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新宇沒想很多,他也知道其實自己問這個問題挺沒意思的,畢竟不管最後的答案是什麼,都足夠讓他傷心。
可就當他是自私的,想要問一問理由,然後讓自己死心可好?
“沒有理由。”雲月汐淡淡地開口道:“只因爲是他,所以纔會如此。”
你看,這理由真的比列舉他的一堆好處還要傷人。
假如雲月汐能說出歐陽灝軒的好來,那麼他說不定還可以說,也許我可以做的比他還好。
可是人家說了,只是因爲是歐陽灝軒,那他連靠近的可能都沒有了。
“汐兒,希望你可以幸福。”歐陽新宇到底是君子,沉默許久之後緩緩開口道:“我是真的喜歡你,所以以後若是他欺負你了,你記得告訴我,我一定會替你收拾他。”
“謝謝宇哥哥。”雲月汐終於露出了笑意。
她知道也許這樣對歐陽新宇太過殘忍,可是在感情之中本就應該涇渭分明,模棱兩可只會讓別人更加受傷。
快刀斬亂麻雖然痛苦,但以後相處起來彼此也會輕鬆很多。
“傻丫頭,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宇哥哥。”歐陽新宇知道雲月汐的性子,若是今日不說清楚,也許這個姑娘大抵是不會再理會自己的。
喜歡一個人便是簡單明瞭,從不會與其他人曖昧不清,歐陽灝軒真是好福氣啊……
“宇哥哥,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在外頭也要照顧好自己。”退回到朋友之間相處,雲月汐倒是覺得舒服了許多,整個人也不像剛纔那般冷冽,反倒是多了一些這個年紀纔有的俏皮。
“我知道你的性子,若是我今日不找你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理我?”歐陽新宇這一刻心底雖然苦澀,可興許是回京以後見不到雲月汐,反倒是明白了她的心意,多少也有些釋懷了。
“宇哥哥這話可說錯了,這段時間一直沒有閒着。”雲月汐笑着說道:“你也知道,最近京城的事情太多了。”
“那倒是,先前我聽聞你離開雲家的事,便想着這次回來跟你說一說,若是你同意便將你帶回邊城去,這樣也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歐陽新宇這個時候說起自己的打算還是會覺得有些尷尬。
可是在他看來,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爲,總歸要把自己之前的打算都告訴雲月汐,讓她明白不管以後如何,他都會站在她的身後保護她,僅此而已。
“這世間總歸有太多不如意的事。”雲月汐也明白歐陽新宇那直白的性格,所以也不會多想,當下搖搖頭說道:“宇哥哥你還是快些離開京城比較好,現在暗潮涌動,實在不是久留之地。”
“說起這件事,我倒是十分納悶,小蘇原先從不酗酒,怎麼這次回來突然就變成這般頹廢的模樣?”歐陽新宇看了雲月汐一眼,突然恍然大悟地說道:“難道他也是爲情所傷?”
兒時歐陽雲蘇因爲喜歡雲月汐還和歐陽新宇打過架的,所以歐陽新宇以爲歐陽雲蘇是因爲雲月汐選擇了歐陽灝軒所以纔會如此傷懷,不禁搖頭嘆息道:“小宇這樣可不對,雖然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也要學會釋懷纔好,作踐自己的身子平白讓人家姑娘爲難。”
雲月汐被歐陽新宇的話簡直要逗笑了,只不過她當然也不能告訴歐陽新宇,歐陽雲蘇之所以這樣,只不過是爲了麻痹皇上而已,讓皇上以爲他自從帝師和母妃走了以後對皇位再沒有念想,而且就算爲情所傷,那也必然不是爲自己啊……
“宇哥哥,你不必擔心蘇王,以後我會好好勸勸他的。”雲月汐微微一笑,隨後說道:“宇哥哥你什麼時候離開?”
“大概也就是這兩日。”歐陽新宇臉色一紅,低聲道:“其實那沈家遭逢大難,我雖然覺得有些惋惜,但心底又多少有些慶幸,因爲我實在不願與那般算計別人的世家相處,平白惹得滿心不悅。”
歐陽新宇的性格說好聽點叫做直白,說不好聽的那就是一根筋,這種人最不喜歡陰謀詭計,凡事都喜歡依據自己的心情和喜好來評斷。
這樣的人簡單,也格外護短,就好像他初入京城就派人去砸了雲家,無非是覺得雲月汐之所以離開雲家是被那些人逼迫的沒有辦法了,那麼他當然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們,但是這樣的人同樣也容易被人利用。
歐陽新宇不喜歡沈若,但是又苦於沒有辦法應對,如今沈家沒了,他雖然覺得有些惋惜,但心底還是鬆了口氣,可又覺得說出這樣的話來好似不妥,自然是頗爲糾結。
可想起上一世歐陽新宇的結果,雲月汐不禁有些憂心地開口道:“宇哥哥,今後我若是有什麼事情必然會讓我身邊親近之人去給你傳信,你萬不要相信其他人的說法,你可記住了?”
“你親近之人?”歐陽新宇看了紅袖一眼,擡手指着紅袖說道:“那就讓她去吧,別人我也沒有見過。”
“那……也好。”雲月汐對歐陽新宇的性子沒有辦法,但這一點也好,歐陽新宇認死理,那麼以後除了紅袖帶過去的消息他會相信,這樣就無形中也減少了不少危險。
“小姐,奴婢打斷一下。”紅袖看到雲月汐點頭之後,連忙說道:“若是有人冒充奴婢去給宇王殿下傳信,那該如何是好?”
“你說的有道理。”歐陽新宇沒等雲月汐回話,反倒是看向紅袖說道:“本王就寢前有在心底背三字經的習慣,以後若是你見到本王,先告訴本王此事,那便能確定你的身份真假。”
“這……”雲月汐眨眨眼看向紅袖,發現紅袖果然忍着笑意,心裡不禁哀嘆,爲什麼宇王有這麼奇怪的習慣?
休息之前難道不應該放空心思,以便進入休息的狀態嗎?
所以爲什麼要背三字經?
紅袖真的是好不容易纔忍住笑意,點點頭應道:“奴婢知曉。”
雲月汐白了紅袖一眼,大意無非是你幸好沒有笑出來,否則的話還真是讓人平白看了笑話。
就在這時,小二已經開始上菜,紅袖幫着佈菜的時候突然眉頭一鎖,隨後側頭看了雲月汐一眼。
雲月汐微微揚眉,也看了紅袖一眼,紅袖便繼續幫着小二往桌上佈菜,沒有再多言。
等到小二走了,雲月汐才拍了拍手,沉聲道:“看到是誰做的了麼?”
這時,紅憐也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對着雲月汐說道:“是姚玉影身邊的丫頭,在樓梯上碰到了送菜的小二,那小二並無功夫在身,因此並沒有察覺。”
“姚玉影……”聽到紅憐這麼說,雲月汐皺了皺眉頭,冷聲開口道:“我本以爲是個安分的主,沒想到竟然還是個故意尋仇的……另外,以後凡是雅座的菜都不要安排這樣的人送了。”
凡是在雅座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讓這些不會武功的人送,萬一出了什麼事,定然會給逍遙樓惹麻煩,雖然逍遙樓不怕麻煩,但平白讓人心情不虞。
紅憐立刻應聲,又想起什麼說道:“先前姚玉影曾經派人去請殿下,而且之前小姐來的時候,是有人盯梢的。”
“還真是一點也不閒着。”雲月汐冷哼了一聲,心底已經有了些許不快。
有的人,天生就是死對頭,就好似姚玉影和雲月汐。
上一世,姚玉影差一點就成爲了雲月汐的魂器,這一世還未見面就已經有了私仇。
雲月汐念在上一世的恩怨,總想禮讓三分,卻沒想到換來的反倒是對方的得寸進尺,那麼既然如此,想必自己也不必手下留情了吧?
雲月汐做事,向來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都被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若是不反擊,這事兒也太讓人噁心了!
“怎麼了?”歐陽新宇聽到他們的對話,這纔有些後知後覺地問道:“這菜有什麼問題嗎?”
“宇哥哥,恐怕是有人想要陷害你我了……”雲月汐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搓着手指淡淡地說道:“紅憐,送宇王殿下去另一間雅座,我倒是要看看這姚家的人到底想做什麼。”
“汐兒,我怎麼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裡?”這會歐陽新宇也知道原來雲月汐來赴約竟然被人盯上了,當下有些不悅地說道:“若是出了什麼事情……”
“宇哥哥,你聽我的就好。”雲月汐笑了笑,開口說道:“你現在跟紅憐先離開,這裡是灝軒的地方,到處都是我的人,你不用擔心。”
“那……好吧。”歐陽新宇一想也是,當下點點頭,起身隨着紅憐從密道離開。
可沒一會紅袖又追了上來,低聲對紅憐道:“小姐讓你立刻送宇王殿下回府。”
紅袖說完,又轉頭對歐陽新宇說道:“宇王殿下,小姐說如果殿下在京城沒有什麼事情,最好今晚就離開京城,娘娘在宮裡她會派人保護,請殿下一切放心。”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歐陽新宇聽到紅袖這麼說,頓時有些擔憂地問道:“我這不過剛剛離開,爲何突然這麼着急安排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