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邪術嗎?”歐陽雲華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我覺得並非什麼邪術吧……其實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因爲我不是閣主,所以每日阮青筠去的那個地方我是沒辦法進去的。”
“那這麼說,看來只有閣主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雲月汐皺起眉頭,有些無奈地說道:“歐陽青既然回來了,那麼你還是從清閣出來吧?不要繼續待在裡面了,可好?”
“汐兒,我若是現在離開,豈不是對不起母親當初做的一切?”歐陽雲華拉着雲月汐的手,堅定地說道:“阮青筠一直以來輪迴之舞解開了,其實根本就沒有。”
“我知道你不會那麼做,那是母親……”雲月汐頓了頓,終究還是忍痛開口道:“那是母親耗盡生命才做到的。”
“汐兒,其實母親一直以來都很疼愛你。”歐陽雲華聽到雲月汐也叫蕭婉母親,不禁笑着說道:“她若是聽到你叫她母親,一定會很開心的。”
“是啊……”雲月汐看着歐陽雲華,突然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可是話到嘴邊好似被蕭婉的名字擋住了一般,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歐陽雲華離開,歐陽灝軒進來纔算作罷。
“都說完了?”雖然天色不早,歐陽灝軒留在這裡多少於理不合,可他總是不放心雲月汐,所以纔沒有立刻離開。
“方纔總是想把真相告訴她,可是話到嘴邊還是說不出,想來是母親不願讓我說吧?”雲月汐口中的母親,自然是蕭婉,而非阮青筠。
“那就暫時不必說了。”歐陽灝軒摸了摸雲月汐的頭,低聲道:“桑鬼先生送信回來了。”
“怎麼說?”自從清閣莫名其妙的突然冒出來之後,雲月汐便開始讓桑鬼暗中調查以前的舊事,而桑鬼也認爲蕭婉的死跟清閣的出現有很大的關係,所以自然是不遺餘力的去調查。
“他說,他在燕州又碰到了那個上次交手的黑衣老者,只不過對方很顯然沒有認出當時易容的他,”歐陽灝軒拿出信箋遞給雲月汐,又說道:“他覺得那個黑衣老者很可疑。”
“那人行蹤不定,而且神秘莫測,還是讓他小心些比較好。”雲月汐打開信箋,仔仔細細地將桑鬼查到的消息看了一遍,隨後才遲疑地說道:“神秘高人?這是哪裡冒出來的?”
“不清楚,但是當年皇上、阮青筠和九王曾經一同去過燕州。”歐陽灝軒指着信箋上的一句話說道:“有人見過他們三個人,特別是阮青筠,因爲太過美貌一度被人當做仙女,所以那位老婦記憶深刻。”
“他們是爲了去拜訪一位隱世高人?”雲月汐皺起眉頭,不禁有些詫異地念叨:“燕州之地,隱世大家,怎麼咱們從來沒有聽過這件事?”
“據說那位隱世高人在見過他們三人以後便消失了。”歐陽灝軒將雲月汐遞過來的信箋燒掉,沉聲道:“這個人自此杳無音訊,如果不是當地人將其奉爲神靈,恐怕我們根本不會知道曾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
“那桑鬼可查到那人的長相?”雲月汐聽到歐陽灝軒這麼說,連忙說道:“桑鬼最擅長畫像,讓他把那人的模樣畫下來,然後讓暗閣去找。”
“不行,桑鬼也說了,沒有人見過那人的樣貌,因爲他一直戴着面具。”歐陽灝軒聳聳肩,攤開手說道:“他戴的面具就是掌管審判的那位,所以那個時候燕州出現了什麼罪惡之事,都不會上交官府,而是把犯人直接丟到那位隱世高人所住的山林之中,第二天就會看到那犯人……不過基本上都瘋了。”
“瘋了?”雲月汐託着下巴,有些奇怪地說道:“如果你說審判一個人,讓他斷手斷腳,或者死掉都有可能,爲什麼會是瘋了?”
“但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歐陽灝軒的手指點了點桌子,一字一頓地說道:“要麼活了很久不死,要麼被人發現的第二天就死了。”
“這人……難道根本不是在審判?”雲月汐這下明白歐陽灝軒所說的意思了,遲疑地說道:“難道他是爲了拿那些人試藥嗎?”
“你是大夫,應該更明白這一點。”歐陽灝軒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雲月汐的話,而且很明顯他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這麼說,那麼那個人很有可能根本沒死。”雲月汐說到這裡,不禁打個寒顫,如果真的如他們推測的那般,這位所謂的隱士高人一直都沒有死掉的話,那他現在在哪裡?
這可不同於她的重生,也不同於歐陽青的借屍還魂,那是真真正正活了好久的人啊……
“你先不要想那麼複雜。”歐陽灝軒見雲月汐有些擔心,不禁將她攬入懷裡,低聲道:“我們可以這樣想,也許他當時吃了藥沒多久就死掉了呢?”
“希望如此吧。”雲月汐點點頭,有些遲疑地問道:“灝軒,你覺得歐陽青他們會直接跟咱們真槍實刀地決鬥嗎?’
“沒到那一步。”歐陽灝軒擺擺手說道:“依照對自己的理解,他爲了贏得美人心,勢必會跟我來一場勢均力敵的皇位之爭,現在就看誰的手段更勝一籌了!”
……
“永生丸……”歐陽青皺了皺眉頭,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那是所謂的什麼東西,而且他不是歐陽青,當年的事自然是毫不知情,想要從皇上口中問出這件事的真相,很顯然還要費些功夫。
“怎麼,難不成你都忘了?”皇上的語氣有些詫異,很顯然對於歐陽青竟然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十分奇怪。
“忘了。”歐陽青臉色淡然,好似根本不想提起此事,其實他心裡當然明白,虛虛實實,才能讓人難辨真假。
“你怎麼可能忘記?”皇上看到歐陽青的臉色,有些無奈地說道:“老九,當年你我雖然因皇位爭執,可說到底你還是朕最好的兄弟,就算你忘記當年那件事,朕也不願怪你。”
“別說的那麼大度,換做是你躺在那裡試一試?”歐陽青冷嗤一聲,隨後有些不屑地說道:“被你們拿來當做試藥之人,你覺得應該記得清清楚楚來找你們報仇嗎?”
“你怎麼能這麼想,當初你不是也同意了嗎?”皇上聽到歐陽青竟然這麼說,頓時有些失落,看着他說道:“當初那前輩只願意將方法教給你,朕也沒有想到你在瀕死之時真的用了那個法子,而且還給筠兒留下了永生丸的方子,老九,當年那方子真的對嗎?爲什麼朕覺得自從筠兒吃了以後性情大變?”
“原來……當年那所謂的前輩是把方子教給了歐陽青?”歐陽青沉思道:“可是現在的他怎麼知道那永生丸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而且難道歐陽青和歐陽炎的關係沒有外人看上去那麼糟糕嗎?至少歐陽炎看到他的時候,根本沒有如臨大敵的感覺,難道他不怕歐陽青醒過來是爲了奪走皇位嗎?”
“老九,我知道你現在還恨朕,可是當年的事真的不是朕做的。”皇上看到歐陽青不說話,以爲他還是記恨當年自己被暗殺之事,不禁解釋道:“我與你自幼一同長大,關係自然匪淺,而且當年朕明知道你在表面上好像是跟朕爭奪皇位,其實暗中一直襄助朕謀求大業,朕怎麼可能派人去暗殺你呢?”
歐陽青聽到這裡,不禁微微一愣,原來歐陽青一直以來都並非想要成爲皇上?
可是老先生不是說當年二人是因爲爭奪皇位,九王最後失利,才被皇上派人暗殺的嗎?
“飛鳥盡,良弓藏。”其實對於當年的事,歐陽青自然是不可能多說什麼,先不說他本身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就是現在的情況來看,很顯然跟他一直以來的認知是完全不同的。
“老九,當年你我曾經磕過頭,發過誓的!”皇上對於歐陽青不相信自己似乎十分心痛,搖着頭說道:“所以這麼多年就算朕後來知道筠兒想要復活你,也從未阻攔過,爲的就是希望你有一日真的能夠活過來,而朕能親口跟你解釋這件事,當年的事……不是朕做的!”
“你說我就要相信?”歐陽青微微一樣沒,隨後冷淡地說道:“若不是你,我的王妃……”
再這樣的情況下,歐陽青已經開始秉承着多說多錯的原則,所以乾脆就說一半留一半,但是又從稱呼上改成了我,讓皇上以爲他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相信了他的說辭。
“老九,當年九弟妹生下歐陽凌雲結果遭到殺手暗殺的時候,朕正在收拾宮中的叛黨餘孽,朕可以發誓,從未派人去暗殺過九弟妹,否則天打雷劈。”皇上信誓旦旦的發誓,眸光坦誠,很顯然當年那件事真的不是他做的。
可那又是誰下的毒手?
“你不做,不代表太后不做。”歐陽青看到皇上那副神情,倒是相信了他的說辭,可是腦海中猛地閃過太后派人追殺九王遺腹子的事,不禁冷嘲道:“難道你沒有告訴她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