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昏暗,只有幾道晨光從窗戶縫隙中零星灑進屋子。斑駁地投影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四周的傢俱已經被擦得一層不染。光可照人。
莫然坐在椅子中,俯首不解地看着青鸞。
等到莫然問完,那青鸞垂首,誠懇地道:“啓稟莫良媛,奴婢實際上是榮良娣派……哦,不,榮月華那個女人來的奸細,那個時候和虹漪一起,是準備暗殺莫良媛的,可是後來您對奴婢禮遇有加,奴婢便不忍加害!今日榮月華已經東窗事發,從良娣貶爲庶人,往後奴婢無依無靠,還請莫良媛能不計前嫌,保奴婢一命……”
原來,她今日之舉是爲了投誠。
莫然只稍稍停頓了片刻便點頭,精緻的小臉上綻放出了一絲微笑:“你放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我一向的準則,我既然將你留在了身邊,自然會護你,幫你,只要你……”
“只要奴婢什麼?”青鸞滿臉希冀,目光灼灼地看着莫然問。
“教我怎麼用隔空傳音,我要學會如何不開口,也能讓別人聽見我說話。”莫然一臉笑嘻嘻的道。
聞言,青鸞卻是爲難了起來。她擡眸看了看莫然,結結巴巴地道:“這功夫不是一日之功,需要久練內力,長練吐納,各種基本功,沒有個十年、八年,根本不可能速成……”
“你只管教,我若是學不會,絕對不會怪責到你頭上。”莫然還是堅持。
青鸞執拗不過莫然,便只能是硬着頭皮教。
出人意料的是,這個莫然比青鸞想象中還要有慧根,基礎功夫紮實得好像她從一歲起就訓練過一樣。馬步像是紮了三十年的,呼吸吐納像是練了二十年的,竟然功底看起來都超出了莫良媛的年紀。
才半個月的功夫,那青鸞就快被自己看到的景象顛覆了認知,幾近崩潰的樣子。
“莫良媛,奴婢讀的書少,您別騙奴婢……以奴婢看來,您這底子,恐怕沒有二三十年是練不下來的,怎麼可能您才十六歲?”
凌慧閣的院子中,青鸞盯着莫良媛那氣韻十足的起手勢,鼓
起勇氣質疑道。
聞言,莫然嘴角抽了抽。
她可以說,她前世穿越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師傅逼着飛檐走壁,苦練輕功二十五載嗎?這樣算來,確實功夫底子比自己的總年歲還大,看起來說不詭異都難。
半晌,莫然才道:“青鸞啊,有一種東西,你是沒有辦法體會的……”
“什麼東西?”
“天賦!”
最後的“天賦”二字,是莫然用腹語對青鸞說的,只有她一個人可以聽見。
原本以爲要個十年八年才能教莫良媛學會,卻沒有料到,十天半個月就會了!
青鸞徹底啞然,睜着眼睛呆了片刻,便苦心思考起天賦來。或許,她確實不如莫良媛有天賦啊……
莫然在不知不覺中就打擊殘了一個苦練基本功十餘載的丫鬟的玻璃心房。而她自己還渾然不知。
專注起來就缺心少肺的莫然,在鍛鍊這腹語的日子裡也十分專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謂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學練腹語。要問她爲何如此執着,大抵是電影看多了,想着隔牆有耳什麼的,用上腹語說秘密,豈不是相當於有了秘電,誰人也破解不了?
正在開心的莫然,沒有發現門口處有人正在盯着她一瞬不瞬地看。
青鸞原本想開口,被那人瞪了一眼,立刻噤聲。灰溜溜地退了下去。臨走出院子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滿臉的不解。
不是說,太子一向殺伐果斷,是出了名的嗜血殺神嗎?爲何獨獨對這個出身並不顯貴的莫良媛情有獨鍾?要真說莫良媛與衆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她那過人的天賦和詭異的思路吧?
“愛妃在想什麼,想的如此入神?”
“想自由。”
莫然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完才發現是東方銘不勝不吭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這傢伙,別叫嗜血殺神了,叫奪命幽魂比較貼切。難道他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嗎?
東方銘看着莫然一臉不滿的神態,簡直都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毀了
容。否則,至於這麼人神共憤,神憎鬼厭的嗎?明明那司徒冽豔終日纏着自己,各路勢力都在想方設法拉攏投靠。
爲何只有她,越是靠近,她越是疏遠?
“看什麼看?就知道你給不了……不過我告訴你,雖然你已經知道我就是正牌的上官文慧,可是我要你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上官文倩她也是我的妹妹,也對我有恩,所以這個秘密不能泄露,不能毀了她,你能做到嗎?”
莫然怕東方銘一怒之下揭穿她讓上官文倩冒名頂替的事情,到時候不僅僅是禍害了上官文倩,還會連累到那個已經千瘡百孔的星耀國。她於心不忍。
“你有求於我?”
“你……哼,算是吧。”
“那,以什麼做爲報答?”
莫然微微一愣,這個東方銘竟然也會願意做要挾人的事情?自己是倒了什麼黴,碰到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的無賴!
“你想要什麼?”
“你。”
東方銘自然而然的回答,目光緊盯着莫然的雙眸。那少有的認真,竟然讓他看起來,魅力無邊,連莫然都有幾分被吸引。
“少胡……”
這一吻,竟然讓莫然恍惚之間感受到了一種忘我的專情。沒錯,一個三妻四妾,時不時打壓一下你的男子,竟然還能讓你感覺到專情。莫然等到心緒平靜,立刻恨不得狠狠嘲笑自己的白癡。
她現在還不能忘記東方銘在那日對自己下的重手,若不是白漣公子用他的身子爲自己抵擋,恐怕當時就性命不保。哪裡還有機會看他現在一次又一次的做戲?一切的一切,必定是有着什麼陰謀。只不過,現在的她還不甚明白而已。
想到此,莫然狠下心,一把推開了東方銘。極冷漠的口吻道:“作爲報答,我可以給你,但是我的心,你休想。”
言罷,莫然直直回頭。決絕地躲進了凌慧閣,毫不猶豫的闔上門窗。
卻聽東方銘在走之前朗聲對着莫然發誓一般的賭咒道:“女人,我以獨寵不休,換你一顆真心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