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燃着昏暗的燈,千葉釋涵雪白的脊背,映得安峻熙腦袋嗡嗡亂響。
他們倆……
他們倆這是要……
呼哧……
一股醋火加怒火直直地燃燒在安峻熙的胸膛裡,暴跳如雷,氣衝霄漢。
拳頭嘎吱一下握緊了,牙關咬得死死的。
雙眼噴火地怒視着曖昧的兩個人,火槍一樣吼叫起來,“該死的千葉釋涵,你竟然跑到這裡來撒野,今天我們倆做一了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千葉釋涵敏銳地眯了眼睛,也忍着胃痛,緩緩起身。
“你是誰?”
好像他千葉釋涵是這裡的男主人一樣。
與千葉釋涵骨子裡的冷靜相比,安峻熙就如同發了狂的獅子,齜目吼叫着,“我是誰?我安峻熙是姜曉渠的男人!你竟然勾引我女人勾引到家裡來了,你等着我打死你吧!”
這就要跳過去,跟千葉釋涵暴打一頓。
姜曉渠這才反應過來,迎過去,攔住安峻熙,小聲勸道,“你不要亂講話了,那麼大聲叫喚做什麼,小和都睡着了。千葉釋涵是我的朋友,他胃痛才躺在……”急急之下,姜曉渠都沒有意識到,素來寡淡的自己,此刻正在跟安峻熙解釋。
安峻熙瞪着噴火的眼睛,跟千葉釋涵冷颼颼的眸子交匯着,噼噼啪啪的打出激烈的火花,兩個人的小宇宙,一個火,一個冰,漸漸匯聚在一起,戰火一觸即發。
“孤男寡女的,還露着個大脊樑,像什麼話?”
千葉釋涵從牀上下來,站起來,冷冷地盯着安峻熙,他們倆中間隔着一個焦急地阻攔着安峻熙的姜曉渠。
小小窄窄的屋子裡,兩個高大的男人恨不得把房頂撐起來。
“你,安峻熙,是曉渠的什麼人?”千葉釋涵寂冷的話,一下子打懵了安峻熙。
安峻熙眨巴下美麗的大眼睛,詰問道,“你呢?你千葉釋涵又算是什麼東西?你是曉渠的什麼人?”
千葉釋涵清雅地一笑,故意刺激安峻熙,“我是曉渠的男朋友,有目共睹,大家都知道。”
安峻熙那個氣啊,胸膛裡的烈柴燒得咔嚓咔嚓直響,如果不是姜曉渠阻礙着他,他早就一傢伙撲過去了,“我?我是曉渠的男人!真真正正的男人!將來,我還將是她的丈夫,我們還要生一大堆孩子!”
他口無遮攔的話,氣得姜曉渠差點昏過去。
他胡說什麼呢,什麼生一大堆孩子,又不是豬。
千葉釋涵聞言,眼神一凜,一絲殺氣掠過。
“你就是強暴曉渠的那個人渣吧?”如果是,那麼他將決不放過這個混蛋!
害曉渠傷心和自卑的男人,一定要死!
安峻熙卻得意地咧嘴笑一笑,“不錯!你知道就好!曉渠已經是我的人了,識相的,你給我滾得遠遠的!”
嗖!一股內力瞬間匯聚到千葉釋涵的手心裡,只見他身形霍得一閃,安峻熙還沒有看清楚,他就已經襲到了身前,隔着姜曉渠,直直地兩拳頭打了過去。
一拳頭,正中安峻熙的鼻樑骨,噗嗤一下,一股鮮血衝了出來。
另一拳頭,安峻熙略一偏頭,躲了過去。
因爲曉渠擋着,安峻熙竟然不好還手,成爲了被動一方。
姜曉渠嚇壞了,因爲他鼻子的鮮血,都淌過了嘴巴,很是觸目驚心。
“不要打了!你們誰再打,就出去打!打死我也不管!這裡是我的家,誰也不許在我家裡亂鬧!”
安峻熙從小到大哪裡吃過虧,趁着這個空繞過姜曉渠,直接向着千葉釋涵衝了過去,很凌厲的幾個鐵掌就擊了過去。
以安峻熙的身體素質和平時不間斷的體育鍛煉,那幾拳頭的勁道可是非同小可。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拳頭速度快,人家千葉釋涵躲避的速度更快,彷彿魅影一般,嗖嗖的,很輕鬆就躲過了他的連環鐵拳。
他氣不過,直直擡腿踢了過去,卻不想,千葉釋涵竟然輕飄飄地向上一躍,很神奇地沿着天花板飛到了安峻熙身後。
殺了這個侮辱曉渠的混蛋!
這個念頭一旦閃過,千葉釋涵微屈的五指,噌的!立刻翻出來五個犀利的尖刺,衝着安峻熙頸後死穴抓去。
人類的速度,如何能夠跟吸血鬼的速度相比。
那是質的不同。
恰在此時,姜曉渠卻撲了過去,一下子抱住了千葉釋涵的胳膊,喘息着焦急地喊道,“住手!”
千葉釋涵一愣,倏地,利爪又消失了,收回體內。
狐疑地看着姜曉渠,“怎麼?”
“不要再打了。”姜曉渠皺着眉頭堅定的看着千葉釋涵。
安峻熙已經轉過了身子,氣急不耐地跳着腳,“來啊,咱們再打!接着打!今天非打出個勝負來!”
自己分明已經落了下風,嘴巴還那麼硬。
鼻子的血汩汩地不停地外流着。
那股強悍人類的新鮮血液,深深刺激了千葉釋涵的嗅覺。
他眯目,眸子鬼蜮多姿,鼻頭微微聳動一下,順着那無形的血液的香氣,而吸血的漸漸升騰而起。
剋制着那股,千葉釋涵斂神,看着姜曉渠,“他欺負過你,讓我替你報仇。”
姜曉渠那一刻也不知道什麼感受了,總之很焦急,仍舊不懈地抱着千葉釋涵的胳膊,急急地說,“不用你替我報仇,那都過去了。”
她看出來了,外形高大強壯的安峻熙,遠遠不是千葉釋涵的對手。
“可是他……”不等千葉釋涵說完,姜曉渠打斷他,絕然地說,“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不必插手。”
千葉釋涵的心,猛一痛,不敢置信地盯着姜曉渠,“爲什麼?”
姜曉渠嘆息一聲,“如果我們還算是朋友,請尊重我的意見。”
安峻熙已經抓狂地跳了幾次了,吼道,“姜曉渠,不許你當着我的面,跟他那麼親熱!你給我過來!”他看着姜曉渠抱着千葉釋涵的胳膊,他吃醋。
一拉一拽,姜曉渠就落入了安峻熙的懷裡。
千葉釋涵的心,一直往下墜落,他就那樣看着在安峻熙懷裡使勁掙脫的姜曉渠,苦笑一聲,轉身就走。
姜曉渠驚呼,“給你衣服!你穿着小和的衣服啊!”
千葉釋涵一步沒有停留,就那樣裸着膀子下了閣樓。
今天,他雖然在武力上站了上峰,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很是失敗。
爲什麼他竟然覺得,曉渠是偏向安峻熙的?
心痛,需要血液支撐,一下樓,千葉釋涵就扶着牆,噗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剛纔他都是勉強支撐,現在他徹底虛空了。
一隻心力交瘁的蝙蝠,在夜空中遨遊。
屋裡的安峻熙仍舊氣鼓鼓地死死抱緊了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