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黃 劉罵陣
史可法報言新晉北向情勢,黃得功聽得建奴夷兵入境,緊着詢言確準。
“呃”
“夷兵入關,吳三桂叛國!這兩點,自消息來源分析,應已確定無疑!”
“且這些外虜聯合反叛關寧軍,於畿東地區大敗闖賊主力,這也是實情!”
“至於搶掠京師,控制北直隸嘛,此兩點乃我臆斷!”
“不過在座四位總兵官,各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將才帥才。”
“現下北直隸情事,消息已達這般地步,想來,亦不難推演分析個大概吧!”史可法回。
聞之,右列總兵們眉關緊鎖,俱是不曾想到,眼下,北境局面,竟已亂成這般模樣!
“恩”
“這樣!”
“下面,咱還是由京來之戶部尚書,倪元璐,倪老尚書,來給諸位講得北上勤王,太子殿下信中所寫之具體調兵方略!”
“來!請!”言畢,史可法請得倪汝玉出來,躬身展臂以作引。
“哦,哦!”
“吼吼.”
“憲之,有勞啦!”聽得喚言,倪元璐堪行站起身,先行拱手對史可法,隨即亦客套拘淺笑環視一遭。
爲官端得兩碗麪,一爲場面,二作情面。
只有懂此道,纔可於任何境遇之下,收得無往而不利之效用!
“啊”
“剛憲之所言吶,實則便已是本倪某人此行趕來南京之勤王北上事之主要議題啦!”
“下面呢,老夫相形再做些細處補充!”
“還望諸公共議,啊,共議!”倪汝玉場面話開頭兒。
“這個,我等一行,自畿西趕路月餘到此,眼下時局艱難,北境之地,唉,可說整個黃淮以北,眼下亦是盡數失守!”
“遂此番領太子命抵陪都應天,便是想着要請得江北四鎮之兵馬,出兵北向,勤王北望啊!”
“具體安排嘛,咱事急從權,倪某便也不拘泥什麼旁的了,直接將太子諭上內容講來,大家也好有個商討!”言至此,倪元璐官派樣子,亦略清了清嗓。
“太子手諭:急召江北四鎮兵馬北上!”
“黃得功一部,率兵北進,搶駐山東-濟南府!”
“劉澤清一部,率兵北進,搶駐山東-德州府!”
“劉良佐,領本部兵馬,駐山東-武定府!”
“高傑部,提兵馬西北向,直搶北直隸-真定府!”
“現北境時局混亂,但流寇東出兵馬有限,遂留於各部北上建功之機已爲明朗!”
“本宮自西北有困,遇有敵軍阻斷,還望江北四鎮,戮力同心,堪行救援勤護!亦趁機收復山東境!”
“待得入抵南京,自有論功行賞,不負諸臣諸將之心矣!”
“朱慈烺謹拜,敕手書以聞!”
“萬望陪都應天之諸公,通力以爲,莫失時機!”倪汝玉朗聲念地信中所言。
聽完,會場稍有僵持。
文官接耳私議者有之,與其相對的,右列堪坐黃、二劉、高四總兵,亦急切心中各自盤算起來。
因得那劉澤清部,理論上,乃太子令中,遣兵馬北上頂在最外沿者,遂其唯恐真就同那建奴夷兵交上手,損兵折將,甚不划算。
於是乎,其跳腳出來,率先坐不住了!
“啥?!”
“這”
“我說倪尚書哇,您這是甚個意思?!”
“叫我一部頂去山東德州府?”
“那德州離滄州界邊,可已不足百里啦!”
“剛不還說,北直隸眼下,都快叫那建奴狼夷兵給吞了嘛?!”
“這會子您叫江北四方總鎮集體北上可以!”
“但爲何獨獨叫我之一部頂到最北邊上?!”
“要論能打,且同建奴兵有過交手戰陣經驗噠,那自是應該他黃闖子打頭陣吶?!”
“你這逮我來幹嘛呀?!”
“倪尚書!倪大尚書喂!”
“時移世易!”
“這太子爺手諭之真假,既仇老爺子,憲之他們都確準啦,那咱劉澤清自是絕無二話!”
“可這凡事呀,總要有得變通!”
“當然,太子殿下親命,咱老劉絕不是不尊!啊!”
“不過你們也都想想,這倪老尚書您吶,千里迢迢,道兒上一走個把月才堪行到此!”
“殿下這手書寫的時候,肯定是料不到眼下這般個時局的,大家說是與不是?!”
“況且呀!”
“太子爺事忙,一時未能想及他黃闖子乃遼東發跡,這,這也是情有可原嘛!”
“是,是吧!”
“咱未必非得事事都按太子這般佈置行事!”
“這個.,憲之呀!”
劉澤清一頓胡攪,意圖明顯,末了,見得旁個無人支應,遂急言甩至史可法處,欲要借他言事。
可現刻史可法呢?
卻佯作飲茶,並不搭言,甚至連個眼神,似都不願向他那邊瞟。
畢竟此等怯戰畏敵之語,史憲之聽來,本就不悅,更兼其生怕此節口話有錯漏,事有不成,再惹得一身騷,遂不相理睬於他,亦屬再正常不過矣!
對邊,劉澤清見史可法不相配合,也無得甚辦法。
只得其一咬牙,無奈再堪對去主座上的仇維禎!
“哎呀!”
“那個.,仇老爺子呀!”
“這您倒是給我劉澤清說句公道話呀!”
言語間,劉澤清端得一副受苦受氣之小媳婦作態,貌有不甘,亦叫屈,論之安排對己不公!
“誒?!”
“劉鶴洲,你他媽的幾個意思?!”
可怎料,仇老隱而不發,近旁黃得功卻已然按不住,跳將起來罵言。
“咋的?”
“你他媽的頂在外頭,就冤了你了!”
“老子頂上去,你他孃的就心安理得了唄?!”
“少你媽的編排老子!”
“髒心爛肺的狗東西!”
“老子最瞧不上你這號慫包軟蛋!”
“帶兵打仗你不行!專舔別人腚溝子的窩囊貨!”
黃得功不摻言還則罷了,這一插腳進來,駁斥無算,罵得竟也這般粗鄙難聞。
此一番話出口,亦是真真得罪人矣!
似是把那仇維禎及在場諸君,皆噁心了個透!
“呸!”劉澤清回嗆。
“去你媽的!”
“姓黃噠,你最好把嘴給老子放乾淨點兒!”
“我已經忍你很久啦!”
“再敢放肆,你信不信老子當庭宰了你!”
劉澤清霎時亦怒懟回,血壓上騰。
此二將,便就於這議事堂,再行劍拔弩張,眼瞧,一言不合,便有決一死戰之危!
見勢要壞!
突然間!
喀喇一聲!
條案正座上,仇維禎將案頭茶杯猛擲出去!
砸碎到黃、劉二人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