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太后之哀

一聽此話蕭太后原本帶笑的面容蒙上了一絲塵埃,她嘆道:“是她教的好罷”

“母后還在難過嗎?姐姐都已經原諒你了”

蕭太后拭了拭眼角的淚痕,道:“終究是我對不起她,要不是我當年爲了爭寵失去了理智,她也不會吃那麼多苦。”

“姐姐說不怪你的,真的。”龍月天認真的看着蕭太后道:“姐姐曾說過世上惟一沒有被污染的愛--那便是母愛。

她不光教會我爲君之道,還給我講了很多做人的道理,包括孝敬母后哦。而且我覺得姐姐心裡早就原諒你了,只不過嘴上沒說,她其實是很關心你的。”

蕭太后淡淡一笑,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問道:“天兒,你身上的毒怎麼樣?清乾淨了嗎?會不會復發?要不要緊?”

龍月天開心一笑,露出了孩童的笑容:“多虧了錦姐姐的玉麒麟,我現在可是健康的很呢!不但百病全消、而且比之前強壯了很多呢!”

“好孩兒,難爲你了,這麼多年裝瘋賣傻,這麼多年忍辱負重。”蕭太后抱住龍月天,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龍月天清澈的眸子閃過了溫柔之光,安慰道:“母后不要這樣說,我很開心的,要不是姐姐當年救我,恐怕我早就被嚴九烈毒死了,哪會像現在這樣跟母后促膝玩樂。對了母后,姐姐是不是快來了?”

蕭太后輕撫龍月天的頭,笑道:“是啊,快來了”

龍月天笑容越發深刻,蹦到大殿上開心道:“母后,你說姐姐看到我變的如此聰明,會不會很高興?”

蕭太后看着這難得的笑容,調笑道:“天兒這麼想錦?”

龍月天臉上露出了淡淡紅暈,輕輕道:“是啊,我好喜歡姐姐在一起哦,和她在一起真的很開心!”龍月天回想着過去的一幕幕,黑眸不自覺地露出了喜悅之光:“姐姐每次來都會講很多很多稀奇的小笑話,會給我將很多故事、還會和我一起玩猜謎遊戲,雖然每次都是她贏。但是她好厲害哦,什麼都會。”

清澈的眼眸越發迷離,龍月天恍惚道:“她的琴聲悠揚如水、她的歌聲優美動聽、她的武功出神入化、她的性格狂放瀟灑、她的笑容邪魅如花。”那雙清澈的眸子漸漸染上了濃郁的柔光,俊朗的面容勾勒出世間最美的笑容。再不復朝堂上的呆滯沉默、也沒有之前的睿智深沉,現在的他只是全然的喜悅、全然的開心。

若蕭太后此時看向皇帝,必會發現龍月天此時的異常。可惜的是蕭太后只是沉溺在久遠的記憶裡,自責不已。要不是她的自私,她的女兒現在應貴爲公主、應享受着衆人的朝拜,要不是她的慾望,她的女兒也不會漂泊數年、無家可歸。年近半百的她又怎麼不明白:這文武雙全、博古通今的背後承載了多少艱辛?那雙邪魅妖異的眸子又映照了多少悲哀?

想着想着她心中越發難過,擡頭正要說話卻看到龍月天一臉癡迷的目光,她疑惑道:“皇兒,在想什麼?”

猛然被問話驚醒,龍月天心中一驚回神道:“沒什麼,母后怎麼了?”

蕭太后嘆了口氣,握住手中的佛珠靜道:“母后先去齋堂上香,你好好休息注意身體。”

龍月天鬆了一口氣,揚聲道:“小喜子,恭送太后!”

硃紅色的大門打開,放射出燦爛光華。可這溫暖的陽光並未給那離去的背影帶來一絲生機,反而增添了無數的蕭索。彷彿陽光照射的不是那有血有肉的肢體,而是一個揹負着枷鎖的靈魂、哀傷卻無可奈何。

夜迷離、風呼嘯

丞相府燈火通明,觥籌交錯,席間一片歡暢之聲。

酒過三巡,嚴九烈坐在酒席中央,略帶酒意,爽朗笑道:“魏將軍好福氣,竟有如此才貌雙全的女兒。”

“哪裡哪裡。”左側一臉帶疤痕、眼神灼灼的老人回道:“丞相真是謙虛,令郎不也是人中之龍?”

哈哈。丞相聽之大笑道:“一個是人中之龍、一個是人中之鳳,這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轉頭望向兒子,笑道:“康兒,值此良辰美景時,花好月圓夜、何不帶魏小姐去花園好好觀賞一下這月夜美景?”

嚴康謙面色一紅,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父親,又低頭向女子問道:“雪怡,我們出去走走吧!”

女子一臉的羞澀,不好意思的看向父親,低聲道:“爹”

魏將軍方正的臉上露出了寵溺的笑容,拍拍女兒的肩膀道:“怡兒,想去就去吧。”

嬌美的臉上露出了點點紅暈,女子羞澀的看了一眼嚴康謙,低道:“呆子,還不走!”

只見兒子還在呆愣間,嚴九烈拍了拍兒子的頭,無奈道:“康兒,愣什麼呢?還不快去!”

“哦哦。”康謙這纔回神過來,高興的帶着女子走出了房門。

“我這個兒子啊。”丞相笑望兩個遠去的身影,道:“從小書讀四書五經,我看都把頭給讀壞了。你看看完全一副書呆子的摸樣,將軍可不要笑話纔好”

“知書達理、忠厚老實。”魏將軍望着笑面虎的丞相,淡淡道:“老夫也沒想到機智多謀的丞相,會有如此迥然不同的兒郎。”

嚴九烈面色一僵,復又笑起:“這不正好和令女相配嗎?一個知書達理、一個嬌美如月。”嚴九烈爲魏將軍填好酒,舉起酒杯道:“那如此,是不是該改口叫您叫親家了!”

“不敢不敢。”魏將軍與嚴九烈對飲一杯淡道:“小女生性驕縱任性,還望丞相多多包涵纔是。”

嚴九烈笑容越發燦爛,帶有深意的眸子望了一眼魏擎蒼才道:“將軍名滿天下,老夫還要倚仗將軍纔是。”

話一出,魏擎蒼黑眸閃過一絲嘲諷,回望嚴九烈道:“丞相如今權傾朝野、勢力雄厚,何需我一個小小將軍的關照?”

丞相微笑不變,接着道:“將軍何必妄自菲薄,憑您如今在軍中的威望以及。。”話未說完,魏擎蒼便已經打斷了他的話語:“你我同朝爲官,兒女現又皆爲秦晉之好,老夫關照那是自然。只是。”魏擎蒼臉色沉了下來,冷冷盯着嚴九烈道:“關照也只是關照,若要本將做出一些傷害國家、有損人民之事,那斷不可能!”

“將軍想到哪裡去了,本相身爲趙國丞相,又怎會做出於趙國不利之事?更何況跟您結親完全是爲兒女的幸福着想,斷不敢有其他想法,將軍多慮了!”

魏擎蒼面色雖稍稍緩和,但仍淡道:“丞相能有如此之念,自是最好。”看了一下窗外暗沉的天色,對嚴九烈道:“天色已晚,丞相事務繁忙,本將就不再多作打擾了。”說罷便對身旁侍衛吩咐道:“去接小姐回府!”

“是。”一個戎裝士兵轉身,大步走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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