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皇宮
詭異的月色懸掛於天邊,銀色的光輝譜寫到大地上,給宮牆灑下一片朦朧的光。別苑內顯得靜謐而安靜。遠遠望去,那雄偉的宮殿像上蒼的神工,高聳着與天堂爲鄰。
西南方坐落在樹叢中的豪華宮殿,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恰似一座金色的島嶼。庭院下花朵搖曳、芳香陣陣。
正對的屋子裡,燭影搖曳,白紗輕拂。幕簾內,一個髮絲輕挽、臉色煞白的女子在不停的低喃:“我不是故意丟下你的、不是故意的、原諒我,請原諒我,啊!”蕭太后猛的坐起,驚出了一身冷汗。
喘息聲在寂靜的夜越發清晰,蕭太后想象着剛纔的情景,驚恐的撫摸着自己的胸口。突然想到了什麼,抓起枕下的包裹狠狠扔下:“爲何還不肯放過我?”她靜靜的盯着地下的包裹,回憶剛纔的夢境,身子一顫,記憶如洪閘打開,三年前的一幕再次襲來。
“母后,聽說你身體微恙,咳咳,現在好點了嗎?”龍月天在太監的攙扶下,緩慢的走向太后。
“母后沒事,你身子不好就別老出來走動了。”輕輕撫摸龍月天乖巧的面容,蕭太后眸中閃過一絲苦楚。
龍月天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母后不要擔心,朕現在好多了。不信你看!”龍月天強裝笑臉,當着太后的面邁開步子走了起來。“呵呵,我現在好--”身子一垮,龍月天差點倒地,幸虧身旁的小太監機靈,很快的扶住了龍月天。
蕭太后輕輕轉頭,掩飾眸中悽然,對着龍月天身邊的太監道:“快將皇上扶到寢塌,宣太醫。”
“母后這都是**病了,我睡一下就好,睡一下就好。”龍月天支撐着身體,喘息道。
“你們都下去吧。我陪陪皇上。”溫和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蒼老,真不知道這種生活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是。”小太監嘆息一聲,帶着其他婢女走出了這華麗清冷的宮殿。
風颯颯而起,吹動牀帳帷巾。樹林搖搖相接,傳來芳香陣陣。蕭太后虛無的目光透過沉睡的少年,彷彿在追憶什麼。嗤嗤一笑,她滴出了一絲淚水。是上天在懲罰她!懲罰她的自私,懲罰她的卑鄙。一切都是她活該,活該啊。
“蕭太后心疼兒子了?”邪魅含笑的聲音隨着關起的房門冷冷響起。
迅速轉頭,當她看到面前所站的人影,蕭太后驚呼出聲:“先皇?”
“哈哈,蕭弱惜你真是越老越糊塗,在看看本少是誰?”傲然的身影挺立,錦冷冷的盯着蕭太后。
顧不上害怕,蕭太后細細審視面前的少年。眼神雖大但不似先皇那般溫和、面容雖俊也不似先皇那般慈,在看那眉,那脣才發現根本不同於先皇。蕭太后冷靜下來,叱問:“你是誰?何故跑到我的寢宮?”眼神不住的瞟向門外,希望此時有人能闖進來。
“不要再看了,在看也不會有人救你的。”一個華麗的包裹甩在蕭太后的身上,錦臉上散發着讓人心驚的笑意。
一看到包裹,蕭太后面色一變,她迅速的拿起包袱,待看到包裹上細微的字跡後,全身一顫,清水的眸中閃動着震驚,緩緩的擡頭。
“恩?我是誰?你說我是誰?”她掐起蕭太后的下巴,諷刺問道。
“不可能!她是女子,不是男子。”蕭太后猛然抓住錦的衣袖,瘋狂道:“我女兒在哪裡?你把她弄到哪去了?你說!你說!”
“現在在問不覺得晚了嗎?”錦將玉冠拿下,長髮飄舞中,她看到了蕭太后驚豔狂喜的目光。嗤笑一聲:“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
詭異陰冷的目光像一根針刺的蕭太后一陣哆嗦,過了許久她才恍惚道:“你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錦眸中閃過沖天的火焰,脣角自然的勾起一抹笑容:“本宮生下的是小皇子,本宮生的是兒子,你不是要殺了我嗎?這是誰說的?你不是說要殺了我嗎?”
狠狠的戳着蕭太后的心口,錦咬牙啓齒道:“你配做一個母親嗎?你有資格叫我女兒嗎?十四個年的狠心拋棄,十四年的不聞不問,你現在叫我女兒?你以爲你是誰?你算什麼東西?”
“那你爲何還要回來?只是爲了看我狼狽的樣子?”蕭太后悽然的看着錦,眸中閃過深深的痛楚。
“哈哈,爲了你?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眸中散發着濃郁的不屑,錦定定的看着蕭弱惜,一字一句道:“我回來是爲了討回王位,討回屬於我的王位。”
蕭太后心中一驚,猛然看向了錦的眸子。天哪,那是怎樣一雙眸子。妖邪、冰冷、殘忍、交織在一起,像鬼魅的惡魔駭人、幽暗。深深的恐懼向蕭太后襲來,後退一步她顫抖道:“你的。。眼睛。。怎。。”
“哈哈,這就害怕了?”錦糾起蕭太后的衣襟,笑道:“你知道那種在大海飄蕩,無依無靠的感覺嗎?你瞭解每天睡眠不到幾個小時,每天不停訓練的痛楚?還是你嘗過那種被拋棄在萬人屍體中,絕望孤獨的滋味?”
愧疚、痛楚如潮水涌來,她疼惜的看着錦,“爲何會這樣?”
感受到她身上濃烈的顫抖,錦心中升起無數的快意:“這就是我十四年過的生活呢?你說好不好?”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蕭太后顫抖的撫住臉龐,滴答的淚水從指縫流出。“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你是姐姐嗎?”一個弱小的聲音傳來,引得兩人同時一驚。
蕭太后猛然回頭,驚恐的看着牀榻驚醒的少年,道:“皇兒,你什麼時候醒的?”
龍月天沒有回答蕭太后,而是問道:“你是姐姐嗎?”
錦則是平淡的看了一眼龍月天,冷道:“我是孤兒,沒有親人。”
蕭太后身子一僵,不再避諱龍月天:“我會幫你的,會幫你的”
“不要一副愁苦的樣子,記住這是你欠我的。”話音隨着人影漸漸消失,直到再無一絲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