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說:“兇手一定跑不遠,就算他逃出了南城派,也一定還能追得上……”

師父說:“我跟那人過了兩招,那人一定是北城派的人。北城派跟我們一向不和,明天就要舉行比武,他們派人來暗殺我,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說:“在去京城的第一天,就有一個北城派的人在我背後放暗器,想要我的命。”

這時,姜雷突然倒在地上。

旁邊的弟子扶他起來,問:“姜師弟,你怎麼了?”

姜雷說:“我……我中毒了!”

所有人都爲之一驚。

我說:“師父,我知道兇手了。”

師父說:“你知道兇手了?是誰?”

我說:“是姜雷。”

姜雷說:“大師兄,你說什麼!”

我對姜雷說:“剛剛你進了師父的房間,想要殺他,但你沒料到他這麼晚了還沒睡,所以你失敗了。當你逃跑的時候遇到了唐建,你把他殺了,然後你對師父說,你發現了唐建的屍體。”

姜雷很痛苦,因爲他所中的,乃是劇毒。

他咬着牙說:“不是我,不是我,大師兄在胡說!”

師父說:“你怎麼知道兇手就是姜雷?”

我說:“師父,你剛剛說,你跟兇手過了兩招,認出兇手是北城派的人。”

師父說:“沒錯,我認得北城派的武功。”

我說:“所以兇手一定是北城派的人。”

師父問:“難道……姜雷是北城派的人?”

我說:“前幾日我住在京城的仙緣客棧,那天下午,客棧裡來了兩個北城派的弟子,其中一個是剛從牢裡出來的,就是他想要用暗器害我。他們兩個人在說話的時候提到了一件事,就是北城派出了一個叛徒,說那個叛徒被北城派的人追殺,但讓他逃掉了。”

姜雷說:“北城派出了叛徒,關我什麼事!”

我說:“當然跟你有關係。”

我從懷裡摸出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上面刻着一個“姜”字。

姜雷驚道:“啊!是我的玉佩!”

我說:“這塊玉佩,是我從王赫家的牀底下揀到的。王赫告訴我,姜雷曾經被北城派的人追殺,他跑進了王赫家,王赫讓他躲到牀底下,玉佩正是那時掉在那兒的。”

姜雷說:“就算我是北城派的叛徒,又怎樣!會北城派武功的人多的是,怎麼就能說一定是我要暗殺師父?”

我說:“你以前是北城派的人,所以會北城派的武功。還有一點,更能證明你就是兇手,因爲你中毒了。”

姜雷說:“我是中毒了,連我都不知道我中的這是什麼毒!”

我說:“你中的毒,是王神醫配製的,奇毒無比。若不服用解藥,一柱香的時間就會全身痠軟,站都站不住,然後,你會馬上死去。”

姜雷大喊:“我不會死的!我不會死的!”

師父問我:“他是怎麼中了毒的?”

我說:“師父,你看見兇手了,他黑布蒙着臉是吧?”

師父說:“正是。”

我說:“十二天前,姜雷來到南城派的第一天,記不記得他挎着一個包袱,黑色的包袱?”

師父說:“記得,確實他有一個黑色的包袱。”

姜雷說:“原來那包袱上有毒!爲什麼!”

我說:“那天王赫問過你,你有沒有碰過他牀底下的盒子,你說沒有,其實你確實沒有碰到,但是你的包袱碰到了。那個盒子表面塗的劇毒,就沾到了你的包袱上。你暗殺師父時,一定要蒙面,你找不到蒙面用的布,就扯下了你那個黑色的包袱上的布,用來蒙面。你的口鼻接觸了那塊有毒的布,你就這樣中毒了。”

師父說:“原來真是他要暗殺我!”

姜雷痛苦萬分,在地上掙扎着,喊到:“我不想死!快救救我!”

我說:“解藥在王赫那兒,我沒有辦法救了,更何況你害了唐建,你死有餘辜!”

姜雷的動作慢了來,已經發不出聲音。

師父探了探他的鼻息,說:“他已經死了。”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唐建,我真想告訴他,他已經是清白之身,他自由了,他可以去他想要的去的任何的地方了。可是,已經晚了……

師父對另外幾個弟子說:“你們把唐建和姜雷擡出去埋了吧。”然後對其他人說:“你們都回去睡覺。”

其它弟子已經離開,房間裡只剩下我和師父。

師父說:“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明天就要舉行比武,你也一起去。”

我說:“好的。”

師父說:“你聽說了沒有,我已經得到了王神醫的仙藥,現在就放在我們南城派了。”

我說:“我聽說了。”

師父說:“已經很晚了,你也快去睡吧。”

我說:“好的。”

我回到自己房間,倒在牀上,用被子矇住頭。

第二天清晨,我被敲門聲驚醒。

我聽見門外傳來的丁亮的喊聲:“韓立,你在裡面嗎?我聽他們說你昨天晚上回來了。”

我說:“我在。”然後我下牀給他開門。

丁亮說:“我聽人說,昨天晚上唐建被姜雷害死了,是不是?”

我說:“是啊。對了,昨天晚上沒見到你,你去哪兒了?”

丁亮說:“昨天晚上我睡得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剛剛我去唐建房間找他,他不在,我問別人他去哪兒了,才知道出了大事了……”

我們進了院子,看見院子裡已經站着四五十個弟子,他們都穿着藍衣。過了一會兒,師父來了,他走到我們前面,問:“好,我們該出發了。”

師父騎着他的白馬走在最前面,然後是我和丁亮,另外四五十個弟子跟在我們後面。走了兩個時辰,終於進了京城。今天天氣很好,雖然冷,但是沒有風,路邊的雪也已經融化了。我們穿過幾條熱鬧的大街,終於來到京城正中央的廣場上。此時已是正午。

廣場上站滿了人,其中穿白衣的是東城派的人,掌門劉凡堂站在他們前面。穿黑衣的是北城派,掌門蓋世傑正在和他的一個徒弟說話。好像西城派的弟子還沒有來。我們走入人羣,然後看到了比武臺。臺前站着兩個人,一個是我師公,一個是石總管。師父走到師公面前,說:“師父,徒兒來了。”

師公說:“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師父說:“多謝師父關心。”

師公說:“怎麼沒有看見你王師兄?”

師父說:“我一直忘了告訴您,王師兄兩年前離開了南城派,自那以後,我也再沒見到過他。”

師公說:“他出去闖一闖也好。”

石總管說:“盟主,西城派的人來了。”

師公和師父同時轉身,看見趙龍飛向他們走過來,他身後跟隨着穿紫衣的西城派弟子。

趙龍飛走到師公面前,說:“盟主。”

師公說:“你們來了。”然後扭頭對石總管說:“好了,你去宣佈比武開始吧。”

石總管說:“是。”

趙龍飛沒有正眼過我師父,反倒是瞪了我一眼,然後冷

冷一笑。他走去臺的另一側,西城派弟子跟在他身後。石總管走到比武臺中央,舉起雙手示意衆人安靜,然後說:“京城四大派已經到齊,比武可以開始了。本次比武的規矩和十年前一樣,最後的勝出者就可以得到盟主令,成爲新任盟主……”

我看見東城派的劉凡堂走到師父旁邊,跟他說起話來。

石總管繼續說:“這次比武,只有京城四大派的掌門和弟子可以參加,其它人士一律謝絕。好了,誰先上臺?”

北城派掌門蓋世傑一躍至臺中央,跟石總管說了幾句話,石總管慢慢走下比武臺。

我靠近師父,聽見劉凡堂對師父說:“我先上臺,會一會蓋世傑。”說完,劉凡堂躍上比武臺,和蓋世傑面對面站着。

我走到師父旁邊,說:“師父,剛剛跟你說話的劉凡堂,我剛進京城的那天就見過他,他在一條小巷子裡,要和王師伯動手。”

師父問:“你也見到你王師伯了?他最近還好嗎?”

我點點頭,說:“還好吧,只是頭髮白了不少。”

師父說:“你說劉凡堂和你王師伯動過手?”

我說:“沒錯,不過後來我見到王師伯,他說他和劉凡堂之間只是一場誤會而已。”

師父說:“那一會兒我問問劉凡堂。”

比武臺上,蓋世傑輕蔑地對劉凡堂說:“劉兄,你應該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劉凡堂微微一笑,說:“我的武功確實不如你,但是我多少還是可以消耗一點兒你的內力,讓你下一場打不順。”

蓋世傑大笑:“哈哈,我有的是力氣,好,出招吧!”說完便拔出背後的寶劍。

劉凡堂說:“還請蓋兄手下留情。”說完,也拔出自己身後的寶劍。

我問師父:“劉凡堂的武功真的不如蓋世傑嗎?”

師父說:“是的,雖然他武功稍差一些,但是也算江湖中的高手,再加上他爲人誠懇,東城派的弟子都非常尊敬他。只是盟主必須是武功最高強的,劉凡堂的希望恐怕是小之又小了。”

臺上二人已經開始過招。

蓋世傑挺劍刺向劉凡堂胸口,劉凡堂高高躍起,蓋世傑刺了個空。劉凡堂在半空中,劍向下揮去,蓋世傑只好將持劍的手收回胸前。如果劉凡堂不出這一招,他落下來就會落到蓋世傑的劍上,後果可想而知。劉凡堂雙腳剛剛着地,還未站穩,蓋世傑的劍又迅速朝他額頭刺來。劉凡堂一驚,不由得“啊”了一聲,幸好反應快,沒有送命,只被削落幾縷髮絲。

我說:“師父,蓋世傑明明是想害死劉凡堂。”

師父說:“是啊,蓋世傑真是該死。”

我繼續看臺上,此時蓋世傑完全佔了上風,劉凡堂幾乎沒有回擊的機會。勝負已經很明顯,劉凡堂已經非常狼狽,但依然不認輸。臺下穿白衣的東城派弟子都面露緊張之色。

蓋世傑邊揮劍邊說:“哈哈,我們十年沒有較量,你還是一點兒也沒有進步。快認輸吧,不然我也不能保證會不會要了你的命。”

劉凡堂見蓋世傑劍式大亂,便壓抑自己心中的喜悅,開始尋覓蓋世傑的破綻。終於在蓋世傑收劍的一剎那,劉凡堂猛地刺了一劍,蓋世傑閃身已遲,左臂中劍,袖子劃開了一個大口,因他的衣服是黑色的,看不出流血,等血滴到臺上時,才顯出紅色。

蓋世傑雖然一直牽制着劉凡堂,但始終沒有讓劉凡堂中招,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先捱了一劍。

劉凡堂笑說:“哎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蓋世傑退後兩步,深吸一口氣,說:“今天饒你不得!”說完,向前高高躍起,以劍開路,劉凡堂招架不住,只得連連後退,一直退到比武臺的邊緣。

若是跌出比武臺,就算輸掉比武。

劉凡堂一蹲一跳,在空中翻一個筋斗,落到蓋世傑身後。蓋世傑立刻轉身,見劉凡堂正俯身用劍掃他雙腿,便跳起身子躲開。劉凡堂立即雙手撐地向前翻身,雙腿朝天,踢中蓋世傑胸口。蓋世傑“咚”一聲跌落到比武臺的邊緣,差點兒掉出去。

劉凡堂看着倒在臺上的蓋世傑,笑道:“我好像是沒有進步,這麼說,是你退步了。”

東城派弟子一片歡呼。

蓋世傑站起身,拍掉胸口上的灰,咬牙道:“再過片刻,你就笑不出來了!”他大喝一聲,奔向劉凡堂。

丁亮走到我旁邊,說:“臺上這兩個人怎麼還沒打完,太慢了。”說完之後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我說:“那你找個地方睡覺去吧……”

丁亮說:“呀,小心!”

我急忙向後退了幾步,因爲劉凡堂掉落在我面前。

師父扶起劉凡堂,說:“你沒事吧?”

劉凡堂搖搖頭說:“唉,輸了。”

臺上的蓋世傑一陣狂笑,說:“早讓你認輸了,哈哈,沒把腰摔斷吧,哈哈哈哈……”

幾個東城派的弟子跑過來,攙扶着劉凡堂去了東城派弟子那裡。

師父說:“蓋世傑實在是太可惡了,我要上去教訓教訓他。”

丁亮說:“師父,你要把他打得爬都爬不動才行!”

我說:“師父,要小心。”

師父跳上比武臺,我身後的南城派弟子一片雷動。

蓋世傑對師父說:“我以爲你是來看熱鬧的,沒想到還敢跳上臺來,太自不量力了吧。”

師父“哼”了一聲,拔出劍,說:“少廢話,出招吧!”

蓋世傑說:“請!”

師父一劍刺向蓋世傑左肩,蓋世傑用劍擋住師父的劍,兩柄劍碰出幾粒火花。師父收劍,轉刺蓋世傑腹部。蓋世傑沒有躲閃,而是用劍刺向師父的腦袋。師父只好低頭避開這一劍,而刺向蓋世傑的那一劍只能收了回來。

丁亮說:“我看師父是贏不了了。”

我說:“是啊,不過師父可以耗掉蓋世傑的體力,就算這一場蓋世傑贏了,也未必能撐到最後。”

丁亮說:“蓋世傑贏了師父之後,就只剩下一場了。看來這次的盟主,不是蓋世傑,就是西城派的趙龍飛了。”

我說:“不,就算他贏了師父,起碼還剩下兩場。”

丁亮說:“除了趙龍飛,誰還敢上臺,你不會說是你想上去吧?”

我說:“可以試試。”

丁亮說:“別開玩笑了。”

我說:“我是認真的。”

丁亮說:“真的嗎?我看還是算了吧,你要是上去,恐怕過不了兩招就被打下來了。想出風頭,也不能不要命啊。”

臺上,師父與蓋世傑苦戰數回合之後,蓋世傑臉上泛紅,挪步也緩慢了許多,想必是累了。師父連刺三劍,全部落空,沒對蓋世傑構成任何威脅。蓋世傑一躍至半空,師父也隨之躍起,二十在空中以劍相搏。臺下衆人仰頭觀望,發出驚歎之聲。

只見空中一道紅波閃過,師父“啊”的一聲,落到地上,勉強站住,他的左胳膊流出了血。

蓋世傑落下來,安穩着地,得意地看着師父,說:“剛纔我的胳膊被劉凡堂砍了,現在終於討回來了,雖然是從你身上討回來的。”

師父“哼”一聲,身子如離弦的箭一般衝向蓋

世傑,蓋世傑早有防備,翻一個筋斗躲開,還未落地,反刺師父一劍。師父身在半空,沒能避開,眼看着腿上也吃一劍。

我大喊:“師父,小心!”

師父要緊牙再次衝向蓋世傑,蓋世傑向後翻身,師父經過蓋世傑上方時,突然向下擊出一掌,正中蓋世傑胸口。蓋世傑受了力道這麼大的一掌,失去重心,仰面躺倒在臺上。師父在臺上打了個滾兒之後站起來,回頭看見躺在臺上的蓋世傑,便飛步奔向蓋世傑。

蓋世傑不等站起來,就先把手中長劍擲向師父。師父躍起躲開,蓋世傑趁機站起來退後兩步,他的劍在半空繞了一圈,又回到他手上。

蓋世傑拿到長劍,師父已經奔到他面前。蓋世傑手疾眼快,用左手握拳,擊中師父的肚子。師父向後飛去,蓋世傑隨之跳上半空,雙腳輪番踢師父在師父身上。

我說:“這下師父可吃苦頭了。”

丁亮說:“沒看出來咱師父還真有兩下子,居然撐了這麼久……”話還沒說完,丁亮迅速退後兩步,師父落在他面前。

我扶起師父,問:“你沒事吧?”

師父定了定神,說:“蓋世傑也做不了盟主了,我被踢下臺之前,也踢了他一腳,而且踢到了他的要害,這下他一定撐不了多久了。”

我看了看臺上的蓋世傑,他站得很直,但是表情難掩痛苦。

師公走過來,問師父:“你還好吧?”

師父說:“弟子無能,沒有替南城派奪到盟主之位。”

師公說:“爲時已晚,你也莫再自責。”

我對丁亮說:“你來扶着師父。”

丁亮扶住師父,說:“你要幹什麼?你不會真的要上去吧?”

我說:“蓋世傑已經筋疲力盡,我差不多可以把他拉下臺。”

師父說:“好吧,剛剛我直要多踢他一腳,他就一定站不起來了,現在你幫我補一腳給他吧。”

我說:“好。”

我躍上比武臺,落到蓋世傑面前。

蓋世傑臉色不再猙獰,哈哈一笑,說:“又是一個南城派的,你要爲你師父報仇啊?”

我說:“那我先爲我自己報仇。”

蓋世傑說:“什麼意思?”

我說:“十天前我在京城的街上看羅大人上時,你們北城派的一個弟子要用暗器害我。”

蓋世傑說:“原來你就是要接任南城派掌門的那個小子啊。”

我說:“正是。”

蓋世傑說:“我聽說我的大徒弟和三徒弟被你害死了。”

我說:“你的那兩個徒弟確實是被我們南城派的銀針所殺,但銀針不是我放的,是趙龍飛陷害我。”

蓋世傑說:“當時趙龍飛也在場?”

我說:“是的。”

蓋世傑說:“原來如此,看來……看來我是差點兒上了大當!”

我說:“你差點兒上了什麼當?”

蓋世傑說:“幸好我沒有派人去攻打南城派,幸好,幸好!”

我說:“你在說胡說些什麼?!”

蓋世傑說:“我的大徒弟和三徒弟都是我最喜歡的弟子,當我知道他們兩個已經被南城派的人害死時,氣得我直想去找南城派算算這筆帳。幸好我以大局爲重,纔沒中趙龍飛的奸計。”

我說:“趙龍飛的奸計?”

蓋世傑說:“沒錯!”

我說:“對了,你的大徒弟本來已經關進牢裡,可是幾天後他又出現在仙緣客棧裡。我一個朋友說是有人給了羅大人好處,羅大人才叫縣太爺放了你的大徒弟。是不是你給了羅大人好處?”

蓋世傑說:“我大半輩子從沒求過別人一次,怎麼會給別人好處?真是笑話!好了,等趙龍飛上臺之後,你問問他,他是不是很奸。我就不陪你玩了,反正盟主之位早晚是我的。”

我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蓋世傑沒有回答,轉身緩緩走下比武臺。

臺下圍觀的人羣一片譁然。

蓋世傑走到北城派弟子前面,突然跌倒,幾個弟子趕緊扶他起來。

原來蓋世傑已經體力不支,怪不得他不跟我動手。

師父最後那一腳可真夠狠的。

可是蓋世傑說的最後那句“反正盟主之位早晚是我的”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

我從沉思中驚醒,因爲西城派掌門趙龍飛已經跳上了比武臺。

丁亮朝着臺上大喊:“韓立,下來吧,你打不過他。”

我望了望臺下的丁亮,對他微微一笑,然後扭頭看着趙龍飛。

趙龍飛——這個五天前差點兒殺死我的人。

趙龍飛說:“又見面了。”

我說:“是啊,又見面了。”

趙龍飛說:“你身上的傷好了沒?也怪我,不懂得手下留情,把你傷成那樣。”

我說:“已經好了。”

趙龍飛說:“那這次你是認輸呢,還是想再受傷呢?”

我說:“那就再受點兒傷吧,我身板好這呢。”

趙龍飛說:“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看來我還得再教教你。”

我說:“好吧,不過動手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就是剛剛蓋世傑告訴我,你是一個卑鄙小人,是不是?”

趙龍飛說:“是,我確實是一個卑鄙小人。”

我說:“你居然承認了。”

趙龍飛說:“承認又如何,反正臺下的人聽不見我在說什麼。”

我說:“可是,我聽見了。”

趙龍飛說:“你聽見又如何?我會讓你死在臺上。”

我說:“蓋世傑還說他差點兒中了你的陰謀,可有此事?”

趙龍飛說:“看在你馬上就要見閻王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我本來要挑撥南城派和北城派,只要這兩派打起來,一定兩敗俱傷,東城派的勢力又在我們西城派之下。這樣,我們西城派就是江湖第一大幫派了。”

我說:“原來多年來南城派和北城派一直勢如水火,都是你在暗中挑撥。”

趙龍飛說:“那你就太小看蓋世傑了。”

我說:“爲什麼?”

趙龍飛說:“就算我不去挑撥,南城派和北城派也遲早會開戰,只是我等不及了。蓋世傑一直沒有把我們西城派放在眼裡,他認爲他的對手只有南城派,因爲我們西城派的勢力不如南城派和北城派。”

我說:“可是你失敗了,現在南城派和北城派還是沒有開戰。”

趙龍飛說:“是啊,我是失敗了。我萬萬沒有想到,姜雷那個笨蛋始終不敢下手殺掉你們南城派的掌門。不過我馬上就能做武林盟主了,西城派早晚能成爲最強大的門派。”

我說:“姜雷是你派去的?”

趙龍飛說:“沒錯。姜雷原本是北城派的人,我花銀子買通了他,讓他進了南城派,去暗殺你們掌門。姜雷會的是北城派的武功,你們一定認爲你們掌門是被北城派的人害死的,就會去找北城派報仇。”

我說:“如果我們不去找北城派報仇呢?”

趙龍飛說:“那北城派一定會來找你們報仇。”

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問:“爲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