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上的書整潔中帶着輕微的褶皺,很明顯乃正常的翻閱。畫卷四邊沒有指紋,說明畫卷下空無一物。牀榻上雖整潔的沒有一絲雜物,雖然很巧妙但是有些刻意。很明顯是想誤導他,而整個宮殿中的物品寥寥無幾。
無塵微笑的坐在了茶桌之上,不緊不慢的碰觸到了茶壺下的銀盤。很多時候看似不可能的地方,越是可能。
果然…銀盤輕巧轉動,書桌輕輕移開,露出了一個地下通道。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這個銀盤,因爲多數人只會拿起茶壺或者茶杯,很少注意在茶杯下面的銀盤,而這個銀盤沒有出現暗黃的色澤,反而光澤明亮,很明顯經常有人觸摸。再加上上面出現的細小指紋,更讓無塵確定了他的想法。
拿起了旁邊的蠟燭,無塵緩緩走下通道。雖然不曉得齊炫搞什麼把戲,但是突生的感覺告訴他,下面可能存在更具危險的東西。
嗖嗖嗖,三聲箭把破空而出,無塵轉頭,黑色的箭擦着髮絲走過。低頭看向地面,一陣地動山搖的晃動傳來,他腳下的一個地板驟然塌陷。
玉蕭穿透牆壁停留在懸空的地方,無塵閉目提起,立地生根般不移一步。晃動未止,又一陣巨隆傳來,陰寒的風乍起,彷彿無數東西飛掠而過。
死死的拽住玉簫,直到風聲停止,無塵纔看了一眼腳下。並不是很高的距離,輕輕一躍安穩落於地面。
木芙蓉,雪白的芙蓉,粉嫩的芙蓉,金黃的芙蓉,豔紅的芙蓉,沒想到此地竟然開遍了木芙蓉。無塵淡淡一笑,原來這並不是一個暗室,而是另一片天地。不過幽空,朗月,清風,豔花,還真是一副美麗的畫卷。
可惜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是有毒。迅速的縮回腳,果然在他旁邊,毒液滲入了綠葉。滋滋的發出了聲音,隨後捲曲剎那消失。
好可怕的毒液。無塵眉頭一皺,剛剛落下的腳步在此擡起,擡頭望向前方,像是無邊無際般延綿不絕。手指一彈,雪白的粉末漫天灑下。
很快地上鮮豔的芙蓉花捲縮起來,只是白沫灑了不到半刻,所有的花朵在此生長起來。寒意臨頭而下,腳下似乎被什麼纏住了,一點一點攀升,那麼輕盈,無息,卻又冰冷,窒息,帶着死亡的味道,點點滴滴,綿延不絕。
一股陰冷的冰自無塵眼眸,齊炫,原來你這麼想置我於死地。衣衫放肆的鼓起,無塵的目光變得專注而認真。
他不能在這個地方呆太長時間,大哥還在等他。手中的玉簫緩緩吹起,似清似明的樂聲剎那回蕩在這片空蕩的天空。長袖一揮,無塵身軀不停的旋轉。腳下的毒液跟隨他的腳步灑在他身後,可是漸漸的芙蓉枯萎,毒液越來越少。
毫無章法不緊不慢,看似隨意的踏着步子。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時的境況有多麼驚險。隨時噴射的毒氣,腳下豔麗的毒花,還有看似溫和實則凜冽的寒風,直至最後,耗盡了所有的真氣。
一口鮮血終於吐出,無塵無力靠在安全的牆角。這陣果然利害。利用三旋星奇陣,芙蓉爲引,風聲動心,若沒有身處其中,沒有人會知曉這陣的利害。若不是路已經到了盡頭,恐怕他很快會氣竭而死。
“諾,你輸了。”西角旁,小洞內,齊炫三人看着喘息的無塵,目光帶着淡淡的讚賞。“好一個無塵,心思縝密,聰靈機敏,輸在他手中不冤,真的不冤。”
“三旋星奇陣,這可是三旋星奇陣。”端木諾緊緊的盯着圓洞中雪白的人影,目光露出了震驚與敬佩:“三百年來,從沒有一個人能過三旋星奇陣,若讓師傅看到了,恐怕會瘋掉吧。”
輕笑一聲,端木諾轉頭看向齊炫,目光閃過了暗光:“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執意讓他來此了,你當時測試的不只是諸葛夜對他的重要程度,而是迫使他來這個地方。你想知道他的能力,他的謀略,想確定他對你的威脅程度。”
南宮耀看着已經進入下一個陣的無塵,眸中閃過了敬佩與隱憂。“確實是勁敵,炫祝你好運。”
“無妨。”齊炫微笑的擺擺手,自信道:“從今日開始,我們將會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端木諾眉目一挑,點頭道:“也對,不過措手不及的打壓讓我們三人毫無反擊之力,除了那個人讓你受到傷害之外,無塵可是第二個,但願不會有第三個意外出現。”
南宮耀猛然一怔,冷冷道:“不要廢話了,他馬上要過第三關了。”
兩人迅速轉頭,猛然看向了細小的洞口。那人輕巧的走在浩瀚的大海中,借力打力,將洶涌的波濤輕緩擊退。
那人長袖揮動,身形猶如謫仙,眨眼過了那看似浩淼的大海。戰慄自黑眸迸發,齊炫攥緊了拳頭,微笑道:“無塵,無塵…未來的日子朕——我真是期待。”
韓國
“你說什麼?夜出事了?”猛然躍起,澹臺泠狠狠的衝上前去,瞪着吉公公:“他出什麼事了?”
“夫人不要着急。”吉公公退後一步,低聲道:“世子雖然中毒,但是已經得無塵公子醫治,現已無大礙。”
“什麼中毒?”澹臺泠臉色一變,不由分說的大步向前:“我要進宮!”
“什麼進宮?”吉公公愣了一下,皇上只是禮貌性的告訴一下這個不得寵的公主,沒有讓她進宮啊。
“對,我要進宮,現在,馬上。”已經拿起了披風,澹臺泠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和這個公公說廢話了,她想馬上看到諸葛夜,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平安。可是擡頭便看到吉公公猶豫的表情,不由厲聲道:“怎麼?世子受傷?我堂堂公主夫人沒有進宮探望的權力?”
“不是,夫人誤會了。”吉公公一看勸阻不住,只能低頭:“既然您想親自照顧世子,那就隨雜家來吧。”
邁出宮殿,他率先走了出去。皇上既然命令他來這裡,想必早就料到了夫人的反應。更何況世子現在雖然清醒,但是身子很虛弱,確實需要一個貼心的人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