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看這件事?”日回去閒坐在日家殿堂之上,臉色陰晴不定,猶豫不決。
下面是他的三個弟弟,日回高寒、日回推令,日回樹明。
日家四大老祖齊聚議事殿,實屬罕見,看來有大事發生。
“大哥,你一向殺伐果決,這次怎麼……”日回高寒欲言又止,但是意思非常明瞭。
“二弟,封神宮中的紛爭,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肯定不能置身事外,之所以把你們三個召喚回來,就是要商議這件事。難道你覺得這件事不嚴重麼?”日回去閒聲音低沉有力,擲地有聲。
日回高寒沉默了下來,用餘光看了看日回推令和日回樹明,希望聽聽他們的意見,可是另外兩人自始至終沒有發聲,好像一切由大哥二哥定奪一般。
“怎麼,你們三個都沒有什麼意見麼?”日回去閒一看三個弟弟都不說話,臉色倒是緩了緩,獨步走下明鏡高臺,順手拎起一壺茶,挨個倒了一杯。這一舉動把日回去閒身邊的侍奉嚇的臉色慘白,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不知道是應該上去幫一把,還是站在原地看着。
“大哥,這件事坐收漁翁之利不是很好麼,若是影宮的人死了,也不是我們所爲,我們也不用怕什麼。若是他們沒死,卓依公主也不會怪罪我們吧,畢竟我們至始至終沒有出手。”開口說話的仍然是日家二老祖日回高寒。
日回去閒不以爲然的冷笑一聲,說:“二弟,你話最多,卻最無用。”
日回高寒老臉一紅,喝了一口茶,嘟囔了兩句什麼,又沉默了下來。
這時,日回去閒已經走到了三老祖日回推令的身邊,日回推令受寵若驚的站了起來,恭敬的端起茶杯,等着日回去閒斟茶。
日回去閒微微一笑,鬍子翹了起來,暖色道:“三弟,你一向敦厚老實,說說你的看法。”
日回推令恭敬的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的說:“大哥,這件事還是你們拿注意吧,我沒什麼想法。”
日回去閒哈哈大笑,用茶壺指了指日回推令,揶揄道:“我們兄弟四人,數你修爲最好,卻沒有心機,不然的話,這日家應該交到你的手上纔是。”
日回推令誠惶誠恐的看了看日回去閒,慌張的說:“大哥,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你千萬不要懷疑我啊。”
日回去閒又大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差點把茶壺中的茶水都灑了出來,說道:“老三,你怕什麼,別人不瞭解你,我還不瞭解你麼?”
日回推令跟着日回去閒傻笑了兩聲,有點不好意思。儘管年紀已經不小,還經常受到兄弟的打趣,所以平時與兄弟見面,話都不多,基本都把畢生的心血貢獻給日家了。
日回去閒拍了拍日回推令的肩膀,示意讓他坐下。然後慢慢的來到了四老祖日回樹明的身邊。
“老四,我知道你最有主意,這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日回去閒問道。
日回樹明沒有起身,正色道:“大哥,這件事,我也沒什麼主意。”
“哦?你也沒主意?”日回去閒表現出非常吃驚的樣子,“你怎麼會沒有主意?”
日回樹明不動聲色,等着日回去閒把他的茶倒完之後,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起來,似乎日回去閒給他倒茶是應當應分一般。
“老四,你別拿出你這副文縐縐的討厭樣子,對大哥不敬就是對日家不敬!”二老祖日回高寒起身怒道。
日回樹明瞟了日回高寒一眼,冷哼一聲,問道:“二哥,我有不恭敬大哥麼,大哥給弟弟倒點茶,這是珍惜手足之情,我喝了是尊敬大哥,怎麼能上升到對家族不敬呢?”
“你!就你長了一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日回高寒叫道,身上的青筋暴起,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樣子。
“那也比你長了一個空心的腦袋強。”日回樹明譏諷道。
“嗎的,你是找揍是吧!”日回高寒騰的一下來到日回樹明身邊,似乎就要動手的樣子。
“噯!”日回去閒一伸手,攔在他們兄弟二人身前,“高寒,回去坐下,別動不動就出手,這麼大年紀,還不穩重。”
“總護着他!”日回高寒瞪了日回樹明一眼,冷哼一聲,憤憤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一臉厭惡的模樣。
“老四,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吧,別惹老大老二生氣。”三老祖日回推令看着眼前的局面,也跟着着急。
“三哥,就你老實,總怕他們生氣,生氣又能怎麼樣,生氣我就要妥協麼?”日回樹明倒是一根硬骨頭,樣子長的玉樹臨風,看起來不是很老的樣子,說話也趾高氣昂,倒不像是四人中年紀最小的。
“老四,我們兄弟這麼多年,過去的事情你就不要耿耿於懷了。”日回推令接着勸說,眼神閃爍,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是又沒說出來。
日回樹明輕哼一聲,臉色也變的不善,雖然心中非常不悅,但是也不敢在三個哥哥面前造次。
“樹明,當初家父讓我繼位,並不是因爲我大你小,也不是因爲你心智不如我,當然也不是你修爲不行。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爲你與衆兄弟的關係不好。”日回去閒悠悠的說道,“自古賢者上位,弱者退卻,我已經做了這麼多年家主,難道你不覺得哥哥做的很好麼?”
日回樹明愣了愣,說道:“大哥做家主自然是好,我沒有說過不好。”
日回去閒笑了笑,來回在殿中踱步,又說:“那你說,這些年我待你們三個弟弟如何?”
日回高寒、日回推令,日回樹明三人都慢慢低頭,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很好。”日回樹明口氣很重的回了這兩個字,似乎還是有很多不滿。
日回去閒嘆息一聲,看了看殿中的棚頂,說:“我們兄弟十四人,現在只剩下我們四個,恰恰我們四個還是最大的四個,難道你們想再少幾個?”
日回樹明沒有作聲,也沒敢做聲。
日回去閒慢慢的回到主位,利落的甩開裙襬,瀟灑的坐了下來,環顧四周,霸氣的說:“除了老三,你們兩個害死了我們多少兄弟,你們心中最清楚!”
日回高寒和日回樹明臉色鐵青,不敢再說什麼。
“七弟八弟九弟十弟!在三天之內慘死,這是誰的手筆,別以爲我知道!”日回去閒的臉色慍怒,似乎將要爆發,“五弟六弟出去執行任務,幾乎被打成肉醬,這又是誰所謂?還有那些很小就夭折的弟弟們,難道你們心中不清楚怎麼回事麼!”
整個日家議事大殿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大哥,這些事都過去這麼久了,就不要再提了。”三老祖日回推令小聲的說了一句,眼睛有些紅潤,好像也知道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讓我說?不讓我說,這些事情就沒有發生過麼?”日回去閒大聲反問,“爲什麼家父把家主傳給我,那是因爲我一心爲了壯大家族,如果我也像你們這般斤斤計較,追名逐利,你們還能活着坐在這裡麼!”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日回去閒有些激動,手上的茶壺幾乎扔在面前的案臺上,茶壺沒有坐穩,稀里嘩啦的滾落在地,嚇得身邊侍奉趕忙跪地不起。
話已至此,下面的三個老祖也不敢再多忤逆,家主有無上的權利,是他們無法對抗的,當然,他們心中也早就明白,日回去閒確實適合做日家的家主,別的兄弟都不行。
“樹明,每次封神宮新皇登基,都是封神帝國格局大變的時刻,這意味着什麼,你心裡比我清楚。今日把你們召集過來本想好好商議此時,沒想到你們個個附帶情緒,自私自利,怎麼,你們不是日家人麼?”日回去閒說的口沫橫飛,臉色也變的紫漲。
日回樹明的鬢間也慢慢流汗,起身說道:“大哥,你不要總是舊事重提,年輕的時候我們多少有些急功近利,這些年你交給我的事情,難道我沒有做好麼?只不過我與你心存芥蒂,只想管好自己手上的事,其他的事,還是你們三個商量吧。”
“放屁!”日回去閒又站起身來,“有國纔有家,有家纔有你。國和家都動盪了,你還負責個屁!”
日回去閒的一句話把日回樹明頂了回去,日回去閒站在原地,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這時三老祖日回推令站起身來,和氣的說:“大哥、四弟,你們都消消氣,我們都這把年紀了,就不要再吵吵鬧鬧了,關於兄弟感情的事情,我們還是要像路家學習,你看他們兄弟三人,好的跟一個人似得。”
“老三,你休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些年我們兄弟四人的關係不好麼?”二老祖咧着嘴插言,也想緩和緩和現在的氣氛。
日回去閒和日回樹明冷靜了一下,都坐了下來。
日回高寒走了出來,硬着頭皮接着說:“老子做事敢作敢當,大哥說的沒錯,當年有幾個弟弟是我害的,但是我也沒辦法啊,那幾個小子想要我的命,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家父抱恙的時候,很多弟弟都蠢蠢欲動,尤其是八弟,更是對我除之後快,嗎的,老子不弄死他,老子也活不下來!”
日回去閒點了點頭,這件事他確實知道來龍去脈。
“還有幾個弟弟,我就不說了,既然死了那麼多年,也沒什麼好說的,四弟當初的處境也不比我強到哪裡去,大哥就不要怪罪我和四弟了。”日回高寒性格粗獷,說起話來也很直白。
日回去閒又點了點頭,心中五味雜陳,也不想再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