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強留?”蘇芸反問道。
她明面上確實是孤身前來,但白夜和血豹也都在契約戒指裡待命,若是錦宮城主倚老賣老要撕破臉,她也不介意血洗一場!
“沒有強留的意思,是覺得之前有些怠慢,希望你能再留些時間,給我個補償的機會。”宮三慢條斯理的說道,“我是個好客的主人,讓客人滿意是主人的義務。”
“我怎麼沒看出來?”蘇芸刻薄地笑道,“錦宮城主,你真的——”
“當然是真的,晚上的宴席已經佈置完成,只等月華初上,客人降臨。”宮三滿口承諾道,但是他說得越流利,蘇芸心中對他的不信任就越嚴重。
他這葫蘆裡,可究竟是賣了什麼藥!
正當思考要不要留下的時候,芙月突然上前,對宮三耳語道:“城主,時公子在外求見。”
“他可算是來了。”宮三喃喃道,含笑問道蘇芸,“夜夫人,決定了嗎?今夜宴請的客人,可是除了夜夫人以外,其他的都已經到了。”
“都已經到了?”
越發覺得宮三話中另有深意的蘇芸正咀嚼着這幾個字的味道,就見海棠林深處走出一個氣質異常危險的黑衣青年。
濃眉大眼,長手長腳,走路的時候步伐不大也不小,並不是很瘦,全身都散發着匕首即將出鞘的犀利感!
“這位是——”蘇芸問道。
宮三道:“時山民,我的好朋友,或者說,是蠻荒世界古三家的後代!”
“古三家?”蘇芸越聽越感覺今天是一場鴻門宴了。
“是啊,古三家!”宮三興致勃勃地介紹道,“早在蠻荒世界被夢家圈爲私有之前就住在這裡的三個家族,一萬年的時間會發生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古三家的血脈卻保留了下來。”
“我是個外來者,對你們的恢宏歷史沒有任何興趣。”蘇芸冷然道。
宮三含笑道:“那也只是暫時,你很快就會成爲古三家的新輝煌的一部分了。”
此時,時山民也注意到蘇芸,對宮三道:“這位就是繼承了三爺的領地的人?”
“是的,”吳柳生道,“我和宮城主正在嘗試說服她,讓她把祖地讓給我們,爲了這個目的,我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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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需要你們的任何代價。”蘇芸重申道,“除非你們對我說實話,如果理由合情合理,我或許會再考慮一下你們的建議!”
雖然宮三直到現在也沒有說實話,但隨着古三家的出現,她也猜出了一些端倪:三爺的這塊土地,多半和古三家有特別的聯繫。
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要一塊貧瘠得沒有產出的土地,要不是地下內藏寶藏,就是這塊土地對他們而言意義非常。
聯想到蠻荒世界的一些歷史,蘇芸頓時也覺得不是不能理解了。
夢家可是一度非常的強橫,古三家作爲土著被強悍的佔領者驅逐到貧瘠荒蕪的土地上苟延殘喘,是很合情合理的發展。
“抱歉,恕我不能實話實說。”宮三搖着扇子道,“家族的面子還是要維護的。”
“那我也無話可說了。”蘇芸笑道,擡腳要走,芙月攔住了她。
“想走?可以!”女人挑釁意味十足地說道,“要麼聽完我的曲子,要麼——”
“要麼怎樣?想和我過招?”蘇芸好笑地問道,就算她現在是孕婦,不能隨便和人交手,卻也不是區區芙月能夠對付的!
“不敢!”芙月頗有自知之明地說道,“能夠一夕之間將三爺的一切都佔爲己有的人,我可不敢正面招惹。只是夜夫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蠻荒世界是以實力劃定地位的地方,你身處下位卻敢冒犯上位,你不覺得——”
“什麼都不覺得!”蘇芸冷酷地打斷道,隨手一揮,血豹從召喚戒指中衝了出來!
吼——
狂野的吼叫震得芙月心膽俱裂,連退多步。周圍的海棠花也紛紛花瓣搖落樹枝發出噼噼啪啪的脆響,似乎下一刻就會被血豹帶起的高溫燃燒殆盡!
好強勢的豹子,好厲害的手段!
衆人見狀,無不暗中叫好,連宮三也拍手道:“夜夫人果然是夜夫人,出手不同凡響。”
芙月穩了穩心神,道:“你、你居然是召喚師!”
“我是召喚師,你很意外?”蘇芸反問道,依照君無藥的情報,天外世界的武道強者多如牛毛,召喚師雖然比例依舊稀少,但也絕非罕見。
“不,不意外,只是沒想到你居然……居然敢在城主的地盤上撒野!”芙月不安地說道,“……你太大膽了!”
“是你們不講理在前,我只是必要的自衛!”蘇芸反脣道,“芙月姑娘,看在宮城主的面子上,我不會主動傷你,但是如果你執迷不悟,一定要挑釁我,我也不會——”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幾分本事,敢說這樣的大話!”芙月氣急怒極,抓起琵琶就要大打出手!
宮三見狀,怒道:“芙月,你越來越放肆了!還不給我立刻住手!”
“城主,她——”芙月含着眼淚道,“這個女人可是把巴掌都打到主人臉上了!我這是爲主人出氣呢!”
“出氣?!你有什麼資格爲我出氣!”宮三冷酷道,隨手一巴掌便把芙月打得跪在地上痛苦打滾。
“……主人,我……”
“把她帶下去!”宮三看也不看地說道。
芙月聞言,美目滴血,但是不管她怎麼憤怒或是哀嚎,都不能改變宮三的主意。
很快,她就被連拖帶拽地拉下去了。
宮三對蘇芸道:“不好意思,管教不嚴,讓你見笑了。”
“我倒覺得宮城主馭下有方,很值得我學習一下!”蘇芸不輕不重地回敬道,她怎麼可能看不出芙月對她的種種囂張挑釁都是出於宮三的授意。
他犧牲了芙月,以此試出自己的底線。
“……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說了,夜夫人,願意晚上留下喝我的賠罪酒嗎?”宮三問道。
蘇芸看了下形勢,知道今天必須留下,否則事情會朝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不過她本也想通過此次赴宴,查探清楚宮三和禁地的關係。
想到這裡,她嫣然笑道:“可以,不過宮城主,男女同席終歸有些……”
“這點你儘管放心,我可是非常懂禮節的!”宮三滿口承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