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了個圈子,又繞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上來了。
夏九歌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再不一巴掌把這個公主拍到沙灘上,她還會跳個沒完的。
果然,李楚月看出了皇帝不打算幫自己後,索性把事兒堆到了傅子恪那邊:“攝政王可是今天的主考官,你總不會因爲這個女人從前和你的交情,就故意包庇她吧?”
她揚起下巴,挑釁地看着傅子恪。
如果傅子恪敢拒絕的話,她就效仿夏九歌,把攝政王徇私包庇的事傳遍天下,看他們怎麼做人!
“當然不會。”出乎意料,傅子恪竟然這樣回答。
李楚月喜出望外,還以爲傅子恪終於想明白了,決定站在自己這邊了。
帶着滿臉喜悅的紅暈,她回頭瞪了一眼夏九歌:“你還有什麼話說?”
有,當然有,而且還多得很呢!
夏九歌大步走到傅子恪面前:“主考官,請問今天的比賽規則,是不是拿到名帖,就算是有了進入複試的資格?”
“當然。”
“再問主考官,有沒有哪條規定說,一定要一步步地走上六合塔,才能拿名帖呢?”
“沒有。”傅子恪看着她倒背雙手在面前走來走去,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笑意。
李楚月被他的眼神和笑容刺激到了,尖聲打斷道:“可是,當初既然在六合塔周圍佈下防護力場,就是爲了防止有人用這種辦法投機取巧,你這還不算作弊算什麼?”
夏九歌無辜地聳聳肩:“這就要怪佈置的人了,誰讓他弄的防護罩不夠結實的,關我什麼事?”
傅琰帶着笑意打了個圓場:“是,都是朕安排的人不妥當,讓兩位產生誤會了,朕回去後一定會徹查這件事的。”
夏九歌要說的話都說完了,當然要給小皇帝一個面子。
“皇上英明神武,民女拜服拜服。”
她語氣誇張,一雙眼睛都笑彎了。
看着她和傅琰相視而笑,沈素櫻的臉色越發僵硬,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慢慢收緊。
李楚月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唐國使臣眼看着場面越說越尷尬,趕緊把自家公主給勸回去了,還不忘向傅琰和傅子恪好一通解釋,希望他們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至此,初試終於落幕,夏九歌以一號的身份成功晉級複試。
這條消息,立刻成了京城最有爆點的新聞。
前幾天皇帝才下詔宣佈夏九歌和攝政王已經和離,在京城百姓看來,這不過是麻雀飛上枝頭當了個把月的鳳凰,最後又被打回原形的故事。
然而,短短几天過去,這位曾經的廢柴小姐竟然報名參加了靈武大會,還在初試上就拔得了頭籌,這種強烈的反差,成功地驚掉了吃瓜羣衆的下巴。
夏九歌本人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畢竟當天的事有目共睹,她純屬就是運氣好而已嘛。
雖然第一關過了,但複試就是實打實的對戰了,不拿出真本事來,想進前五很難。
夏九歌把自己悶在房裡沒日沒夜地修煉,終於趕在複試前成功晉級七階,雖然提升不是特別大,但至少凝聚靈力化作箭支的本事穩定下來了。
而在這段時間裡,她和月魄弓之間的配合也更加默契,她幾乎都能感覺到,這把弓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只要她心念稍動,它就會出現在手中。
有兵器
和沒兵器完全是兩個概念,如果她現在沒有月魄,複試可以想象得到,必輸無疑。
而有了月魄之後,她實力不足的部分,就可以靠策略和技巧來彌補了。
弓箭屬於遠程武器,而且用靈力凝成的箭支要比實體的箭更加靈活多變,只要把握好時機,還是有贏面的。
只可惜,從她決定參加靈武大會,到比賽開始之間的日子實在太短,她就算有山河社稷圖和蕭陌的靈藥幫忙,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跨越後天境。
不過,只要能通過複試,她就還有機會。
複試共分兩輪,先是兩兩對戰,決出十五名優勝者。
之後,這十五人會被分爲五組,進行三人混戰,每組各決出最後的一名勝者,成爲複試最終勝出的五人。
複試的這兩輪徹底結束後,距離在西隴舉行的靈武大會還有三個月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勤加修煉,還是有一搏的機會的。
畢竟,她可是有外掛的人啊!
帶着莫名的自信,夏九歌站在了複試的賽場上。
今天的比試是兩兩對戰,一號和三十號打,二號對應二十九號,以此類推。
規則很簡單,不論用什麼方法,打到對方認輸爲止。
聽傅子恪宣佈完比試規則後,夏九歌不由得心生感慨,這人制定的比試規則,還真是簡單粗暴。
那如果……她堅持不認輸,就可以一直打下去咩?
作爲光榮的一號,她被分配在離看臺最近的擂臺上,被一票皇親貴族圍觀。
還好這次傅琰吸取了上回的教訓,並沒有讓唐國使臣列席,至少保證了不用再和李楚月扯皮了。
不過,夏九歌依然很不爽。
尼瑪,就不能讓她低調點麼?萬一被這些人的目光影響了發揮怎麼辦?
夏九歌一邊腹誹,一邊靜靜地等待自己的對手。
話說拿到三十號也不容易,最後一張名帖肯定是多方搶奪的目標,是不是意味着這人的修爲會特別高深?
她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才發覺出不對勁。
其他擂臺上的人怎麼都開打了?一水兒排開的十五個擂臺上,就只剩下她這裡還沒有任何動靜。
夏九歌瞪大了眼睛看着傅子恪,想要他給個解釋。
然而傅子恪卻故意不看這邊,自顧自地和傅琰聊天,指點着其他擂臺上的比試,完全把她忽略在了一邊。
眼看着青陽和蕭陌已經穩操勝券,打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夏九歌連看別人比賽的興趣都沒了,等的心急火燎。
“攝政王,我的對手呢?”她氣運丹田大吼一聲,成功地吸引了看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傅子恪那個該死的傢伙,現在纔像是剛發現了她的存在似的,恍然大悟地看了過來。
“本王差點忘了,三十號半個時辰前突發急病,來不了了。”
傅子恪的語氣十分輕鬆,甚至都可以稱得上是喜慶了。
說話的時候,他還朝夏九歌眨了眨眼睛,魅惑無限的樣子。
“什麼?”叫的最響的並不是夏九歌,而是沈素櫻,她杏眼圓睜,一副興師問罪的口氣,“出了這麼大的事,攝政王爲什麼沒有向本宮彙報,提前補救?”
傅子恪目光微冷:“靈武大會的事,應該是本王全權負責的。”
沈素櫻碰了個硬釘子,
臉色很是不爽:“好,那本宮總該有過問的權利吧,請問攝政王,出了這樣的事,你打算怎麼辦?”她陰險地看了夏九歌一眼,“總不能讓她不經過比試,就直接進入下一輪吧。”
傅子恪閒閒道:“那又怎樣?”
沈素櫻的臉色徹底變了:“有人不經比試就晉級,對其他的參賽人不公平。”
“是嗎?”傅子恪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是他們會覺得不公平,還是皇后覺得不公平?不如等他們比試結束後,本王親自問問他們的意思。”
沈素櫻咬緊了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當然知道答案是什麼,攝政王親自發問,那些人敢說不公平嗎?
夏九歌聳聳肩,表示傅子恪的反應和當初在傅景皓大婚時做的事沒什麼區別,還是秉承了他一貫的……無恥。
不過說起來,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當衆和沈素櫻如此針鋒相對。
沈素櫻握緊了雙手,看向夏九歌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恨,過了半晌,她才壓低聲音道:“你是鐵了心要包庇她,是嗎?”
短暫的靜默後,傅子恪輕鬆的聲音傳來:“你認爲是,那就是吧。”
砰地一聲,沈素櫻把手邊的茶杯掃落在地,竟不顧場合,憤然離席。
皇后都被氣走了,傅子恪卻還像是沒事兒人似的,示意身邊的禮官宣讀結果:“夏九歌,直接晉級下一輪!”
當天的比試結果毫無懸念,青陽和蕭陌輕鬆地戰勝對手,雙雙出線。
當初奪得名帖的三十人,經過了這一輪的篩選,只剩下了一半。
在一羣神采飛揚的勝利者中,一個美貌少女卻吸引住了夏九歌的目光。
剩下的十五人中,除了夏九歌自己,就只有那個少女是女的了。
這已經算是稀奇了,畢竟來參加靈武大會初選的,都是修爲到了一定境界的人,其中還不乏高手榜上的有名之輩。
在經過了兩輪篩選後,還能站在這裡的人,除了夏九歌這種運氣好到爆的,就是實力超羣的了。
看那少女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夏九歌不由得感到了壓力。
同樣都是十幾歲,那少女很明顯已經進入了先天境,而她還在後天境徘徊。
如果,她在下一輪比試中遇到了那個少女,勝算能有幾成?
彷彿是注意到了夏九歌的目光一般,那個少女竟主動走了過來。
“我叫沈鸞,沈堅沈大人,正是我的伯父。”少女自報家門,落落大方。
“呃,我是……”夏九歌正想禮貌迴應,卻突然意識到,沈堅不就是前任左相,沈素櫻的老爹嗎?
靠,那這個沈鸞,就是沈素櫻的堂妹了!
夏九歌覺得,自己嗅到了一絲來者不善的味道。
沈鸞並沒有因爲她的卡殼而露出絲毫驚訝,而是自顧自說了下去:“我知道你是武安侯的侄女,前任攝政王妃。”
她特意在“前任”上加重了語氣,美麗的眼睛微微眯着,彷彿是在試探夏九歌的反應。
“我是夏九歌,”夏九歌自報姓名,“那些亂七八糟的頭銜,對我來說沒有半點意義。”
沈鸞略感意外地擡了擡眉:“有骨氣,不過……骨氣並不能幫你贏。”
她突然靠了過來,在夏九歌耳邊低聲道:“我答應過堂姐,會替她教訓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