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搖頭,道:“母親,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從你院子裡出來的,你竟然說不知道?”耿老太太根本就不相信廖氏。
廖氏看了一眼寶爺,然後道:“媳婦兒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剛要睡下來,就聽到抓賊抓賊的喊聲,這人是從我院子裡出來的麼?”
耿老太太看着廖氏,又看看地上的男人,於是沒有理會廖氏,反而問那個男人:“你是誰?”
“我……”
“說話,到底是誰,如果不承認,就只能將你交到官府了!”耿老太太疾言厲色地威脅。
寶爺眼神飄忽不定,又不敢看廖氏,也不敢看老太太,只是不住地在想,到底該怎麼辦?
“小莩,你過來說,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剛剛我可是看到是你把人送出來的!”耿老太太把目標對準了小莩。
小莩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廖氏,廖氏卻無動於衷,彷彿與她物管一樣。
小莩只好跪在地上,道:“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叫你不知道,人是你帶出來的,你還說不知道?”黃媽媽也不樂意了,替耿老太太出來逼供。
耿老太太想了想,道:“既然這丫頭嘴硬,就給她點兒顏色瞧瞧,看她到底說不說實話!”
“不……不要啊,夫人……救我!”小莩開始向廖氏求救。
廖氏看了一眼小莩,什麼也沒有說。
“夫人……”小莩絕望地看着廖氏。
“你若犯了錯,就直接承認,若是什麼親戚,什麼情郎都沒有關係,老太太最多責罰你一下,若是不承認,那就真是罪不可恕了!”
廖氏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希望小莩能爲她擔下罪名。
小莩哪裡肯呢,她趕緊搖頭道:“不是的,他不是我的情郎,奴婢沒有……沒有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
“那他是誰?”耿老太太其實已經想到了,只是始終不願意相信,自己最信賴的兒媳婦兒,竟然會揹着她和兒子做出這種醜事!
“奴婢……奴婢不知道!”小莩還是不願意說實話。
耿老太太道:“不願意說真話,那就別怪我老婆子心狠了,來人,給我打到他們肯說實話爲止!”
說着幾個老婆子就拿着棍子上來了,一個個凶神惡煞地圍着小莩和寶爺。
小莩還沒被打就嚇得大哭起來,道:“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求老夫人開恩吶!”
可是那些婆子哪裡肯容她,直接拿着棒子就打下去,兩個人被打得滿地打滾,但是也躲不開婆子們的亂棍。
寶爺被打得嗷嗷亂叫,終於開口喊道:“別打了,別打了……我說,我說……”
耿老太太一擡手,才道:“停下,讓他說!”
婆子們這才收了手,小莩趴在地上哭得稀里哇啦的,寶爺這才嘆息着道:“我是小莩的男人!”
小莩震驚地看着寶爺,沒想到他爲了維護廖氏,竟然拉她下水。
“不……不是的!”小莩大喊着。
廖氏立刻開口,道:“小莩,他都承認了,你還不認麼?如此欺騙主子,你就不怕罪加一等麼?”
廖氏的眼裡盡是威脅之意,到了這個時候,只能棄卒保車,她可不能被拉下水,否則她就死定了!
“小莩,你認不認?”耿老太太逼問。
小莩搖頭,堅決道:“不認,事到如今,奴婢也顧不得許多了,夫人……您不仁,小莩只能不義了,這個人,是夫人的相好!”
“你說什麼?”耿老太太喝問道。
廖氏更是怒而起身,走到小莩面前,就是兩個耳刮子,大罵道:“賤婢,你竟然含血噴人,你不知道說這種話,會害死人的麼?我對你不薄啊,你竟然要害我,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可是夫人也不能含血噴人,說寶爺是我的男人啊,奴婢雖然是個下人,但也知道禮義廉恥,奴婢還未出嫁,如果替夫人背下了這個髒事兒,豈不是要被浸豬籠?奴婢可以死,但是絕不揹着污名而死,連累老子娘都被世人戳脊梁骨!”
小莩倒是伶牙俐齒的狠,說的話也句句在理,讓人聽了不由地就相信了她幾分。
廖氏咬着牙,恨不得殺了小莩,但是她知道,此時如果不冷靜,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廖氏冷冷地道:“小莩,爲了保全自己的名聲,你就可以不顧主子的名譽了麼?你是不是欺我新寡,你到底受了什麼人的指使要來害我?”
“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害您,您和寶爺老早就好上了,這事兒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小萍也知道!”
小莩指着後面戰戰兢兢的小姐妹,小萍也是廖氏的貼身丫頭,自然對廖氏的事情瞭如指掌。
廖氏看着小萍,然後道:“小萍,你告訴老太太,這個人到底是誰的相好?”
小萍看了一眼小莩,又看看廖氏,一時間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莩哭着道:“小萍,你我姐妹一場,你倒是說句實話啊,主子如此對我,你知道她的秘密,她還能饒過你麼?”
小萍一想,腿都軟了,在大戶人家當丫頭,真是步步危機,不受主子信賴無法立足,太受信賴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險!
“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小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也跟着哭了起來。
見到此情此景,耿老太太心中也就知道了個七七八八,於是道:“不必推來推去了,是誰的相好,一查就知道了!”
“去……到廖氏房裡搜搜看,再去小莩屋裡搜,這個男人從誰的屋子裡出來的,一查便知!”
耿老太太是個聰明人,可不是隨意就能糊弄過去的,廖氏一聽,臉色慘白,時間倉促,她根本來不及收拾牀榻,只要她們進去一搜,就會發現她剛剛和男人在牀上做的好事!
“夠了……不要查了!”廖氏忽然站了起來,目光裡一片冷然。
耿老太太咬着牙,問:“終於肯承認了?”
“承認又有什麼關係,寶哥的確是我的相好,是我愛的男人!”廖氏從地上將那男人拉了起來。
寶爺看着廖氏,一臉慚愧,道:“慧慧,都是我對不住你,連累你了!”
“別說了,寶哥,今兒要死,我們就死在一起,有什麼了不得的,反正在耿家我也活的生不如死!”廖氏笑着道,眼淚卻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