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風情不辭而別的離去使我的心着實失落了一陣子,在這淡淡的傷感中,我將全部的情緒都轉化到了工作上面去。我的視頻情人用她的真實離去來告訴我,男女之間的感情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她不想在我們之間夾雜進任何金錢的味道。
而我,卻也由她的離去想到了我的公司,我恍然之間有些明白,有些時候,可能忠心比學識還更加重要,尤其是對一個團隊來說,真誠和團結甚至遠遠的要大於能力和才幹,因爲能力可以培養,道德卻無法做到,挑一批忠心耿耿的年輕部下去個個大學深造,由公司出錢培養,打造自己忠心的團隊來令公司可持續的發展,似乎既是一個超前又似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在這個時間內,遠在荷蘭的蘇燕第一批出廠的內衣成品也運了回來,同時到來的,還有她派譴的一個設計師代表團,這些在歐洲的年輕一代的服裝設計師們既帶來了最時尚別緻的款式也帶來了國際上流行的設計理念,秋雪整天的帶着她廠子裡的設計師們和他們泡在一起,一口氣推出了十幾種情趣內衣,甚至還有幾套屬於遊戲制服的樣式。
雨中的風情所在的小區的折遷工作也在很順利的進行中,人們大都已經搬走,只剩下了幾個古土難離的老人和他們的兒女,我能理解這種心情,就連我,一想到雨中的風情住過的那間房子就要化爲塵土的時候,心裡竟也是份外的不是滋味。
在柳夢的陪同下,我去走訪了這幾個尚在談判的家庭,他們對我的到來很是興奮,提出來的唯一條件便是能允許他們繼續生活在這個小區裡,他們地面上帶着微笑,可他們的眼睛裡卻帶出了尷尬,因爲他們都已隱隱知道,這裡拆掉是要做別墅的。我掃了他們一眼。見那個曾見過的哺乳期的婦女也在一旁抱着孩子靜靜的立着,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那樣望着我,但我清楚,說不定她內心想留下的卻比誰都更加強烈。
掃柳夢一眼,我沉思着問道:“小區前面的舊商場地結構你看過嗎?能不能進行一些重新設計和裝修,將它們製作成民用的商品房出售呢?”
柳夢輕輕的點點頭,“我去看過那個樓房的結構和原始的設計圖紙。雖然是十年前建造的樓房,可是當初的設計師顯然是想造一座永不倒塌的商場,鋼筋和水泥的標號都是當時最高的,對於這一個還存有上百年壽命地建築就這樣拆毀,實在是有此可惜。對於你說地改成民用商品房的構想,我認爲不僅完全可行,而且經過我們公司團隊的精心設計和重新包裝,說不定還會成爲一個極大地賣點呢。”
“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吧!”我點點頭掃了衆人一眼微笑着說道:“你們可以繼續生活在這個小區內,並可以得到比現在的居住面積大兩倍的房子,只是有一個前提。我們別墅區的物業管理費用是很高的。你們真的決定要住在這裡嗎?”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賠償,但是將我們的物業管理費用減半呀?”
那個抱孩子的婦女急忙的開口問道。我掃了她一眼,見她面上顯出了一絲羞澀的紅暈。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真的怕憑我們的收入,住進去容易,可是物業管理費卻交不起了。”
我呵呵的笑了,“你是怕住着金屋要飯吃啊。好吧,減半!看來不達到你們的目的,我這裡便很難開工嘍。”
我的話音剛落,屋子裡便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一個老人激動的說道:“想不到王總這麼痛快,雷厲風行地立刻拍板,可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哪裡啊。”我謙虛的笑道:“其實老人家可以考慮去我們閒雲止,莊的養老院。那裡風景秀美,又是我們飛龍公司出資的一個福利性質的地方,在那裡安享晚年一定會比住在這城市裡熱鬧的街區愜意多了。”
“令人神往,令人神往啊,我早聽說那裡的院長是一個年輕的小女孩兒,對老人卻格外的好,現在再聽王老闆一介紹,還真想去見識見識呢?”老人微微笑道。
“您一定會樂不思蜀的。”柳夢輕輕笑着插嘴說道。
老人撫摸着花白的鬍子微笑着點點頭,倒是他旁邊另一個年輕些的老人開玩笑的說道:“閒雲山莊可是典型的一個美女如雲的地方。你老兄如果去了,可別看花眼了。”
“我哪敢呀,我身邊還有個母老虎呢?”他哈哈的笑着,卻被他身旁的另一個老奶奶狠狠的捶了一拳。看到這幾個老人頑皮的打鬧,我和柳夢對望一眼,不由得一齊笑出聲來。人都說人老了就變成老小孩兒了,這話還真是不假,直到我們被他們送出門外,柳夢還輕聲的感慨道,“不知道我們年老了,還象不象他們那樣快樂。”
“一定會的!”我微笑着說道,目光瞟過了遠處雨中的風情曾經居住過的那間樓房,心裡在一陣淡淡的揪痛過後,我悠悠的說道:“你跟我來,我想讓你在新的商品房設計裡做一套二室一廳的房子留作記念。”
“留作記念?”夢夢詫異的望我一眼,美麗的雙眸中泛起濃濃疑雲。
我不好意思的笑一下,徑直向那幢破敗的樓房走去,柳夢默默無語的跟在我的身後,站在雨中的風情曾經居住過的這個房子前,我想了想,伸手伸到這個自制的微微朝前凸起的防盜門的頂端,那裡果真有着一個冰冰涼的東西放在那裡。
看到我找到鑰匙熟練的打開房門,柳夢輕輕的咬緊了嘴脣,立在那裡,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這才隨後跟了進來。
屋內死靜靜的,所有的東西都還在原樣的擺放,保留着我那天離去時的模樣,只不過茶几上的那朵太陽花已不象原來那樣金黃耀眼了,上面早已沾染了許多的灰塵,我還驚奇的發現,那個她最值錢最喜歡的紫砂壺竟然也沒有被帶走,看來,她是要下決心放掉所有的一切,重新開始生活了。
“祝你好運!”我在心裡喃喃的祝福着,推開了臥室的門,牆角的衣櫃拉鍊拉開着,印有海底世界的柔韌的布片軟軟的垂在兩邊,可裡面已經空空如也了。唯有牀上,還鋪着那淡綠色的牀罩,上面觸目驚心的還殘留着幾片暗紅色的血跡,在我的心神一怔的情況下,我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呻吟,那是柳夢發出來的,顯然,她也看到了牀上這奇異的現象臨出門時,我將那個紫砂壺精心的抱了起來,它那表皮的溫潤與清涼使我又想到了雨中的風情那滑膩的肌膚,下了黑黑的樓梯,走到明亮的外面,我扭頭望了柳夢一眼,“你怎麼什麼也不問呢?”
“問什麼?”她哭笑了一下,輕輕的搖搖頭望着天邊說道:“有些事情,不知道遠遠的要比知道的好。”
“這點,你比我聰明!”我嘆息一聲,將那隻銀亮的鑰匙向遠方遠遠的拋去。
柳夢望望我這個動作,思索了一下,面上忽然燦爛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