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夜辰朔已經脫了鞋子躺到牀上了,方楚楚纔拿着燭燈往屏風後面走去,投了個眼色給林妙雲,她吹滅掉手中的燭燈。
“楚楚,你怎麼真的把屋裡所有的燈都給滅了呢?”夜辰朔的話隱隱的牀的方向傳來。
方楚楚暗自琢磨着迷香要起作用了。她伸手推了推林妙雲,然後揚聲對着牀上的夜辰朔一語雙關的喊道,“王爺,剛纔不是說了嘛,有些事情還是熄了燈比較好辦事啊。”
夜色黯淡,夜辰朔幽深的眼眸只看到“她”身上穿着的紗裙,再加上他身上的迷香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於是他便把披散着頭髮的“她”當做了方楚楚,伸手一把拽過牀前站着的人,然後瘋狂的在“她”的身上宣泄着對方楚楚的一腔熱情。
而林妙雲也難得遇到這般熱情的夜辰朔,雖然只是別人的“替身”,但她依舊使出渾身的解數來取悅夜辰朔。
粗細不均的喘息聲時不時的響起,屋裡的歡糜之氣漸漸的濃烈起來。
方楚楚搬過屏風後事先早就準備好的小凳子,雙手拖着下巴,在黑暗中無聊的發着呆。
她已經想好了,這幾天先讓林妙雲出來“侍寢”,過倆天等李豔沉不住來找她的時候,她就安排李豔再來“侍寢”。反正這些女人都是夜辰朔的女人,只要能達到目的,稍微利用下她們也不算太過分。況且這倆個女人早就想生孩子想瘋了,現在她幫這倆人得到夜辰朔的寵幸,萬一這倆人懷了孩子,那柳芊芊還不得活活的被氣死啊。
腦裡把柳芊芊知道真相後的情景腦補了一遍,她心情大好,手裡的拳頭緊緊的握起。
等這件事情成功了,她一定好好的感謝下夜凌旭。
那個男人爲她出謀劃策,爲她提供迷香,還爲她蒐集了有關夜辰朔所有資料,不得不說,夜凌旭這個合作伙伴是不錯的。
這邊的事情進行的如火如荼,而另一邊,柳芊芊在聽完春苗的彙報後,氣的又把桌子上能砸的東西都給砸了一遍。春苗趁着她砸東西的時候,趕緊的溜掉屋外的門口,以免惹禍上身。
等屋裡的摔東西的聲音消停了,春苗這纔敢壯着膽子走進屋裡。拿掃帚把地上的狼藉物都給清掃了一遍,她纔敢去看柳芊芊臉上的神情。可是她馬上發現一個可怕的結果。她發現柳芊芊不但沒有消氣,反而她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猙獰,眼裡的眸光猶如嗜血的毒蛇一般的歹毒。
“走,陪我往方楚楚那個賤女人那裡走一趟。”柳芊芊氣得咬牙切齒,纖手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拍,話裡話外都帶着對方楚楚噬骨的痛恨。
“可是表小姐……王爺他……”春苗小聲的提醒了句,卻招來柳芊芊恨恨的一剜眼。她立馬就咂巴了嘴脣,不敢再多說話了。
而對於柳芊芊來說,夜辰朔從來沒有一次會像今天這般敷衍她。以前只要她一有個“頭疼腦熱”的,他便會撇下其他的女人,專門來看她照顧他。可是今晚。夜辰朔對她的寵愛卻被方楚楚給打破了。
他竟然只是說讓管家來看她,而不是他本人親自過來照顧她。
這讓她委屈至極,她的表哥怎麼能這樣對她呢?
而最讓她憤怒的還不是夜辰朔的背叛,而是方楚楚的囂張。那個出身卑賤又囂張又跋扈的女人,沒有一樣能夠比的過她的女人,她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迷惑住了她的表哥。
不行!她一定要親自去見識見識方楚楚那個女人的手段。
心裡意難平。柳芊芊便領着春苗和她房裡其他的丫鬟浩浩蕩蕩的往方楚楚的院子而去。途中,遇到了管家和要來給柳芊芊看病的大夫。柳芊芊拒絕掉了管家的好意,依舊帶着人往方楚楚的院子直奔而去。
屋裡,方楚楚依舊無聊的拖着下巴等待着牀上倆人快點辦完事情。可她的耳朵卻在此刻突然聽到了屋外桂嬤嬤和春苗的說話聲。伴隨着桂嬤嬤和春苗這倆個清晰的說話聲,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也讓她全身一繃。
糟糕,柳芊芊那個女人怎麼來了?
要是等下夜辰朔下牀點燈了,看到他身邊躺着的人,那她的計劃不就失敗了嗎?
方楚楚想到這裡,冷汗頓時涔涔的往下掉,腦袋瓜開始高速的運轉起來。
而在這時,牀上那裡的夜辰朔也似乎聽到了屋外柳芊芊說話的聲音,猛的停下身上的動作,趁着黑摸索着牀上的衣服,披在身上,下了牀。
而在他之後,林妙雲更是比方楚楚還擔心事情的敗露,在夜辰朔下牀後,她直接抱着衣服,快速的從牀上跳下來,摸着黑奮不顧身的往屏風的方向顛跑去,不顧身後夜辰朔的叮囑聲。
方楚楚見到林妙雲跑過來,她一顆吊着的心這才稍微的放鬆了些。黑暗中和林妙雲交換了下眼神,她扯着嗓子向屏風外的夜辰朔揚聲道,“王爺,表姑娘來了,說不定她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您先出去看看,婢妾這裡換好了衣服,就馬上出去。”
她這話雖是情急之中胡扯出來的,但聽在夜辰朔的耳畔裡倒是多了一層羞澀的意味。女人嘛,總是害羞的。
他勾了勾嘴角,搖了搖有些沉重的大腦,繫好衣服上的領釦,開門向屋門口走去。
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屋外的夜風呼呼的吹着,吹的夜辰朔暈忽忽的腦袋好了許多,整個人的精神也不似先前的那般混沌。
春苗和桂嬤嬤還在理論。可憐的桂嬤嬤今晚接受了林妙雲的命令,怎麼都不敢輕易的放春苗她們進去。而春苗也仗着柳芊芊的勢,對屢次攔着她的桂嬤嬤極盡嘲諷之事,而柳芊芊則氣呼呼的站在一邊聽着春苗數落桂嬤嬤。
隨着屋門的打開,柳芊芊迅速的瞥了一眼屋門口,看到夜辰朔,她臉上的氣呼呼的神情立刻一轉,變成了垂眸委屈至極的神態。
夜辰朔踩着有些沉重的腳步緩緩的走到桂嬤嬤和春苗之間,眉頭上一絲蹙痕乍現,“怎麼回事?”說完他幽深的眼神又瞥見站在春苗身後的柳芊芊,臉上的蹙痕更加深了一分。
“芊芊,這夜裡風大,你不在屋裡睡覺,跑這裡來做什麼?”
柳芊芊拿着塊手帕邊拭着眼角的淚珠,邊把夜辰朔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見他髮絲凌亂,身上穿着的衣服的鈕釦也沒有繫好,這樣衣衫不整的他,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在她們來這裡前,夜辰朔和方楚楚孤男寡女在屋裡是怎麼樣**的。
柳芊芊心裡閃過一陣尖銳的鑽心痛,壓抑的長長抽泣了一聲,軟軟的喚了聲,“表哥……”
夜辰朔被她看到這樣的自己,心裡倒是孿生出一絲的愧疚,面色馬上一緊。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子,他也總不好向柳芊芊解釋什麼吧。所以又把目光放在春苗的身上,責備道,“不是讓你回去好好照顧芊芊嗎?現在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誰讓你領着她到這裡來的。
春苗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夜辰朔又看了一邊在低頭哭泣的柳芊芊,砸吧砸吧嘴脣,小聲道,“奴婢……知錯了!”她就是個倒黴蛋啊。
夜辰朔面容冷峻,冷哼了幾聲,“明天去找管家領家法。”擲地有聲的說完這話,他又大步的走到柳芊芊身邊,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輕輕的披在柳芊芊的身上,皺着眉頭,略帶責備的說道,“芊芊,你也是的。你本來就不舒服,好好躺在牀上就是了,幹嘛趁黑還跑這裡來呢,明天身體要是不舒服了,又得麻煩一回了?”
柳芊芊一怔,擡起她那雙淚眼朦朧的眼睛望着夜辰朔,似是不敢相信夜辰朔會對她說這樣的話。而且他在說這話時,身上還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方楚楚啊方楚楚,你個該死的賤人。
柳芊芊心裡歇斯底里的詛咒着。
春苗被夜辰朔罰了,這個時候自然不敢再上前說什麼話,至於桂嬤嬤和柳芊芊帶來的其他丫鬟,都是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垂着頭,不敢多說話。
而屋裡的方楚楚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也做姍姍來遲的模樣走出了房間,走到柳芊芊的身邊,給柳芊芊彎腰行禮作揖。
夜辰朔見她身上只披着一件單薄而陳舊的棉衣,一頭烏絲放下,只系一根白色的絲帶,俏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雙目炯炯有神,水盈盈的,明亮異常,讓他看了之後,胸口無端生出一股疼惜之情。又輕聲的問道,“你怎麼就只披着棉衣就出來了?”
面對他的關心,方楚楚大大方方,毫不避諱的笑了笑,輕聲道,“婢妾只是這麼一件外衣。”你不叫我穿這件衣服,難道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夜辰朔俊挺的眉毛微微一揚,想到剛纔在牀上她**噬骨的*聲,還有她那些膽大的挑逗與勾引手段,他心下微微一盪漾,開口說出來的話便柔和了許多,“明天本王讓管家找個裁縫給你重新做幾件衣服。”
“謝謝王爺。”方楚楚柔柔的一笑,又屈身給夜辰朔行了個禮,目光偷偷的往柳芊芊站着的方向看過去。
柳芊芊的嘴角微微下垂,眼眸裡迸發出火花來,恨不得下一秒便將方楚楚拆骨斷脛筋。
而夜辰朔眯着眼睛正好看到方楚楚的外衣領子的扣子沒有繫好。他嘴角微微向上彎了彎,低下頭,提醒道,“天冷,把領子的衣釦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