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非常耀眼刺目,甲板上滾燙無比,不過,和集裝箱裡面那渾濁而悶熱的空氣比起來,這裡的環境簡直是仙境一般,張揚有點想不通那賽蠍子爲什麼會喜歡和偷渡客呆在集裝箱裡面,難道,這是一種怪癖?船頭的甲板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羣,顯得無比的擁擠。在張揚路過的地方,倒着一具屍體,是那眼鏡男,眼鏡男一雙細小的眼睛大大睜開看着天空,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微笑,他的胸口有一個血窟窿,還在不停的溢出鮮血,他的手中,還緊緊的握着他的那支鋼筆。
年輕的婦女跪在屍體身邊,捲縮着身體,低頭,短髮遮住了大部分臉,年輕的婦女沒有哭泣,只是身體神經質的不停顫抖着……求死!從在那集裝箱裡面張揚就感覺到了眼鏡男人的死志,顯然,他達到了他的目標,他用生命換回了他的尊嚴。船頭的甲板面積並不是很大,六百多人密密麻麻的擁擠在一起,只要一亂,很多人會被擠掉下去,但是,沒有人考慮這個問題,因爲,這個時候是生死存亡的時候。
船頭分成三個陣營,一個是那賽蠍子的十七人,兩支手槍,十幾把各種各樣的武器,有跳刀,砍刀,飛刀,大部分都是匕首。除了賽蠍子和偷渡客還有船上的船員,船員有十幾個,十幾個人和賽蠍子保持着距離,緊緊的抓住船舷上面的欄杆,一個個臉上露出緊張的表情,顯然,他們並不想參與到蛇頭與偷渡客的鬥毆之中。陽光照射在甲板上面然後反射在空中,空氣顯得炙熱而壓抑,汗水在人們的皮膚上流淌,在陽光下閃爍着晶瑩透亮的光芒,每一個人的肌肉都是下意識的繃緊着,彷彿是一隻一隻受驚的兔子,只要有絲毫異動就會跳躍而起……賽蠍子那肥胖的身體在陽光下散發着油亮的光芒,巨大的肚皮微微的隨着船在風浪中穿插而抖動。
他的壓力很大,他已經連續開了幾槍警告洶涌的人羣,甚至於,他還射殺了那試圖靠近用鋼筆刺他的眼鏡男,但是,事與願違,人們的憤怒似乎更大了,現在,他和手下們被包圍在船頭不到五平方米的空間,只要這人潮一個涌動,他們就會被擠掉下茫茫的大海,在這遠離陸地的太平洋之中,哪怕就是有一艘救生艇活命的希望也不大,何況是這種倉促的情況下跳下去,幾乎是沒有任何活命的可能……賽蠍子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狀況,在他的一生中,組織的數十次大型偷渡活動從來沒有遇到偷渡客敢於對抗蛇頭的事情,而集裝箱鐵門突然打開更是聞所未聞。
實際上,從第一個鐵門打開的時候,他就聚集了所有的人在甲板上,甚至於把輪船的海員們都叫來幫忙。他們正在爭論是不是把兩個集裝箱裡面的人都活活悶死,當然。船員們不願意冒這風險,畢竟,那是活生生地數百條人命。幫助賽蠍子偷渡也只是賺一點外快而已,犯不着殺人。當爭論還沒有結束的時候,集裝箱裡面的人已經瘋狂地奔了出來,那股兇猛的勢頭居然在殺死一個人之後也無法遏制。
現在,賽蠍子已經不敢開槍朝人射擊了,他們總共就兩條槍,如果。子彈也才二十多發,根本不可能對抗六百多人,現在,槍的作用只是威脅效果,讓對方的速度慢下來,開槍往往會激起更大的憤怒。果然,在槍口下面,人羣的速度慢了很多,不過,依然還是把他們逼退到了甲板上面的方寸之間……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憤怒地人羣逐漸清醒了過來。
面對那黑洞洞地槍口有地人試圖退縮。如果不是人羣太密集。站在最前面面對槍口地人早就逃之夭夭了。畢竟。這些只是普通地偷渡客。而不是軍隊。更不是敢死隊。死裡逃生地一霎拉熱血冷卻下來後。每一個都開始珍惜自己地生命。何況。這裡面大部分是女人。就在人心離散地時候。蘇大風和阮赤山阮文武出現了。立刻。人們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讓出了一條通道。人體形成了通道有一米多寬。蘇大風沒有遲疑地向通道走了進去。阮赤山依然很低調地跟隨在後面。蘇大風雖然人是走到了通道里面。但是。他那堅定地步伐卻非常緩慢。因爲。他需要爲自己地生命負責。“各位兄弟們。我們都在一條船山。而船在茫茫地大海。我們沒有退路。我們唯一地活路就是控制這條船。會有人問爲什麼?爲什麼?有人知道嗎?”蘇大風停頓了一下,身體佇立,眼睛環視了一眼,他儘量把語速放慢,力求讓所有的人都聽得懂他的英語。
“因爲,我們已經和蛇頭成了敵人,他們殺死了我們的夥伴,而我們,也殺死了他們的夥伴,誰如果控制了這條船,將會成爲另外一方地主宰,我相信,如果蛇頭控制了這條船,他們會把我們所有的人殺死,爲了隱藏他們草菅人命的暴行,甚至於,他們會考慮乾脆把這船弄沉,把船員也殺死,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尋找下一個目標,他們可
以向外界說是貨輪遇到了意外沉沒……“我知道,很多人都怕死,其實,我也怕,我的身體還在顫抖,我的心臟也在劇烈的跳動,我比你們更怕死,但是,怕已經解決不了問題,當我們變成羔羊的那一刻起,我們的生命將無法由自己決定,大家也看到了,也經歷過了,在前幾十分鐘,他們爲了我們三人反抗他們婦女的暴行,居然要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