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讓人驚駭的念頭閃過每個人的腦海中,甚至讓人忽略了這個廢物手裡拿着的是飲下便絕無生還可能的黃泉之毒。
雖然面色無比難看,但赤炎帝還是再次緩緩的點了頭,拳頭卻是握的更緊了。
百里凌辰的心裡卻是悸動的更加厲害,她真的從來都不屑與那個位置,她是如此的不同,以至於讓他無法不起探究的心思,這個女人啊,他該拿她怎麼辦?若是這世上沒了她,該是多麼的無趣?
慕容傾月看着赤炎帝應允,輕笑起來,眼睛都眯成了月牙,這是發自內心的笑意,世人皆知這黃泉之毒爲劇毒,但世人皆不知,她最不怕的便是毒!她修煉的功法便是以毒之名,甚至,紫星的屬性也是極爲奇特的毒,在與紫星契約之前她便不怕毒,如今,與天下獨一無二的毒中之皇契約之後,她還會怕這區區的黃泉之毒麼?
廢妃便廢妃,棄妃便棄妃,她又何懼?不過是一枚廢棋,她倒要看看,她這一枚廢棋能掀起怎樣的風浪。
既然避無可避,既然他們步步緊逼,她便舍了這安寧的外衣,誓要做那人上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慕容傾月的身上,就連慕容傾城也不例外,只不過,除了百里凌辰之外,沒有人認爲她能活下來。
慕容傾月不負衆望的將那黃泉之毒再次放在脣邊,彎着脣,一飲而下,接着,當着所有人的面將那盛放着毒酒的酒杯倒置,一滴不落。
赤炎帝鬆了口氣,但心裡卻是隱隱的失落,不過,喜悅明顯更多一些,眼裡的笑意也是分外明顯。
正待說話,卻見慕容傾月連面色都不變的上前一步,氣息都沒有一點變化。
“許是這毒放錯了,傾月並未有不適,聖上金口玉言,定不屑出爾反爾,傾月便謝過皇上的不殺之恩,也謝過聖上賜傾月自由之身。”慕容傾月在衆人驚駭的目光中說出這樣的話來,就連臉色都沒有變一點。
慕容丞相鬆了口氣,驚喜的擡起頭來,連連磕頭道,“謝過聖上,謝過聖上對小女的不殺之恩!”
赤炎帝也沒想到,那樣的劇毒慕容傾月竟然會不死!不由得也懷疑起來,難道真的是放錯了毒麼?狐疑的看向了慕容傾月手中的空酒杯……
百里凌辰也是鬆了口氣,接着彎起脣,她真的給了自己奇蹟!
“皇兄一向金口玉言,定是說話算話,本王倒要恭喜慕容小姐死裡逃生,相信此番過後,定有後福。”百里凌辰看着赤炎帝,那目光中滿是堅定。
“朕自然是一言九鼎,既然慕容傾月飲下黃泉之毒不死,朕便賜你自由之身!”赤炎帝深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拳頭,面色沉靜,回過頭,一步步的走向了那高位,心裡卻是另外一番驚濤駭浪。
慕容傾城完全沒想到,慕容傾月竟然活了下來!那個廢物竟然沒有死!
恨恨的看着慕容傾月消瘦的背影,捏緊了拳頭。
“慕容傾城,此事你也脫不了干係,朕便罰你禁閉三日,以後,萬不可這般魯莽行事!”赤炎帝揉了揉額頭,揮手道。
這
一番,慕容傾城立刻便領旨謝恩,衆人也都紛紛道喜,端木大將軍雖然沒有看到想看的笑話,但那慕容傾月沒了準帝后的身份,對端木家來說也是個好事,面上便也顯出幾分笑意來。
慕容傾月與百里凌辰對視一眼,接着便默默的隱退到衆人之後,雖然是輕鬆了些許,但她有預感,此間之事,怕是不會這麼容易便讓她躲過。
百里凌辰轉過身去,默默下定決心,既然她已經爲自由之身,既然自己爲她心疼,爲她悸動,既然她是自己的女人,那便由自己來守護,此間之事,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衆人都退下之後,慕容夫人扶起慕容傾城,心疼的看着女兒的絕美的失神面孔,安慰道,“傾城,此間之事便如此過去罷,娘看的出來,聖上對你還是有些感情的。”
慕容傾城苦笑一聲,她也寧願相信聖上對她是有感情的,若非如此,也不會只罰她禁閉三日,但是……那個廢物不死,便始終不能讓她安心,那醜八怪今日的氣度,又怎麼會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會有的?
怕是,這一番之後,就連聖上也會對那醜八怪刮目相看了……
“誰!出來!”
獨自一人先行離開的慕容傾月,正想着在這陌生又熟悉的赤炎帝都逛上一番,沒想到,剛剛走出帝都練武場便發現被人跟蹤,這會兒轉入了小巷,也便不再與之糾纏,停下了腳步,厲喝出聲。
“喲,沒想到醜八怪除了會說話,居然還能察覺出本小姐的蹤跡,真是沒看出來!嘖嘖……”伴隨着一陣利器破空之聲,身穿鵝黃色紗裙的妙齡女子從一旁閃出,手中的利劍遙遙指着慕容傾月的胸口,一臉的不屑與驕縱。
慕容傾月詫異,難道自己什麼時候竟然得罪了旁人不成?但……這位小姐……難道自己曾經見過她麼?
雖然見她出口不遜,慕容傾月也有些不悅,但也只是小皺了眉頭,語氣平和,“我想這位小姐大概是認錯人了,我並不記得見過你。”
“哼!就憑你也配見過本小姐?呸!慕容傾月,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那女子輕唾一聲,持着劍便朝着慕容傾月衝了過來。
慕容傾月有些莫名其妙,但這般的挑釁,容不得她做縮頭烏龜,而她,也正想試試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修煉成果。
“劍,不是這麼用的!”
慕容傾月面上也無惱怒之色,倒是彎着脣,不退反進。足下一動,速度極快的從那黃色紗裙女子手中執着的劍旁閃過,手臂輕擡,手指在那女子的手腕上輕輕一點,手腕一轉,只見那黃色紗裙女子臉色一變,只不過一息之間,手中的劍便已然易主。
“你……你居然……你居然……”臉色變了幾變,那黃色紗裙女子一咬牙,面上閃過一絲狠戾之色,捏着的拳頭上閃過一絲淡淡的黃色光彩,左右看了看,聲音也陰沉了些,“本小姐本想着教訓教訓你便是了,沒想到你這般不知好歹,既然這樣,也休怪本小姐不留情面!”
慕容傾月有些好笑的看着這莫名其妙的找上門來的女子,伸出一根手指在手裡的利劍上彈了
一彈,嘆息一聲,“好賤。”
接着隨手挽了個劍花,正色道,“我從不知自己與你之間有何情面,你要教訓我只管動手便是。”
“不知好歹!”黃色紗裙女子見慕容傾月竟然這般不卑不亢,面色不由得越發的陰沉,厲喝一聲,捏着拳頭便朝着慕容傾月攻擊了過去。
慕容傾月有些失望的看着女子拳頭上的淡淡的黃色光暈,腳下一錯,手向上一挑,劍尖一抖,接着只見劍在女子身上的黃色輕紗上閃過道道痕跡,不消片刻,那飄逸的黃色輕紗便成了隨風飄動的布條。
慕容傾月暗暗嘆息一聲,心中暗道,好在這幅身體除了面上的痕跡也算是極好,前世的功夫也不至於白費,不過……捏了捏拳頭,慕容傾月在心底搖了搖頭,這力量還是不夠啊……
黃色紗裙女子面色一片緋紅,又羞又怒,羞的是自己如今的模樣,若是傳出去定是丟臉無疑,怒的是自己竟然連一個廢物慕容傾月都對付不了,不由得殺心大起。
慕容傾月見女子眼中的殺意隱現,心中便立時做了決定,也不遲疑,手心一轉,劍鋒上一道冷光閃過,殺氣瞬間瀰漫,下一刻,手中的劍已經抵在了那女子的胸口。
“你……你要做什麼?本小姐告訴你,本小姐可是端木家的表小姐端木清,你若是敢動本小姐一根毫毛,本小姐……本小姐……”端木清從來都沒有見過誰有這樣的氣勢,剛剛涌起來的殺氣瞬間便被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從腳底涌起的一股寒意。
“端木清?端木家的表小姐?”慕容傾月冷笑一聲,端木家向來與慕容家不和,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但,她一個表小姐,在自己的面前竟然都有這樣的氣勢,可見,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的確是沒有任何地位的。
但,端木清這樣的身份更讓慕容傾月詫異,若是自己在此刻出了何事,聖上定會大怒,哪怕是爲了他的顏面,他也定會徹查無疑,而端木家定是逃不脫干係,便是自己在慕容家毫無地位,慕容家也定會抓住此次機會,此事絕不會那麼容易揭過,端木家沒有這麼笨,那麼……她又爲何找上自己?
手中的劍朝前移動了些,慕容傾月身上的氣勢更強,“說!你爲何跟着我!”
“我……我……”端木清咬着脣,臉色蒼白一片,眼神閃爍。
“不說?”慕容傾月冷笑一聲,接着左手一抖,手指間多了兩根帶着隱隱黑色的銀針,“你不說,我自然有辦法讓你說!”
端木清的面上一片駭然,但容不得她退縮,因爲……慕容傾月不會給她機會,只見慕容傾月的左手手腕一抖,一枚銀針便正正射到了她的右手手腕上。
端木清立刻將銀針拔出,但已然來不及了,正在慕容傾月準備逼問之時,一陣腳步聲便由遠及近的傳來。
目光沉了沉,慕容傾月立刻便做了決定,迅速的將手裡另外一枚銀針收起,手一揚,那劍連同一股奇異的味道同時落到了端木清的身邊,端木清下意識的忍痛伸手接過。
慕容傾月卻是足下一動,消失在了這小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