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晚上八點了,我匆匆騎上摩托車,開出翠苑小區的大門,習慣性的朝對面的牆上望了一眼,在那裡懸掛着一幅衆女星獻身粉紅絲帶的大型彩色噴繪,在寫有時尚健康的四個粉色大字下,秀美的影星蔣勤勤挺着她懷孕凸起的肚子,一手遮在自己早已脹大的上,一手握着用粉紅絲帶結成的心型花束,正扭頭微笑着凝視着小區的大門,面對着每天在她前走來走去的人羣,她的臉上始終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和恬靜。社會果真是開放了,人們逐漸的開始正視人體美與人體藝術的存在了。
但什麼都免不了會被人惡搞,就如這個世界總是那麼複雜一樣,在這個宣傳畫上,在那用粉紅絲帶精細織成的心形圖案和蔣勤勤光潔隆起的小腹上,留有着一行黑色的歪歪扭扭的手機電話號碼,後面是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辦證!”大概是由於噴漆時噴得太匆忙,所以字跡顯得甚是潦草。
美麗和骯髒,聖潔和污濁就這樣和平共處了。
從翠苑大街往北穿過三條東西的大馬路,就到了天水市的北部高校區了,這裡除去有全國著名的天水舞蹈學院外,周圍還分別是天水美院和天水市理工大學,在遠一些,便是天水音樂學院和天水市一中,和一中分校了。
很寬的街道上,因爲有着衆多的學生而顯得份外擁擠,街上的夜市已開,雖然學生名義上是最窮的,可學生消費起來確仍然是個不小的羣體,每一個亮亮的路燈下面,都會有一兩個老頭擺着一些從四處掏來的舊書在那裡現賣,當然那裡也必會聚來一羣或讀或買的學生。
我平常最喜歡就是在這樣的書攤上掏書了,因爲這裡可以用極低的價格買來市面上根本見不到的好書,況且,搜尋本身也是個極有意思的過程。
在最遠處的一個路燈下,一個瘦瘦的老頭抽着紙卷的旱菸,正悠閒的坐在一個馬紮上,看他的神情,似毫不爲自己地攤上的人少而着急,倒象是他坐在那根本就是爲了乘涼來的。
“就他了。”我在心底對自己說,因爲還不到八點,所以我打算先去這個小書攤上轉一轉,遠遠的望去,那裡正蹲着兩名挑書的女學生,大概都穿着時下最流行的低腰褲,所以腰臀部位大面積白膩的肌膚就因她們的蹲姿而很自然的裸露了出來,根據我的“本錢理論”,能穿和敢穿低腰褲的女孩子,必定會是身材傲人的美女,這倒是更加劇了我去那裡挑書的決心。
聽到摩托車的轟鳴聲,那兩個女孩兒都回過頭來望望我,秀氣的臉上閃過一絲好奇,因爲在這個高校區內,騎摩托車的學生是並不多見的。我見到她們胸前黑色的短袖衫上,都寫着一個粉紅色的“舞”字。
“不會是舞蹈學院的學生吧。”我暗暗嘀咕着,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了秋雨那性感美麗的模樣,看來搞舞蹈的就是與常人不同,永遠是最時尚靚麗的一族。
地攤上的書並多,但確大都是一些美容服裝之類的,怪不得惹得這兩位漂亮的女生傾慕呢。不過這些對我沒有用處,我的視線被最遠處一個偏僻的角落裡一本發黃的小冊子吸引住了,從外表看,那應該是一本古書。
我走過去好奇的將它拿在手中,上面是用篆書寫着的五個大字:“太極術”,下面則是秦——亂世逍遙子,看來便是作者了。
我心裡一陣發笑,“太極拳術源於陳家溝,這地球人都知道,如果再遠一點推,也只能推到元末明初的張三丰,這人造假也造得太離譜了,竟然跑到了秦代。”我信手翻了翻,因爲自己愛好書法,學習過秦時的小篆,對這些字倒還是能讀得上來,只見開篇便是四句很有氣勢的話:“天地混沌,太極初升,一陰一陽,玩轉乾坤!”
我的心中應這四句話而產生了格外的好奇,不管這書是真是假,只要寫得好就應該有存在的價值,我想起了自己前段時間看過的一本知名作家的,當我正在爲他寫得非常好而擊掌讚賞的時候,確見他在報上登出了聲明,直言那本書不是他寫的,是有人假冒他的名字來發表的,而且還要追加那騙子的侵權責任。我心裡暗笑道,這名秦朝的“亂世逍遙子”,不會也是一名懷才不遇而又滿腹經綸的人吧?
“多少錢?”我揚揚手中的書,問向那個賣書的老頭。
老頭扭頭眯縫着眼看了一下,一笑道:“一本舊書,給上一塊得了。”
“便宜!”我心裡不得不再讚一聲,這便是舊書攤的魅力呀。
前面,便是天水舞蹈學院的大門了,現在的它馬上就要和天水音樂學院和天水美院合併了,到時會產生一個新的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學校,天水藝術大學!合併的廣告已經在校園的門口內外貼出,學校內部,雙方的領導層正在緊密的協商着,進行着權利的再次分配,因此,對於學生的管理,相應的便放鬆了不少。
進進出出的學生人羣中,常常見到挽臂攬腰的一對對戀人,在大學裡,談戀愛已經是得到允許了,雖然最後成功的概率並不多。
在那校門口旁邊的一棵大樹下,一個手持精緻小白包,身穿白色連衣裙的高挑女孩兒正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不停的向我這個方向張望着,從她那極修長美麗的身材和周圍人注目的視線中,我知道,那便是秋雨了。
遠遠的,她也望到了我,高興的擡起潔白修長的胳膊向我揮着手,臉上綻開了燦爛的微笑。
見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兒確早早的等着自己,我心裡不由得一陣愧疚,不等摩托車熄火,便不好意思的問道:“等急了吧?”
“哪有啊,我也剛出來。”秋雨微笑道,跳上我的後座,單臂很自然的攬在我的腰上,“我們去哪兒啊?”她笑着問道。
“當然是‘花前月下笑着應一聲,在衆多男學生滿臉羨慕的神色當中,加大油門,絕塵而去。
“我不管了,反正你帶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她低低在我耳邊笑着說,溫和的口氣吹得我耳朵發氧。
“你就不怕我賣了你啊?”我開玩笑的說道。
“只要你捨得——”她格格的笑起來。我只覺得腰間一緊,低頭瞧了瞧她環抱在前面的白皙光潔的手臂,“今晚第一次約會,自己一定要象一個紳士。”我在心裡對自己勸道,強捺下了要撫摸這隻晶瑩玉臂的衝動。
在晚風輕拂中,我一直向城北偏遠的植物園開去,一路上行人逐漸的變少,道路兩旁不斷出現的街心花園裡,三三兩兩的男女在裡面緊緊依偎着,到了晚上,這些地方便都成了情侶的天下,而白天,這裡確是老年人的天堂。
“你們學校晚上幾點關門呀?”迎着風,我大聲的問道。
“按規定是11點,”秋雨回答道:“不過如果回去太晚了,是可以爬牆頭的。”說道最後時,她格格的笑起來。
“我倒忘了,你們搞舞蹈的,都有閃展騰挪的本領。”我笑道。
“你挖苦我啊。”秋雨輕輕的笑着,在我肩頭上輕輕的捶了一拳。
我下意識的聳聳肩,心中確因她的捶打而升起了一股溫暖,打情罵俏的戀愛感覺悠然而生,望望前面出現了一片盛開着各色花朵的百日紅,我臨時改變了主意,將車在那裡停了下來。
“還真是花前月下啊!”秋雨跳下車,蹦跳着跑向那片盛開的花叢,微微揚起頭,陶醉般的深嗅起來,她的發自內心的快樂深深的感染了我,我微笑着走過去,大膽的拉起她的手,直向花叢深處走去。
一路上,她是那樣的順叢,一直到我們轉個大圈兒又轉回來時,她的手都沒有一絲要抽出去的意思,一直被我安安靜靜的握在手心。一路上,我們談了人生,愛情,新聞,哲理與社會,還好我雖然沒有讀過大學,可我那因興趣廣泛而帶給我的廣博的學識確終於派上了用場,從她那不停的開心的笑聲和望着我的熱烈眼神中,我知道,這個漂亮女孩兒的心已經被我深深俘虜了。
回去的路上,夜風已變得很涼,冷風吹過,我輕輕的打了一個寒顫。
“怎麼啦?”體貼入微的她察覺到了我的動作,關心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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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冷。”我說道。
她沒說話,確將兩手環抱緊摟在我的腰間,我感覺到她柔軟的胸脯貼上了我的後背,“這樣,好些了嗎?”她輕輕的問道。
“好多了。”我輕輕笑道:“現在我們更象是一對情侶了。”
“現在呢?”她再次笑着說,聲音有一絲絲的顫抖,那白皙的雙臂摟得更加的緊了,我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兩肋被她胳膊夾得有些生痛,在我的後背上,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她那豐滿而有彈性的緊頂在背上的令人心顫的感覺。
“現在啊,我們就是一對兒情侶了。”我滿足的笑道,夜晚的冷風早已沒有了似毫的涼意,反而是前胸後背感覺到一片溫曖。我不得不承認,談戀愛的感覺竟是這樣的美妙。
回去的路上,我將摩托車開得飛快,而秋雨,也將我的身體摟得更緊,並將臉頰深深的埋在我的頸後。到校門口停車的時候,我大着膽子摸了摸她環繞在我腰間的胳膊,觸手之處,是一片冰冰涼涼的滑膩,顯然是被寒冷的夜風吹的。
“冷嗎?”我問。
“不冷。”她微笑着搖搖頭,對我的撫摸沒有一絲不愉快和逃避的意思,望望校門口那兩個即將要關門的年輕的警衛,她低頭匆匆拉開隨身拎着的精緻的小白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張門票。交給了我,“三天後,我們學校會在百花劇院舉行一次宣傳粉紅絲帶的歌舞晚會,到時我是主演,你可一定要來捧場啊。”
我接過它來,看看了票面,竟是一排一號,上面印着的那個圖像竟然和我們小區外面的一樣,也是蔣勤勤手持花心,微笑凝視的準媽媽的美麗形象。
“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一定會去的。”我笑道,將它鄭重其事的放進自己的懷中。
“要真有天上下刀子的那一天,你身邊一定會有我陪着你呢。”秋雨說完這句話後,臉色一紅,扭頭向校園內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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