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覺得互相傾軋的朝堂,卻突然變得溫情了許多,雖然也有爭執,也有政見不同的時候,但是沒有暗地裡那些骯髒的手段,也沒有恨不得把對方踩死的心思。
他們可以當面爭個面紅耳赤,甚至氣急了能擼起袖子掐架,但是打過之後還能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不會當仇人,只是爲了讓這個國家更好,讓百姓過更好的日子!
他喜歡現在的西鳳國,喜歡和文武大臣們熱熱鬧鬧地上朝,甚至愛上了那種每天吵吵鬧鬧,卻還能其樂融融的場面!
他從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卻如此順理成章,沒有一面倒的歌功頌德,鳳之墨如果做錯了事情,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都能當面製出。
高高在上的皇帝,並不會因爲丟了面子而惱火,朝廷裡受到重用的全是辦實事的能臣,而不是隻會溜鬚拍馬的小人。
外面帶兵的將領全是能征善戰,靠功勳爬上去的武將,而不是靠廕庇和出身坐上高位,卻不懂打仗的渣滓。
蘇一柯從未覺得如此暢快過,雖然他也曾經是一個會耍弄權術,甚至濫用心機的人。
可是最終,他還是覺得這樣不必耍詭計,說真話,做實事,更加的舒心。
因爲永遠不必擔心自己的同僚會背後捅他刀子,也不必擔心皇帝一不高興,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就會遭殃!
就連他的妻子笑容都多了,說他每次回家,再也沒有陰鬱的臉色,反而常常笑容滿面。
妻子和其他大臣的夫人們也相交甚歡,據說還是皇后娘娘的功勞,因爲每次舉辦宮宴,這些大臣的夫人們都被邀請,而宴會上再也不是虛與委蛇的應酬,而是放下芥蒂真心地交流。
她們互相抱怨自己的丈夫不愛乾淨,亂扔東西,自己如何辛苦持家。
她們也互相讚揚對方的服飾和髮型漂亮別緻,還會一起討論孩子們的成長變化。
白桐被送入了洞房,谷千諾也去陪她了。
外面把酒言歡,洞房裡卻很安靜,谷千諾讓人幫白桐把沉重的頭冠給取下來,好讓她輕鬆一些。
“白姐姐,你今兒看起來真是美極了!”谷千諾發自內心地爲白桐感到高興。
白桐也沒有扭捏,笑着道:“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不會擁有現在的幸福!”
“哪兒的話啊,你的幸福都是應得的,你這麼好,上天也不忍辜負你!”谷千諾道。
白桐眼裡似有淚光,她明白谷千諾的意思,可是如今她並不覺得從前有多苦了。
若不經歷一番痛徹心扉,又怎會懂得珍惜和感恩?
兩人沒再提這番話,只是閒說家常,討論育兒經,白桐已經很期待成爲母親了,畢竟她年歲不小,尤其是看到谷千諾有那麼一雙惹人愛的兒子!
谷千諾特意傳授了她一套備孕術,都是現代人總結出來的,白桐聽得是仔仔細細,恨不得用筆記下來。
“你不用記,回頭我寫好小冊子,給你送來,但是我這可不是什麼生子秘方,但能儘可能保證你平安生下健康的孩子!”谷千諾笑着道。
“我可不在乎生男生女,最好呢就是兒女雙全,母親大人她也希望我能夠生閨女,說是她自己一生就倆個兒子,十分遺憾!”白桐笑着道。
谷千諾完全相信這是華安公主說的真心話,之前她誕下雙生子,華安公主不無遺憾地道,如果是一兒一女那就更完美了,可見她心裡惦記着要個孫女兒呢!
“也不知道這些個男人喝酒喝到幾時,這都多晚了啊!”谷千諾忍不住抱怨道。
“讓他們盡情地喝吧,沒什麼要緊的!”白桐倒是想的寬。
谷千諾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白桐臉微紅,睨了一眼谷千諾,道:“我看你是擔心皇上了吧?”
“我擔心他做什麼,他那個酒量,估摸着喝到天亮也沒問題!”谷千諾知道,鳳之墨是會用內力逼酒的,所以完全不擔心他喝多。
可是沒過多久,趙子揚就被擡了進來,臉紅的跟染了色一樣,嘴裡還嘟嘟囔囔着白桐的名字。
鳳之墨倒是顯得很正常,一進來就湊到谷千諾面前,道:“諾諾,子揚喝多了,咱們回宮吧!”
“要不要給他一顆醒酒丸?”谷千諾問。
“要的,要的……”白桐立刻出聲。
谷千諾從隨身攜帶的小藥包裡取出小瓶子,倒了一顆丸藥遞給了白桐。
“白姐姐,那你好好照顧子揚,我們就先走了!”谷千諾知道,這時候沒必要再當礙事兒的木樁子,可以功成身退了。
鳳之墨也高興地拉着谷千諾跑了。
等人都走完了,白桐正準備喂趙子揚藥,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眼睛陡然睜開,完全沒有喝醉的樣子。
“你……沒喝多?”白桐疑惑地問。
“沒有,今兒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能喝醉了呢?是裝出來的,否則那幫壞人不肯放我走!”趙子揚從牀上爬起來,深情款款地看着白桐。
白桐被他炙熱的眼神盯得有些手足無措,道:“那我給你倒杯水吧!”
“不用,我自己來!”趙子揚按住了白桐,自己去倒了兩杯酒。
“怎麼還要喝酒?”白桐問。
“這叫合巹酒,不能不喝的!”趙子揚將一杯酒遞給她。
白桐這纔想起,西鳳國這裡的習俗,洞房之夜要喝合巹酒。
兩人互相交杯,喝下象徵着幸福美滿,和和美美的合巹酒。
喝完酒之後,趙子揚又將杯子送回桌上,問道:“你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不用了,剛剛千諾來的時候,已經吃了一些!”白桐道。
趙子揚又湊近了一點,白桐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些,她相當有些緊張。
趙子揚繼續往前湊,白桐一點點後退。
“你躲我做什麼?”趙子揚用手圈住了白桐的腰,不讓她繼續退了。
白桐輕咬下脣,然後道:“我……”
“噓……”趙子揚點了點她的脣,示意她什麼都不必說了,然後手一揮,牀幔瞬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