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做事情從來不曾猶豫過,可是現在在這一刻她卻猶豫了。
她抱着太子的手,甚至都已經在顫抖着了。
她真的小不了手,下不了手,下不了手!
難道真的就沒有任何挽救的機會和餘地了嗎?她扣心自問着!
忽然之間,她腦袋之中劃過了一絲精光,回想起曾經雲沐清所說過的某句話。
雲沐清曾經就說過太子體內有魔障,不能碰女人的,而太子唯一可以碰的兩種女人,一種就是鳳凰谷的遺孤,體內擁有鳳元靈力,可以剋制住太子體內的魔障,而另一種就是同樣身上有魔性的女人。
而云沐清曾經就在撒謊在太子面前冒充鳳凰谷的遺孤,還說只有才她可以治好太子?
這句話中的意思,鳳姣姣覺得還真是有些奇怪了?
因爲雲沐清並不是鳳凰谷的遺孤,而她自己纔是,雲沐清是真正的魔族之女?
按照雲沐清的意思,如果是真正的鳳凰谷的遺孤,那是否就能治好太子體內的魔障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太子也可以不用死了。
想到這兒,她突然鬆開了龍煜華,神色認真的看着龍煜華道:“我爲什麼可以碰你,爲什麼別的女人就不能碰你,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又或許是有其他的什麼隱情?是不是我體內有剋制你魔性的東西。”
她說着,抓住了重點,烏黑明亮的眸中也閃起了希望的光芒。
只要可以確信,那麼她就可以不用殺太子了,最主要的還是因爲她下不了手,而且她也不想太子死!
她已經認識了她自己的心,原來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太子。
鳳姣姣的話,讓龍煜華也是微微一怔,剛纔他也是經歷了那種不受自己控制的失態,他也知道他一定是做了一些讓他自己內心也不能接受的事情,他更不想繼續這樣下去,曾經他在魔障發作時,迷失自我時,也殺過了不少人。
殺了人後的他,他悔恨萬分,他也很痛恨自己,可是有些事情他也是無法控制的。
但他那時也並沒有想過要結束掉這一切,結束自己的生命,人總歸是自私的,連他也不例外。
他的手早已經是沾滿了鮮血,可是他卻極力要隱藏這個事實,甚至一直欺騙着自己。
他善待宮人,平易近人,性子溫柔,也是因爲此事,他才變成這樣的。
因爲他想減輕自己的罪孽,儘管那些事情都不是他的本意,都不受他自己所操控,可是終究是因爲出自於他的手。
每當他魔障發作完後,看着那些個無辜死去的人,他的內心也是備受煎熬的,後來他只有和女人保持着距離,不讓任何女人近他的身子,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夠保持他體內的魔障不受激發,這樣纔不會造成那樣的慘劇。
剛開始他也不習慣,可是慢慢的就習以爲常了。
直到後來他遇到了鳳姣姣,鳳姣姣她真的很特別,因爲她是他第一個可以碰的女人。
他們之間的觸碰是從他和她認識後的一次意外開始,也就是說在鳳姣姣的性子還沒有突發變化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他可以碰這個小女孩了。
他也一直覺得很奇怪,就暗中開始觀察起了這個女孩來,本來他也是不想娶這個女孩的,不想殘害了這個還未長大的孩子,她以後的路還長着,她的人生不能因爲遇上他而變得晦暗,但當他發現他可以觸碰她時,他頓時就改變了主意。
再加上面對她母后的威逼,以及爲了堵住那悠悠衆口,所以他才決定娶了這小女孩爲太子妃。
他派了一個宮女紅葉暗中監視着這小女孩的一舉一動,剛開始一切都是那麼的尋常。
只是後來從她突然就消失了,因爲他叫桃紅監視着她,並沒有要桃紅要寸步不離的保護她,他覺得在這宮中應該不會有人會對一個孩子下手的,可是偏偏他卻想錯了,他遠遠小看了這宮中的那些勾心鬥角。
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座吃人不吐骨頭地兒,不管是什麼人進來,要想要生存下去都必須要有能力纔可以。
對於這宮裡的一切,他簡直就太清楚了,就連他的母后,經常耍的那些手段,他也是知道的,當然他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畢竟那是他的母后,他能去說什麼嗎?而且這就是宮裡的規矩,如果連基本的心機手段都不會的話,那麼他們也不可能活到今日了。
就像他的四皇弟,母妃不受寵,爲了保全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紀就送去了邊關外,他平時也會想,這四皇弟這麼小就去了那種貧瘠的地方,能不能夠活下去,這還真是一個問題了,可是沒想到他卻偏偏想錯了,他的四皇弟在邊關外不僅是活的很好,而且還屢建奇功,這點他也挺佩服他的四皇弟。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自此他也知道,四皇弟將來會是他的第一個對手罷!
這也是他對龍煜宸的評價,他同情龍煜宸,同樣也佩服龍煜宸。
思緒迴轉,看着眼前的鳳姣姣,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夜晚。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了夜皇后的花壇前靜靜的看着夜皇后,而她的頭髮和衣裳也是全溼透着的,雖然她的模樣看起來甚是狼狽,可是他至少也看見了她是活着的。
他心裡就慢慢的鬆了一口氣,只要她活着就好。
但是就是在這一夜他偶然發現了她的變化,因爲她看向他的眼神分明不再空洞無神,不再冷漠冰冷,沉默寡言。
她烏黑明亮的眸中閃着狡黠,眼神中又充滿了陌生和防備。
他當時心底就已經發現了她其實已經變了,而且當他看見她手中的那顆靈獸蛋時,他一時也有所困惑,她是從哪兒來的,這宮中應該也不會有那樣的東西纔對,所以他就問了她。
可是她的回答令他很吃驚,因爲她撒謊騙他,而且這個謊言還特別的無理取鬧的,就感覺像是在睜眼說着瞎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