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語笑連夜離開了皇宮,神不知鬼不覺,無人能夠知道。
她自己並不知道翌日的時候,皇宮裡發現自己不見了,又發現了赤炎琴不見了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她幾乎不敢想,出了城門就有師兄在門口接應自己,兩人騎馬疾奔。
“師兄,你準備去哪裡?”她一邊駕着馬一邊在風中叫喊着,離開了皇宮的時候,她的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的,可是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是又覺得格外心情沉重,她終歸還是有些難過的,對於上邪昊,她的心裡當真是還真的有些內疚的。
她的聲音在風中破碎,嵐風雖然有些聽得不清楚,可是還是明白她心情還是有些不好,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忽然有些不高興,心裡非常鬱悶,他忽然停住了馬。
凌語笑的馬奔了好遠,發現師兄沒有跟上來,有些詫異地回頭看去,就發現師兄正站在不遠處看着自己,她有些疑惑地將馬打轉,疑惑地看着嵐風。
“師兄,你怎麼了?”她不明白,爲何走着他突然不走了呢?
嵐風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師妹,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皇帝了?”他的神情和語氣顯然帶着無比地確定。
可是也正是他這麼一句話,讓凌語笑的臉上閃過了一抹慌亂之意,她忽然撇開了視線,不敢再正是嵐風,而是將馬的頭掉轉,往前走去,她不想回答的意思就是不願意回答,她不過是想到,自己真的無法面對,也許無法面對,暫時逃避是個不錯的法子。
“我們回去找師傅,師父現在正在離月國等我們。”嵐風一邊走一邊說道,隨即跟上了凌語笑的腳步。
凌語笑雖然有些想問,但是終究什麼都沒有問。她有很多問題想問呢,爲什麼師父會在離月國等他們,爲什麼師父要去離月國,她和離月國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凌語笑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裡掛着上邪昊的赤炎琴,她忽然在思考着自己是否要給師父了,她這個時候忽然那不想給師父了,可是她又該用什麼理由來說服師父,那把赤炎琴其實根本不存在?
思索間,他們的身影已經離開大繁很遠很遠了。
***
離月國。
來到離月國已經是十五天後的事情了,這場旅途雖然有些久,可是對於凌語笑來說卻沒有任何能夠動容她的地方,她忽然感到有些疲憊,尤其是一路上聽着周圍人的討論的時候。
如今辰霜已經被滅,上邪昊下一個目標會是誰?他們的議論已經非常明顯,似乎大家都覺得會攻擊最弱的楚臨國,結果卻是在不久前向離月國宣戰了。
不過這都是凌語笑不關心的東西了,她只是在想那小子在知道了自己奪了他的琴就走後會是什麼反應,她只是在想,他會不會非常恨自己?可是一想到當初他歸來的時候幾乎就沒有正眼瞧自己一眼,那種感覺讓自己的心裡好像始終被一根尖刺所刺着,好痛,可是又是無法捉摸。
現在,她卻是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是怎麼
了,難道真的喜歡上那個皇帝了不成?
“師妹,就在前面了。”嵐風的聲音驀地響起打斷了凌語笑的思考,凌語笑哦了一聲,不太熱絡地擡頭看去,就發現,他們居然站在了這離月國最繁華的街頭,而她師兄指着的方向竟然就是皇宮!
她有些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師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確定是前面呢?”她只是想問,這前面的皇宮,究竟是師父待的地方嗎?他們爲什麼要來到這裡來?
她的心裡開始隱隱有些不安了,不是說之前上邪昊對離月國宣戰了嗎,不知道前方會是如何,她只是想知道,如果真是這樣,師父在這裡的動機又是什麼?
可是嵐風終究沒有細說一切的情況,而是一邊往前走一邊看了一眼凌語笑,隨即說道:“師父現在已經是離月國的國師了。”
國師……國師,國師,就是皇帝的師父。那麼說來,師父是打算幫離月國了,如果是這樣,那上邪昊這一仗,估計會打得很吃力了,他是意氣風發的男人,驕傲如他,如果在師父這裡受挫,估計會更加恨自己吧?
入了宮門,就發現這座皇宮與大繁國的皇宮完全不一樣,尤其是構造的風格,和大繁完全不一樣。
凌語笑一邊往裡走一邊看着周圍的一景一物,周圍的官服和大繁也完全不一樣,因此,當她來到這裡,看着如此陌生的環境的時候,她竟然有那麼一刻的茫然,茫然到竟然覺得不知所措。她不過就是突然在心裡多了一個人,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可是自己怎麼就在乎了呢?在乎了呢?
“師父!”嵐風的驚呼聲再一次打斷了凌語笑的神乎天外。
凌語笑詫異看過去,就發現了一位婦人,身穿官服站在不遠處,朝着他們微笑。這是他們的師父,當走進的時候,就會看到他們的師父臉上那絕美的容顏,是真的美,無人能及的瑰麗耀眼,也是真的讓凌語笑崇拜和羨慕的人。
“師父。”凌語笑上前了一步,也跟着嵐風喚了她一聲。
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來了就好,這一次真是辛苦你們了,這赤炎琴拿到手了吧?”說話的時候視線落在了凌語笑的身上。
凌語笑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可是她點頭嗎,該點頭嗎?如果點頭了,那麼自己是不是代表着就真的徹底出賣了上邪昊?可是不點頭嗎,又該用什麼樣的理由來說服師父,這赤炎琴不在自己的手中而且也完全不適合她呢?
“師父……”她張了張嘴終究說不出口。
可是畢竟是她師父,忽然擺了擺手說道:“沒關係,你可以慢慢跟爲師說,爲師聽說,之前上邪昊一把赤炎琴滅了蓮上宮,這是真的嗎?”
凌語笑點了點頭,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駁,而且這是事實,的確沒什麼好隱瞞的。不過就算讓師父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師父難道還會因此要上邪昊嗎?
“這皇帝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師父慢慢開口,臉上是沉思的表情,
將手背在身後緩緩踱步而去。
凌語笑不解地看向了嵐風,嵐風也不解地看向凌語笑,他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師父走了一半,忽然回過頭來叫住了凌語笑跟她一同走,凌語笑哦了一聲隨即跟上,只是想不明白師父怎麼突然就叫住了自己呢?
跟着師父走入她的寢宮裡的時候,師父吩咐她將門給關上,她很聽話地關上了。
“語笑。”師父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輕聲道,“爲師當初讓你去拿赤炎琴就有些後悔,可是畢竟你是個女子,更好入皇宮。這一次你冒着如此大的危險去拿赤炎琴,爲師真的還是非常擔心你的。”
凌語笑點了點頭,可是總覺得有些奇怪,師父今日說話好像有些凝重,“師父,你這是怎麼了?”
“你知道爲什麼我要做這離月國的國師嗎?”她忽然嚴肅地道,“因爲我發現了一件事,離月國的先帝,一定是我的丈夫!”她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悲愴,似乎帶着一絲絲的憤怒。
可是這個話語當真是震驚住了凌語笑,凌語笑怔怔地擡頭看着他,非常詫異,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居然會是這樣的?可是爲什麼呢?明明之前師父說過她從來都是一人的,愛情什麼的都是最傷人的,她才爲此被影響了這麼多。
師父卻是繼續說道:“所以,我必須保住這個國家。赤炎琴,我的確是需要,需要是因爲我以爲我是能夠駕奴它的人,可是現在看來,我是駕奴不了它的,它已經認定上邪昊是自己的主人。”
凌語笑咬了咬下脣,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琴就放你那裡吧不過語笑,千萬不要對帝王動心,師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對帝王動心就意味着將自己的未來給埋沒,我不希望我的徒弟也和我步入同樣的軌跡上來,師父是爲了你好,你應該要明白。”她語重心長。
可是她的話語也在凌語笑的心裡激起了千層的浪花,凌語笑總算是明白了,師父這麼說是想要警告自己不要喜歡上邪昊,可是也正是師父地這麼一句話,提醒着她,她不能喜歡上邪昊,因爲上邪昊是她師父的敵人,因爲上邪昊要攻打離月國。師父這麼做是不公平的,既然師父喜歡這離月國的先帝,即使當初對她不公,她如今還不是爲此誓死要保護這個國家。
所以,這麼一些話讓凌語笑的心裡下定了一個決心,如果上邪昊在攻打過程中受阻,自己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去幫他的。
這個時候,她能夠確定自己的心意,她是喜歡上邪昊,真的是喜歡的,所以,這赤炎琴絕對不能給師父,哪怕等到兵臨城下,師父求自己給她,她也絕對不能給!
她發現自己真是矛盾到極點的人,因爲這樣所以纔會因此總是犯錯,總是做一些自己覺得不會後悔的事情,但是到了做過之後才發現自己總是會後悔,因爲後悔所以總是會內疚。
她早知道就不該參入其中,她的家人都還是大繁國的子民,自己絕對不能參與離月國,不能幫師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