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麼刺下去,他必定沒命。
可是凌語笑自己知道,她做不到,她下不了手。她對他,不可能恨得起來。
她低垂下眉眼,扯過了一張板凳坐在了他的對面,伸手便小心翼翼地開始給他刮鬍子。這男人,其實要伺候起來也真是麻煩啊!
別看他平時風風光光,清清爽爽的,其實得廢多大的勁把他伺候成這樣呢!想想也真是辛苦呢!要不是看在他是美男的份上,自己早就把東西一扔不幹了。
“你的眼睛爲何變成了紫色?”他一直想要問這個問題,縈繞在他的心裡太久太久。
可是凌語笑沒有回答他,專心致志地給他刮鬍子。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那一直牽動着他的心的問題,上邪昊一直都想要問出口。可是他發現,他問了這兩個問題,她是絲毫沒有反應,不打算回答自己嗎?
凌語笑不是不打算回答他,只是現在,她必須把注意力放在他的下巴上,萬一待會兒自己一不小心把他漂亮的下巴給刮花了,她會想要廢了自己的手的衝動的。
待收拾好了一切後,她非常滿意地勾脣,隨即將刀放在了桌上,“皇上你等等,我去給你擦擦。”說着就衝到了臉盆便給他扭了乾淨的毛巾,再次回來,已經是把上邪昊的臉給擦乾淨了。
清清爽爽,乾乾淨淨,帥氣的男人。
上邪昊深邃的黑眸專注地看着她,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怎麼?”她不解地擡頭,卻是忽然一片高大的黑影罩了下來,那人一低頭就攫住了她的脣瓣,死死地咬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推拒他的胸膛,他的大手卻更快地抓住了她的腰際,將她用力地往懷裡帶去。
那是一個綿長狠辣的吻,他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奪取了她口中所有的空氣,讓兩人都瀕於窒息的邊緣卻又不肯放鬆。
他溼潤的舌頭都好似還不滿,使勁撬開了她的牙關,狠狠在她的口齒間掃蕩。享受她所有的香氣,享受她所有的柔軟。
“唔唔!”凌語笑的腦子裡只有兩個字,“反抗”!必須反抗,她絕對不能再次被他給迷離了雙眸,身子被他狠狠抵在了梳妝檯前。
她想要反抗地張嘴就狠狠咬住了他的舌頭,結果他非但沒有退縮的想法,反而更加用力地咬住了她的脣瓣。
她激動緊張地在梳妝檯上隨便摸索了一陣,最終的最終,她只摸索到了那把剛剛給他刮鬍子的刀,忽然就抓住了那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時間,就好似在那一刻停止了一般。
因爲刀刃太過鋒利,在他的脖頸上畫出了一條痕跡。
上邪昊被那冰涼抵住,心裡微微冰涼了幾分,鬆開了她的嘴,詫異萬分地看着她。沒有想到她的抵抗這麼大,更沒有想到她看着自己的眼神裡充滿了排斥。這樣的神情深深刺痛了他。
“凌語笑!”他的嘴角有一絲血跡,“你是想要殺了我嗎?”他看着她,問道,表情極度認真。
凌語笑的手微微顫了顫,她知道
自己下不了手的,隨即放下了手,手中的刀“哐當”一聲落了地。
下一刻,她就被那人給緊緊擁進了懷裡。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會爭取一切時間,給我十五天的時間,我一定讓你再次放下一切芥蒂,回到我的身邊,好不好?”他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試圖得到她的首肯。
十五天嗎?呵呵,只希望到時候他不要恨自己就好。
“好,十五天。”她飛快地答應。心思卻早已飄遠了,十五天,那足以讓自己殺了太后了,那不過是短暫的事情罷了。
上邪昊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心裡興奮着,她同意了就證明自己還有機會!
***
再次從偏殿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晌午時分了。
衛玄非常明白地不去打擾他們兩人的時光。
兩人坐了馬車出了皇宮,只是一出皇宮門口就被人給堵住了去路。
“上邪昊,你不能這麼對我!”馬車外,響起了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聲音嘶啞難聽。
雖然這麼難聽,可是凌語笑立刻就辨認出來這是司徒笑的聲音,略微不解地看了上邪昊一眼,挑開了車簾看向外面。
此刻司徒笑整個人狼狽地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這輛馬車,一見車簾被挑開了,司徒笑一眼就看見了凌語笑。
“凌語笑,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她說着作勢就要撲上來。
凌語笑詫異地看着這個已經神經失常的女人,她神經失常就算了,爲什麼一上來就想要殺自己?
她都還沒做出自衛的反應,一陣強勁的掌風就將正爬上來的司徒笑給狠狠掃落了下去。
“司徒笑,朕念在舊情的份上饒你一命,別讓朕再看見你,否則……”他頓了頓,眼裡的殺意非常明顯,“別怪朕不客氣!”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了,這個女人最好不要再來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司徒笑怔怔地看着這個猶如殺神一般的男人,頃刻間,她曾經執着的東西似乎都變得不重要了,莫不許有。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到頭來發現她什麼都說不出口,只能睜着眼睛看着他們的馬車揚長而去。
眼淚,一滴又一滴地落下了。
“傻丫頭。”藍衣的男子落在了她的身側,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頭。
“哥哥……”她哽咽地喚了身旁的男人一聲,卻是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的心,就像是跌入了地獄裡,備受考驗。
“放心,哥哥必定讓他還回來的!”藍衣的男人雙眸裡冷意一閃,“居然敢這麼對你!笑兒,跟哥哥走吧,哥哥讓他從皇帝的位置掉落下來,到時候隨你如何折磨他都行!”
司徒笑不言語,任憑自己的哥哥將自己抱起往馬車裡塞去。
坐在馬車裡的凌語笑其實是在想,如果今日不殺了司徒笑,日後會不會造成不少的問題和麻煩,可是看着她那已經夠慘的模樣了,她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她說她曾經懷了我的孩子,那都是假的!”上邪昊冷冷地說道,
“我派玄去查過了,我那天雖然喝醉了,可是已經不省人事了,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情,玄說有人在那天親眼看着一個藍衣的男人進去將這個女人輕薄了去。而那個藍衣的男人……”
他知道他在對自己解釋,凌語笑無奈一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我不在乎。”她並不在乎,她這麼告訴自己,可是她永遠都只能自己欺騙自己,如何不在乎,他說完後,她就牢牢記在了心裡。
上邪昊不在乎她說的不在乎,只是說道:“你猜不出那藍衣的男人是誰嗎?竟然就是她的哥哥,可真是禽獸!”
凌語笑一怔,“其實她也挺可憐。”也的確是挺可憐的……
上邪昊不再說什麼,嘲諷一笑,閉目養神了。
凌語笑暗自哼了一聲,了不起嗎?這麼拽拽的樣子,真以爲自己稀罕和他說話呢?
但是等了半天,他都不說話,自己還是有些忍不住了,便小聲地問道:“我們這是去哪裡呢?”她不得不警惕這個男人要帶自己去哪裡。
之前被強吻過一次,已經夠讓她警惕了,如果他把她帶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對她做一些讓她恨之入骨的事情,她真的會想要殺了他的!
“我不會賣了你。”他掃了她一眼,淡淡笑着說。他知道她在排斥自己,可是沒關係,他有時間去改變她對自己的恨意和排斥。
凌語笑哼了一聲,撇過頭去不說話了。心思卻是繞轉了無數回,又不自覺地想到了他們之前的那個吻,激烈而野蠻的博弈,讓她只要一想起,心跳就砰砰狂亂跳動。
“上邪昊,你到底帶我去哪裡?你再不說我就跳馬車了!”跳馬車她也不是沒幹過。
上邪昊一把抓住了她的腰,免得她真的做出什麼危險的動作來,“別急,馬上就到了。”他的脣角輕輕勾起,帶着一絲笑意看着她。
她終於不再反抗,任憑他抱着。
馬車終於停下了。
挑開了車簾,凌語笑發現了眼前這熟悉的地方,記憶一股腦地衝入了腦海裡,她看着這眼前的景物,她的心裡積蓄了不少壓抑和難過。
曾經,她記得他穿着龍袍,她穿着鳳袍,他載着她從皇宮一路策馬而來,他對她說,這裡是他的秘密花園,在他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會在這裡透氣。
原來……他竟然把自己的帶到了這裡來了。
“可還記得這裡?”上邪昊勾住她的腰際,將她帶着往裡走去,“這裡我只帶過你一個人來過。”他的話是實話。
凌語笑也不想去懷疑他說的話到底是實話還是謊話,那對她來說真的好像已經不重要了。她無奈地看着周圍的一切,“這裡……還是一點都沒變呢。”
“不,我找到了一個好地方。”上邪昊脣角輕彎,帶着一絲笑意,摟着她往裡走去。
當凌語笑被他帶到了一處山洞前時,有些疑惑。
這山洞裡的一切似乎都被人精心打造過的,山洞洞頂還有幾盞昏黃的燈光打下,將地面的照耀的一片昏黃,隱約地還聽到了泉水的叮咚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