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齊綱到
十四日晚,蕭靖川召集諸將布政司衙門堪議軍機。
監軍事論畢之後,蕭郎見那命得喪門星早便去喚的齊綱,竟還未趕來,心中起急,遂便再令顧長庭帶得一隊兵士前去接應。
縱是眼下濟南城中無大亂顯現,但這般夜深巷暗的,亦難免有人動手腳。
倘若齊綱出得事來,那情勢可就遭啦!
接令長庭,果敢動作,一溜小跑,剛甩手招呼得衙前門丁,就便任差離去之刻!
忽地!
衙門前,喪門星同那齊綱,這般時候,亦是正巧前後魚貫趕了進來!
“督,督軍!”
齊綱行於喪門星後,兩廂自轅門處下馬,疾步進院入廳,直至身抵合衆人前。
“啊,督軍!”
“諸位將軍!”
“叫得大家久等啦!實是抱歉!”
進廳檐下後,齊綱略喘,深施一禮,面露慚愧之相。
“誒,齊,齊綱,你這是.”
“怎弄得這一身的血?!”蕭自凳上彈起身。
“喪門星,到底出了何事?!”
見得齊綱渾身如此狼狽,蕭靖川一時甚有關切,遂亦忙又緊相偏首,問去喪門星處!
“啊,督軍莫急!”
“不,不礙的!”
“這亦非是在下的血!”
“還是由我來說吧!”齊綱未免喪門星遭責,亦曉其人不善言辭,遂便將得話頭兒索性牽來己處,堪堪講敘。
“是這樣!”
“就在剛刻,喪門星去喚屬下之時,正巧碰得北邊的線樁探子回程通報消息!”
“說是過交河灣的時候,渡船被賊匪劫了。”
“他唯恐耽擱情報抵送,遂便就蠻闖了出來,只不過,腰腹後面,不幸被得冷箭追身刺穿!”
“於是呀,待其趕至濟南城來後,便已瀕死暈了過去!”
“剛刻嘛,屬下就正在處理此情報事,遂,遂才沾了血跡,耽擱了時辰!”
“誤了督軍軍機大事,還請督軍恕罪!”
齊綱口齒清晰,事說明白,話尾,亦再尷尬請罪認責。
聞之此情,蕭郎又怎會多去苛責矣?!
“嗨!這叫個什麼話嘛!”
“什麼恕罪不恕罪的!”
“你又何罪之有?!”
“誒,對啦!”
“這會子剛你講說那探馬弟兄,如何了?!”
“可有得醫治否?”蕭郎表來關切。
旋即,其又扭身詢旁,看去長庭處。
“那個.,長庭啊,你還是去趟巷前軍醫處,請孔德春,孔大夫再操勞走一趟吧!”
“去得齊綱那裡,務必將人給老子救活治好纔是!”蕭爲妥善處事。
聽及,衙門口旁顧長庭,來去如風,接命眨眼的功夫,就已然馳出,遵令辦得差任而去!
“呃,不,不用.”
現刻齊綱,本見得蕭督軍如此興師動衆,還頗難爲情,脫口推說。
但其拐眼瞧得那長庭領命後,已然是頭都不回,匆步去矣。
遂亦只得感懷任之。
“呵呵,行!”
“下面人這等小事,又麻煩督軍掛心啦!”齊綱此刻羞慚同感懷於胸前交織,心下一股暖意涌上。
“誒?人命無小事!”
“再言說啦,都是自家弟兄,更該如此也!”
“放心吧,剩下的叫長庭去辦便好!”
“來,瞧你弄得這一身,狼狽的緊吶!”
“培忠啊,給齊綱倒杯茶來,先喝口茶壓壓驚!”
蕭爲言間,展臂探手,將得齊綱往諸將桌前再帶了兩步。
“啊?這,不可,實是不.”
“哎呦,好,好!”
“煩勞孫將軍啦!”
齊綱受寵若驚,躬身雙手接得茶碗來,瞧去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恩,今日夜,我召集爾等諸將參議軍機,爲何亦叫得齊綱過來呢?”
“呵呵,實則就是因得下面這具體部署哇,還需齊綱方面之情報支撐,纔可順言往下說呀!”蕭堪釋言。
見得督軍有意前引話頭兒,齊綱亦是心明眼亮,趕緊着接語應上。
“啊,是!”
“慚愧,慚愧!”
“叫得督軍同諸位將軍一番久等,在下先爲賠禮啦!”
“呃,那下面,我便遵得督軍意思,講下近些時日,北境及畿西南之具體情勢吧!”
齊綱識趣,蕭靖川亦省心,點首示意繼續。
“恩,是這樣!”
“此前咱蕭家軍合部,月初自得真定府東進後,京城建奴方面,經得月餘休整,賴以北直隸北向京畿附近基本肅清之狀況下,便終是騰出了手來!”
“遂在得建奴睿親王多爾袞軍令下,就遣固山額真葉臣部,自晉北一帶迂迴入晉,取道懷慶,殺入山西!”
“亦派愛新覺羅·阿濟格部,繼續率西討大軍大舉西南向掠去!”
“而這般大軍出征,到得今日今時,業已近半月矣!”齊綱停口換氣。
“恩,我這兒呢,能確準的消息是,這建奴晉北葉臣部一路,到得五日前,已下懷安,入大同,且劍鋒直指雁門關啦!”
“而那咱此前交過手的阿濟格部,則亦已吞掉真保兩地,大軍正繼續向得西南挺進!”
“過井陘道,直奔太原!”
“呵呵,要不怎說,這督軍就是督軍吶!”
“此等消息,我也是昨日剛接到畿西南之抵報!”
“三坡界及真定、保定那邊,算上途中腳程,恐亦這般形勢之變化,至少要在十天前發生!”
“督軍洞悉覺察時機,率軍東進之舉,儘早抽離畿西南直撲山東行事!”
“竟真能完全卡在這般時間點兒上,及時抽身東來,真真兒是神來之筆呀!”
“倘若晚得幾日下去,恐就要同得這股勁敵再爲遭遇上了!”
“到那時,會是怎麼個情形,怕就甚難預料啦!”
齊綱稟來軍情之同時,亦感嘆蕭靖川之用兵神蹟,一番好誇。
聞此,旁個兒李虎臣似一時也來了興致。
“誒,對!”
“那督軍是何許人吶?!”
“老神啦,能掐會算噠!”
“俺李虎臣平素沒幾個能瞧得上眼噠!”
“但這蕭大督軍,那咱真是打心眼兒裡就佩服哇!”
虎臣瞪得雙眸,是有鼻子有眼兒的一通咋呼。
聽來,蕭郎隱笑,雖是心中受用,但面上卻仍表得不耐之色,忙爲打岔截口。
“去去去!”
“少他孃的跟老子扯閒蛋!”
“諸位,瞧見無有,什麼闖王李自成的,也就對付對付明廷那些個爛穿了底子的舊軍而已!”
“見得咱之手下敗將,建奴阿濟格,那跟個耗子見了貓一般,委實是不禁個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