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子軒在一旁,看着谷千諾被打得皮開肉綻,那兩個人是行刑的好手,掌握着如何動手才能讓犯人最痛苦的法子,所以可想而知,谷千諾現在是多麼的痛苦!
“谷千諾,你這是何苦呢?早些說出來,免得受這些皮肉苦!”鳳子軒發誓,這一次他真的是爲谷千諾着想,不希望她被打得體無完膚。
谷千諾卻根本沒有打算理會他,她在想另一個人!
她這麼淡定,其實內心一直都抱着一線希望,那就是鳳之墨!
這傢伙一定什麼都知道,他在賞花宴上提醒自己小心,卻又眼睜睜看着她走入陷阱,一定是因爲他想逼自己妥協吧?
既然如此,她就在賭,到底要把她逼到什麼程度,他纔會滿意,纔會出手來救!
谷千諾不知道,所以她在咬牙挺着,雖然她不挺着也沒有辦法,畢竟她不知道九龍令在哪裡,滿足不了鳳子軒的要求,還是一樣要死,死的比現在還要快!
她原以爲被鞭子打幾下,習慣了這種疼痛,就會麻木了,可是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越打,就越疼,疼得她都快熬不住了,偏偏又不至於讓她昏過去。
所以她只能清醒地感受着這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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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他們停了下來,她稍微鬆了一口氣,雖然還是很疼,但是至少疼痛會過去,會麻木,會被遺忘。
鳳子軒走過來,問道:“痛不痛?”
谷千諾實在沒有力氣回答他了,只是咧了咧嘴,表示不屑。
鳳子軒搖搖頭,道:“本王真的不明白,活着不好麼?爲什麼非要受這樣的折磨,然後再無聲無息地死去?誰都不會可憐你,心疼你,很快你就會被遺忘,這樣……真的好麼?”
“那……也總比……骯髒地活着好!”谷千諾撐着力氣回道。
鳳子軒哼了一聲,手一揮,那兩人又上來了,這一次他們端了一盆水,直接劈頭蓋臉地往谷千諾的頭上澆下來,她以爲會是鹽水,可是嚐到嘴邊,是甜的。
谷千諾預感到不妙,因爲另一個人端的不是水,而是一個袋子,裡面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
“谷千諾,下面這個玩意,你一定不會喜歡的,答應本王吧,本王也不忍心看你受這樣的折磨!”鳳子軒勸道。
谷千諾好笑地看着他,鳳子軒……還真是讓人噁心!
“我不知道!”谷千諾回答,她真的不知道。
鳳子軒以爲她在說謊,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安寧公主唯一的女兒,她那麼重要的東西怎會不交給你?你非得逼本王把事情做絕了麼?”
“你……還不夠絕麼?”谷千諾問,眼裡滿滿的都是嘲弄和諷刺。
鳳子軒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裡一陣煩躁,緊緊握了握拳頭,逼自己狠下心來,道:“谷千諾,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本王!”
鳳子軒轉身,走了,這一次,他直接出了刑房,關上了門,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離開,大概……是因爲心底那一絲絲的不忍吧!
“啊……”
裡面的慘叫聲,令人頭皮都麻了,鳳子軒加快了腳步,想要避開那種聲音,他光是想到谷千諾現在的樣子,都覺得心裡堵得慌。
“鳳子軒,我一定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谷千諾的叫聲從刑房深處傳出來,撕心裂肺的恨意,如同索命的厲鬼一般,令人心底生寒。
谷千諾發誓,她活了兩輩子,最無助的時候也不過如此,就連前世被所愛之人背叛,丟了性命,也不過是心寒,而這一次……她真的感覺到了靈魂深處的痛苦!
滿身上下,爬着的蟲子,一點點噬齧着她早就殘破不堪的身體,那種痛苦,豈是人能夠忍受的?
爲什麼……爲什麼要讓她經歷這樣的痛苦折磨?她做錯了什麼?
鳳子軒,鳳康,你麼這兩個畜生,她谷千諾發誓,若是得見天日,必定千倍萬倍的索討。
恨意,無助,悲痛,身體的痛苦,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原來,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只有變得更強,纔沒有人敢欺負你,那麼……她總有一天要那些人看到,她強大到誰也不敢在動她分毫!
鳳子軒,鳳康,還有……還有那個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發生的男人!
谷千諾想到鳳之墨,心頭的恨意不知爲何,變得更加瘋狂了,隱隱還有一股痛楚,肆虐着她的心。
她那麼篤定,他會來救自己,可是最後……他卻沒有出現,這一刻,痛苦有多深,她對鳳之墨的失望就有多濃!
可是想一想,谷千諾又覺得自己可笑極了,鳳之墨從未對她有過承諾,她憑什麼篤定他會來救自己?只因爲他說過,他要娶她麼?
她有恃無恐的原因竟然是一個男人虛無縹緲的承諾,可笑……太可笑了,難道曾經經受過的背叛,還不足以烙印靈魂,不足以讓她永生難忘麼?
谷千諾的痛呼聲,忽然變成了笑聲,笑得那麼肆意,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她是不是瘋了?”行刑者問。
另一個道:“大概吧!”
“那還要不要繼續?”
“軒王沒喊停,自然不能停!”
“從來沒見過女人能熬過這一關的!”
“我們這裡也很少會有女人進來!”
“聽說這個女人曾經是軒王的王妃!”
“別說那麼多了,當心他回來聽到,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谷千諾聽着他們的對話,笑聲戛然而止,她是不是瘋了?她怎會瘋呢?
她發誓,一定會活下去,活到那些人統統跪在自己的腳下,嚐遍她千萬倍的痛苦,才能死去!
“姑娘,我勸你還是老實說了吧,我們這裡的刑罰只會越來越痛苦!”其中一個行刑者大概是起了憐惜之心,小聲勸道。
谷千諾眯起眼睛,勾了勾嘴角,道:“好啊,讓你們的軒王殿下……來……來見我!”
那人露出驚喜的神情,轉身便出去了,鳳子軒得到消息,以爲谷千諾終於想通了,竟然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不是驚喜,不是即將得到九龍令的興奮,而是如釋重負,像是他剛剛一直揹負着重擔一般。
“王爺您要親自進去麼?”行刑者問。
鳳子軒聽他的語氣,疑惑地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