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的完美寒假生活開始了,每天上午我買了糖葫蘆或者麻辣燙送給鵬鵬堵住他的嘴,然後和陳思打球,再一起去吃飯,大多是去路邊的小攤,下午我倆就在大街上溜達。
晚上我自己躲在宿舍玩遊戲。我感到生活實在很美好,感謝CCTV,感謝MTV,感謝我父母的旅遊給了我這麼一個機會,感謝我的經紀人,感謝小屁孩兒,謝天謝地謝朋友。
反正日子一下子變得很美好!而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轉眼到了臘月二十八,次日就是過大年,陳思說要在家裡過年不來打球了,還極力邀請我去她的家裡過新年,雖說我是一萬個同意,但是我還是虛僞的拒絕了,畢竟我還沒有無恥到那種程度。
過大年嘍,空空蕩蕩的過大年嘍!街上所有的飯店都已經暫時停業了,我像孤魂野鬼一樣在街上晃悠,找了一家小超市買一瓶白酒,買了熟食,買了條煙,還從路邊買了些鞭炮。我看到的所有的人都是喜氣洋洋。
華燈初上,天空中綻放朵朵焰火,二踢腳也被點着了肚臍爬上高空炫耀自己,走進學校的大門我發現大四宿舍樓裡竟然有三分之一都亮着燈,那肯定是爲了考研沒回家的,再瞧我們宿舍樓,2樓213的燈亮着,那是我的窩,我成了名副其實的“一燈大師”。
5樓也有一間宿舍亮着燈,那是經濟學院外號兒“大頭”哥們的宿舍,他爲了和女友研修“牀第三十六式”而放棄了回家,倆人每天貓在宿舍不出門。我躲在宿舍趴在窗前暗自神傷,太憋屈了,太孤單了,這幫孫子也沒人想着給我來個電話。這時“大頭”踹門而入:“人哪?”
我看到來了喘氣兒的,興奮不已:“來來來,坐坐坐,抽菸,喝酒!”
“大頭”叼上一根玉蘭:“你們電腦裡有mao片沒?”
“有,應有盡有,日本的,美國的,都是無 碼的,不毛不要錢!”
“我來拷幾部經典的!過年了,喜慶喜慶!”“大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拷完電影,他溜回宿舍過二人性福生活去了。
宿舍裡又剩下了我自己。我在絕望中突然想到,樓下老張頭兒值班沒回家,我們一起過年不就得了!這個想法讓我很興奮,很幸福。
各位看官你們真的不曉得,在大年三十的夜裡孤孤單單一個人是多麼盼望找個活人說說話。
我來到老張頭兒的值班室,發現他正在忙活着包餃子,高壓鍋裡還燉着肉。我把來意和他一說,他也很高興,我又跑上樓把熟食和菸酒拿下來,我一邊給老張頭打下手一邊和他嘮嗑,聽說我是213宿舍的,老張頭很激動,一個勁兒是誇蘇寧是個好孩子。我當時的感覺是:屋子裡暖融融的,心裡暖暖的。
我們爺倆不一會兒就把餃子包好了,然後就要張羅着下鍋,張大爺說他的小孫子還在外面看放炮仗的,他要出去叫一下。不一會兒,張大爺領着一個小男孩走進來,我一看樂了:“鵬鵬,來讓叔叔抱抱!”
“你不說讓我叫你哥哥嘛!”鵬鵬歪着小腦袋,臉上被凍的紫紅。
“叫啥都行!張大爺你先煮着餃子,我上去一趟!”我跑上宿舍拿了鞭炮回到樓下,鵬鵬看見了高興的跳腳拍手,我倆到樓前空地上放炮。
張大爺煮好了餃子讓我們回來吃飯,我端起酒杯,感覺心裡已經被充的滿滿的。
張大爺說兒子和兒媳都在外地呢,孫子願意和爺爺一起過年,所以這一老一小才聚到一起。我和張大爺喝酒抽菸侃大山,鵬鵬吃完飯自己在外面放炮玩的不亦樂乎,後來累了躺在牀上就睡了。
餃子涼了又被我炸成了煎餃,一瓶白酒見底了,張大爺又從牀底下提溜出一大壺散白酒,我們喝着,聊着,還看了會兒春節聯歡晚會,一幫傻子在念賀電。
後來,我實在喝不下了,一看錶都10點多了,我向張大爺告別回到了宿舍。
剛進門,電話就響了,而且接了一個又一個,我爸媽,我叔叔,我舅舅,蘇寧,老T,綠帽……這些電話一個接一個。大家聽着我大舌頭啷唧的就知道喝多了。
最後,我準備*服上牀了,心裡卻揪揪着酸,我突然很想我父母,我想起來有一張全家福在我思修書裡夾着呢,我趴在牀底下翻箱倒櫃,終於找到那本《大學生思想道德修養》,我拿出書,剛打開還沒找到照片,門就被一羣人推開了,學校領導在張大爺的陪同下走進宿舍。
學生處劉處長和我親切握手,並代表學校表達問候之情,我趕忙放下書受寵若驚的彙報思想。劉主任看着我放在桌上的書高興的說:“小夥子,很好嘛,這時都不忘記學習!”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電話響了,我呆呆的看着電話,劉主任開玩笑的說:“快接電話吧,是不是女朋友來的電話呀?”我趕緊回答:“不是不是,學業還沒建樹,我還沒考慮感情的事。”爲了證明自己的話,我按下了免提:“喂,蟈蟈,你小子還活着呢?”電話那端傳來老二賤不拉搜的聲音,“我代表黨中央國務院向你表達節日的問候!”我怕這小子滿嘴放炮趕緊打斷他:“別瞎說,學生處劉處長正在慰問留校同學呢,我呆會兒打給你”老二的回答讓我們這些人徹底崩潰了:“學生處?學處生(畜生)?那姓劉孫子這會兒不定在哪個小蜜被窩裡慰問呢,你裝蛋啊,我說,這幾天……”還沒等他說完我趕緊掛斷電話,餘光裡我看見劉主任的臉都變成豬肝兒了。
又臭屁了幾句他們走了,張大爺告訴我這是學校領導看望大四留守考研一族,順便過來問候一下,我點點頭,脫了衣服躺下,迷迷糊糊中聽到樓道里一陣喧譁:“太不像話了,這成何體統!”我暗想老二的大學生活要完蛋了。午夜十二點,睡得正香甜的我被外面乍起的鞭炮聲吵醒,我翻了個身又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