他聞到了一股野狼的騷氣。而且不止一條。
旁邊的草叢也晃晃蕩蕩,探出了幾條野狼的腦袋。無數雙綠油油的狼眼發出慎人的光芒。
張二蛋渾身一抖,差點衝一褲子老尿,大喝一聲:“不好!有狼,咱們快走,快呀!”
孫國明同樣打了個冷戰,幾個女人一聽說有狼,嚇得跳起來老高,媽呀一聲順着山道向上逃竄。
梨花跟曉霜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白雪是來救她們的,她們害怕狼,也顧不得什麼淑女風範了,撒開腳丫子飛奔。蹭蹭蹭上到了半山坡。
張二蛋在後面斷後,一條野狼忽地一聲從草叢裡竄出,身體跳起來老高,直奔張二蛋的脖子就咬。
張二蛋嚇得娘啊一聲,縮頭貓腰,手裡的槍忽然就走火了。子彈呼嘯而出,一下子打中了狼的脖子。
子彈從狼的前面脖子上竄進去,後脖子上飛了出來,那條狼頓時撲倒,身子砸在了地上。
張二蛋邁開腳步,跟屁股上着了火那樣,竄上了姑娘峰的半山坡。
後面的狼繼續跟上,一條條跟了上去,張二蛋一邊逃一邊開槍,狼們飛身躲閃,子彈打在山石上冒出一團團火星。
沒走出多遠,張二蛋手槍裡的子彈就打光了,成了燒火棍。張二蛋就扔掉手槍,撿起一根粗大的樹枝轟趕狼,嚇唬狼。
想上到姑娘峰只有一條山道,左邊同樣是高不可攀的山壁,右邊是萬丈懸崖,掉下去就沒命了,可以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好不容易,他們竄上了山頂,後面的羣狼也一撲而上,瞬間將它們包圍了。
姑娘峰一點也不陌生,十五年前,高老實從監獄裡逃出來,綁架了素娥嫂跟巧英嫂,逼迫着兩個女人爲他生孩子,地點就在姑娘峰。
姑娘峰的峰頂上有個山洞,是天然形成的,高老實跟着兩個女人在山上躲避了兩個月的時間。
姑娘峰的另一端,是一個萬丈懸崖,人稱死人溝,千百年來都沒有人下去過。
死人溝的下面是原始密林,霧氣重重,瘴氣瀰漫。神秘莫測。掉下去就沒命了。
按照張二蛋的意思,他跟孫國明還有四個女人一起躲進那個山洞裡,將洞口封死,然後利用幾個女人做人質,還可以跟秋生他們談條件,只要趙鐵柱肯出錢,他們還有逃走的機會。
可是當張二蛋跟孫國明上到峰頂上,想要進去那個山洞的時候,青石山的野狼羣比他們更聰明。
嗖嗖嗖,十多條狼早已跳在了山洞的洞口處,擋住了張二蛋跟孫國明的去路,十多張狼嘴一起張開,尾巴平平翹起,渾身的鬃毛炸立,衝着張二蛋跟孫國明他們嗷嗷大叫。幾於撲殺。
身後的狼也陸續趕來,把張二蛋他們的去路徹底的堵死,回去也不可能了。
張二蛋跟孫國明只有一點點向着山崖的邊上靠近,手裡仍舊挾持着四個女人。
他們驚慌失措,恐懼無比,青石山的羣狼已經把它們逼上了絕路。
這時候,大隊人馬已經趕到,秋生領着數十個警察,趙鐵柱領着村裡的村民,大家呼呼啦啦撲上了姑娘峰。瞬間將張二蛋跟孫國明團團圍困,張二蛋插翅難逃……
張二蛋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無奈,閃過一絲恐懼,變得灰暗起來,上天要收走他,這就是定數。
數十把槍口瞄準了張二蛋,上百雙充滿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好像一團團帶着火團的利箭,燒的張二蛋跟孫國明渾身疼痛。
“你們別過來!你們別過來,退後,退後,要不然我們就大開殺戒了!”
孫國明第一個嚇得尿褲子了,他一隻手抱住了曉霜,另一隻手裡的刀子已經穩穩放在了曉霜的脖子上。
曉霜嚇得一聲嚎叫:“鐵柱,救我!!”
趙鐵柱的身影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眼神裡充滿了幽怨,充滿了不解,也充滿了複雜的表情。
他說:“孫國明!二蛋!你們別胡來!放下武器立刻伏法!政府會給你一個公正的評判,你不要逼着自己走向絕路。”
張二蛋看了看趙鐵柱,嘴角上露出一抹微笑,他好像已經看到死神在向他召喚。
這時候的他心裡竟然非常的平靜,而且前所未有的坦然。
張二蛋說:“趙鐵柱,是你,是你把我逼上絕路的!我要跟你的女人同歸於盡!”
趙鐵柱說:“二蛋,別胡來,別胡來啊!我趙鐵柱捫心自問,一輩子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啊?放開曉霜!”
張二蛋怒道:“我呸,趙鐵柱你個混蛋!我恨死你了,是你,是你毀掉了我的一生,是你壓的我擡不起頭來,是你剝奪了我做人的權利,是你睡了我的女人,弄得我家破人亡,無家可歸。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趙鐵柱說:“二蛋,你摸着胸口想想,我趙鐵柱哪兒有對不起的地方?你要這樣對付我的家人?只要你說出來,我趙鐵柱任你處置。”
張二蛋怒道:“爲什麼,爲什麼老天這麼不公。你趙鐵柱是我天生的剋星,老子一輩子受你的氣?
小時候你就比我強,前後五個村子裡的姑娘們都追你追的發狂?一個個跟狗看到紅薯皮那樣顛顛的往上蹭。
你箭法好,醫術高明,石榴跟冬梅都爭着做你的媳婦。
除了村子裡的寡婦們,其他的女孩子都不看我一眼。好不容易取了個媳婦吧,你又把小娟拐跑了,還在山洞裡睡了她。
老子喜歡石榴,石榴被你搶走了,老子喜歡冬梅,冬梅被你娶了。你他媽的還割了老子的子孫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