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傷現在對我來說都不是事兒,我打了個滾就站了起來,伸手拿出我的雙刀來,擺出了燕翔的起手勢。我知道,這裡面的是個碴子,不好對付。午後的陽光透過酒吧的玻璃穿以不同的花紋散射進來,照得大廳裡半亮半不亮的。有一種讓人犯懶的味道。可此時此刻,我可真不敢懶,我的腎上腺已經超負荷工作起來。
裡面的人終於出來了,他並不急,也不躲藏。首先進入懶散光線的是一個有些退色的大頭皮鞋。看起來很復古,單看着就跟以前我四叔在城裡當工人時,單位發的那種定製大頭安全鞋差不多。但仔細一看,做工又遠高於那種鞋。
他用這雙鞋踢開了一些擋住路的磚頭牆皮,邁出一步半邊身子進入了我的身線。我注意到他的腿上穿的是比較適合戰鬥的帆步褲子,草黃色,在陽光下有着一些掩護色的效果。而他的腿根處並沒有完全露出來,只露到了大腿。他竟然穿了一件卡琪色的大風衣,是那種很擋風,很帥,但只有裝酷的影片裡纔會出現的破東西。穿這東西打架,就是自己找死。先不說會打的對手可以無限利用這衣服做文章把你幹得死去活來的,就單說環境,有個釘子玻璃啥的,首先都會選擇刮到這衣服上,相當於很多次偶然,你正打得爽,就被“人”拉了一把。
看到他下身的打扮時,我有些摸不透了。一個這麼會選鞋和褲子的打架行家,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跟我打架,看到我內力驚人震碎一紮多厚的牆體竟然還穿着這東西。他這是渺視我麼?還是自己犯二?
“呼!”我長出了一口氣,調整着自己的氣息,讓我更平靜一些。七道門戰鬥總則第一條,面對未知的敵軍,永遠當成是外星人的新武器。不管它樣子看起來有多蠢。
我退開兩步,雙刀交單手,拿出一把飛刀來持在右手。這時,那人才完全走出來,走到了陽光所照範圍之內。看着他的造型,我心裡就一陣不爽。
只見他一米八多一些的個頭兒,有着淡金色短髮,穿着卡琪大風衣,兩手戴着皮手套,手裡操着兩把不錯的短直刀。整個人的身形相當好,就是穿着風衣,也看着像個衣服架子似的,相當有形。最可恨的是他的臉上,臉上竟然扣着一個面具,純鋼的電鋸殺手版面具,完全貼合了他的臉形,只露出一雙碧藍的天使般的眼睛。
他這造型拿去動漫真人秀,肯定拿第一。但在現實打鬥中,竟然以爲造型登場,那就是對我的赤羅羅的渺視!
“草!”我叫罵着,一刀飛出。
剛剛黑暗之中,我試出這人的力量不小。所以這一刀我也用上了八成力量。只見刀嗖的一聲響,比子彈還快的飛向了他的胸口。緊接着我就已經以手持刀,準備着他擋開我飛刀時,我馬上就衝上去給他來幾下子。
可誰知道,我刀剛拿好就聽到噗的一聲,我的飛刀竟然整根扎進了他的身體裡。看到這,我就是一愣。以我的力量,刀這麼猛倒也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他。剛纔還挺猛的,怎麼出來後就這麼屁了?難道他就這兩下子?看我扔的位置,雖然不是心臟,但那也是肺子所在啊。這刀整個沒了,他馬上就會因爲無法呼吸而
死。
我把刀都放下了,準備着上前去查看一下他的身份。可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脫下風衣,扔在了地上。伸手在胸口流血的洞裡抓着,兩指夾着我的飛刀,硬把他挖出來了。這噁心的動作把我也鎮住了。
就在我愣神之時,他竟然完全不處理傷口,揮刀向我衝來。這玩兒應就是癩蛤蟆上腳面,不咬人,咯應人。我頓時失去了與他交手的慾望,看着他就覺得噁心。當他衝來,我就連連後退。直退到無處可退,我才一腳踢向前去。
面具人前衝之勢很猛,但看到我腳來了,他竟然能身子一彎,急剎車停下了。我的腳貼着他的身子向前跟進,卻沒踢上力。眼看我的力道用盡,正要收腳,他卻突然以一個很不正常的姿勢,在空中打着彎,兩手揮刀向我的腿刺來。
我連忙運力加速收腿躲開了他的刀。但他的刀法變化之快讓我稱奇。眼看他的兩刀剛一刺空,就轉爲兩臂伸直,身子如拉彎的竹片一樣飛快彈直。這一彈之勢,兩刀直取我的胸口。我也馬上揮刀格擋。
一來二去,這貨的招式真夠奇的,讓我也招架得手忙腳亂。他很快,他很猛,他的招式纔是最可怕的。因爲他的身子,就像骨頭能折斷一樣,完全沒有什麼關節啊,反關節之類的概念。以至於我根本想不到他會以什麼方式攻來。
直打了數十回合,我才漸漸適應。畢竟我也是個高手。我使出燕翔刀法,三五下就扭轉了敗勢。面具人幾下沒接住,我就找到了機會。噗噗噗!我個虛招騙過他後,我漂亮的左右橫衝,用起了燕三折的超級變態招式。這一招在我內力狂增之前,我都無法使用。由於強大的對衝力量,我把地面都踏出了幾個碎坑來。
這次,面具人中了大招,胸前和肚子上,多出了六條口子,深可見骨,血流不止。他的衣服瞬間就被血溼透了。肉往外翻翻着,這要是普通人,現在疼也疼死了。正當我以爲我勝利了的時候,突變又生。
這貨竟然跪在了地上,伸手把冒出來的腸子什麼的塞回了肚子裡。緊接着,他的身周泛起了一片白光。而這時,我徹底愣了。這白光,我認得。那種感覺,我是再熟悉不過了。那正是安東尼的守護之光。
“你!”我以刀指着他,驚呼了一聲。
他的傷口迅速地癒合了,我可不能給他這個機會。我抽出兩把飛刀來,對準他的眼睛扔去。這一次,我使了十成力!再厲害的自我治療能力,腦袋裡紮了兩把刀,也沒有辦法再生了吧?
可這一次,我的飛刀帶着暴破音錐飛到目的地時,卻只聽到噹噹兩聲,飛刀以極快的速度反彈出去,紮在了房頂。我擡頭一看,只看到我的飛刀扎進牆很深,而且,已經變了形了。而我的餘光之中,也注意到了那個面具人,他的兩手不知何時已經擋在了眼前。看來他也知道我這兩刀不能硬接。
但飛出的刀,比子彈還快,怎麼可能就被他這麼輕易地擋下了呢?就算他看到我起手就已經預盼準了,就算他早在我飛刀前就已經擋住了眼,那他的手呢?怎麼可能擋下子彈?把我刀都震彎了。
很快,我有了答案。飛刀的衝擊力將他的皮
手套震壞了。而這貨竟然是個變態,他的皮手套裡面,還是一副手套,一副細秘的鐵鎖手套。而看到這副手套,聯繫起這人的身手,我認出了他。
“原來是你。你以爲你戴個面具就好使了?告訴你,你蒙了臉,我照樣認識你!”我邊向他靠近邊說着。
是他,就是他!曾經的教會驕子,神的丹尼爾!當年這老小子嫁禍給我,要不是找到了苗老太以死相助,我已經被教會的人追殺到死了吧?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當時就有些失控了。是以我並沒確認他的身份,直接就下了死手。
而事實正是,我全力下死手,仍然沒辦法將他快速殺掉。這面具人遇強則強,身手靈活得不像話,些是真應了一句老話,水漲船高。可恨的是現在,我特麼是水,他纔是船。鬥了一百多回合,我都忘了我讓人去找援軍的事了。
耳聽得外面腳步連響,我知道有人殺到了。我這纔想起來,我師父他們離這也不遠呢。能跟我師父一起混的,肯定都不是弱者。這次丹尼爾可逃不掉了吧?想到這,我再咬牙發力,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頭兒。
“丹尼爾,之前我殺不了你,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我了,而你,你也不再受你的神保護了。你的神找不到你,我找到了,今天就讓我替你的神,除去你這墮落者!”我邊打邊叫着,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時也爲我自己加油。
耳聽得有人衝進門來,我抓住了最後的機會。運氣入刀,我與內在的刀靈對話道:“刀靈,助我一臂之力吧!”
那個小姑娘狀的刀靈,一直守在刀中,從我的內力得到認可後,她也不跟我溝通了。只這刀本身就是無堅不摧的寶器了,而她雖然是靈,但我卻始終覺得,我見過她,把她當人看。所以我一直覺得讓她幫忙,有些丟臉。可今天面對我的宿敵,我可顧不得丟不丟臉了。
刀身嗡的一響,我的內力被轉成了閃着光的刀鋒。突然間我手中的短刀成爲了兩把三尺長刀,內力化的刀鋒,可不比我手中的實體刀刃差到哪去。面具人舉手迎擊,我的氣刃透過了他的手套,繼續向下斬着。手套擋下了一部份,但斷開的氣刃威力不減。
噹啷啷,鐵面具掉在了地上,他的胸口也再被開了一個口子。我一擊得手,猛喘着兩手持刀等着。不是我不準備追殺,是因爲我的氣息也亂了。我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看,看看終於被我打敗的怪物,是不是那個丹尼爾,爲什麼他一直不說話。
而當他的鐵鎖手套慢慢下降,露出他的臉時,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我伸刀指着他,驚叫一聲。
那鐵面具的下面,是一張完全毀去的臉。臉上也不知道是燙的還是燒的,沒一處好皮。鼻子都沒有了,只有兩個小孔在鼻子應在的地方,怪不得他的面具能完全貼在臉上呢。沒鼻子還有嘴麼?當然也沒有,它的嘴完全合在了一起,就像肉天生就是長死的,他天生沒有這個東西。全臉唯有雙眼美麗,完好。
好雙碧藍的眼向我述說着極爲複雜的情緒,我的人到了,他轉身就逃。我的人追着,我愣在了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