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發現了不同的地方?”歐陽灝軒聽到雲月汐這麼說,頓時明白,所有人都以爲雲月汐是因爲太過傷心,所以一蹶不振地躺在牀上,不肯做任何事,可其實她也藉着這段時間仔細考慮了前後的因果。
“我不但發現了不同的地方,而且我發現了一個我一直以來遺忘的人。”雲月汐嘴角浮起一絲苦笑,看着歐陽灝軒問道:“你可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前世你因爲中毒離開京城以後,所有人都傳聞雲隱死了,可是有一個人始終認爲你沒死,而且一直鼓勵我你會回來救我,也正是這個原因,我一直都在堅持,哪怕受再多苦,我也沒有放棄。”
“我記得,可你一直沒有說是誰,難不成……是我們熟悉的人?”歐陽灝軒心一沉,突然有些不好的感覺。
“其實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之前我一直在找那個人,我一直以爲也許那個人是不存在的,結果因爲這件事,我發現原來那個人一直隱藏在我們身邊。”雲月汐嘆口氣,淡淡地說道:“徐嬤嬤。”
“徐嬤嬤?”歐陽灝軒皺起眉頭,不解地說道:“徐嬤嬤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你說太后爲什麼會懷疑你是九王的遺腹子?”雲月汐看着歐陽灝軒,緩緩開口道:“先不說你在樣貌上根本和九王完全不同,之前的軒王根本就是不受寵,太后怎麼會突然在你嶄露頭角的時候就懷疑上你了呢?”
“你是說,其實是徐嬤嬤故意將一些線索告訴了太后?”歐陽灝軒倒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因爲在他的印象裡,他跟徐嬤嬤連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怎麼就讓徐嬤嬤懷疑了呢?
“這一點只能問過太后才行了。”雲月汐搖搖頭,很顯然也並不確定這件事,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徐嬤嬤是阮青筠的人。”
“因爲皇上殺了她的兒子,所以纔會進入清閣,替他們報仇嗎?”歐陽灝軒點點頭,贊同的說道:“的確,徐嬤嬤應該很憎恨皇上,可是她爲什麼要對付我?”
“她不是爲了對付你,她只是那個時候並不知道你的身份,而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毀掉皇上所有優秀的兒子,所以歐陽雲蘇會中毒,而你會被太后懷疑,屢次遭到刺殺。”雲月汐想到那一日突然發現徐嬤嬤有問題的時候,她真的吃了一驚,要知道秦信跟自己聯手的事,她不是不知道,那麼她爲什麼還支持?
很顯然,她也恨皇上,恨太后,那麼她爲什麼又要害歐陽雲蘇和歐陽灝軒呢?
因爲皇上和太后殺了她的兒子,所以她也要殺掉皇上的兒子報仇,可是皇子那麼多,爲什麼偏偏選擇他們二人?
其實要仔細想想,也很簡單,因爲歐陽樂楓那個時候雖然有皇后護着,可是平日裡辦事偏執,而且與歐陽餘韻爭的你死我活,就算她不出手,估計二人總有一個會敗在另一個手裡,坐收漁翁之利這樣的事誰不願意做呢?
而歐陽新宇遠在邊關,她自然是暫時對付不了,所以她最先出手對付的就是歐陽雲蘇,至於誰給帝師出了那樣一個以毒攻毒的主意暫時不知,但是歐陽灝軒突然在皇上面前展露風采,自然也引起了她的主意。
只是歐陽灝軒向來謹慎,想要下毒是不可能了,所以她故意留下了線索,讓太后誤以爲歐陽灝軒是九王的孩子,太后自然會親自料理歐陽灝軒。
“如果這麼說,當初她對付歐陽凌雲定然也是同樣的理由,只要皇子全部死光,那麼等到皇上百年之後,唯一有皇室血脈的……就只剩下秦信了。”歐陽灝軒微微嘆了口氣,低聲道:“汐兒,你若是不喜歡這裡,我帶你離開,讓她們去爭個頭破血流好了。”
“灝軒,先前徐嬤嬤偷偷去看我的時候,我只是不想多言,所以就裝作睡着的樣子,她也許是因爲我睡着了,所以有些放鬆警惕,跟紅袖說了一句地方的方言,偏生上一世我就是從那個人口中聽到了同樣的一句話。”雲月汐看着歐陽灝軒說道:“我也希望自己只是幻覺,可當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向她的時候,分明看到徐嬤嬤有一絲慌亂。”
雖然很快掩飾過去了,但是很顯然,徐嬤嬤是不希望她聽到她的方言,那又是爲什麼呢?
“你說的那句方言,跟阮家來自同一個地方。”歐陽灝軒起身走到雲月汐面前,握着她的手說道:“汐兒,京城太危險了,我感覺阮青筠根本不是要毀了皇上,我總感覺她有更大的陰謀,你……離開這裡好不好?”
越是接近真相,歐陽灝軒就越緊張,因爲他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所以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雲月汐。
“灝軒,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雲月汐擡起頭看着他,認真地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一起面對,而且不管是阮青筠還是徐嬤嬤,就算我們離開了,她們也不會放過咱們的,難道咱們一直躲着他們嗎?”
“可是你也看到了,連姚玉影都敢明目張膽地到我府上來想對我下蠱,你應該知道清閣很顯然是有恃無恐了。”歐陽灝軒扶着雲月汐的肩膀說道:“我從來都不擔心自己對付不了他們,可是我怕……”
姚玉影這個人之所以留着,說到底還是因爲歐陽雲華之前留下的話,只說姚玉影這個人對她還有用,否則不管是歐陽灝軒還是雲月汐,早派人直接殺了她,還會留着她上躥下跳?
可惜,人家好似根本不知道,反而是一副任憑我怎麼折騰,你們還是不敢拿我怎麼樣的德行,還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你不用擔心,秦信應該不知道徐嬤嬤的想法。”雲月汐擡起手,輕輕摸了摸歐陽灝軒的臉,微微一笑說道:“而且咱們現在還不確定的事有很多,興許這些都是推測呢?”
“是不是推測,去問問太后就知道了。”歐陽灝軒瞭解雲月汐的性子,若是不查個水落石出,或者是不爲阮家報仇,她是不會離開的,所以他只能壓下心中的不安,只想着今後要再多派些人保護雲月汐。
“灝軒,如果有一****消失了,過了沒多久被阮青筠派來的人趁虛而入,你還會認得我嗎?”想起歐陽雲華跟自己說起阮青筠最近不知道在研究什麼,很少離開清閣,雲月汐不禁摸着冥玉墜有些認真地問道。
“認得。”歐陽灝軒聽到雲月汐竟然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只以爲她是被連日來的真相觸動,當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那我們就說好,如果有一日發生了這樣的問題,回來之後你就問我一個問題,如果我答上來了,那就是我,如果答不上來,那就不是我,反之如果你回來沒有問我這個問題,那麼就說明你也是假的。”
“那我們要想一個平日裡不容易想到的問題。”雲月汐聽到歐陽灝軒這麼說,頓時仔細想了又想,許久才說道:“到時候我會說,一世再遇,與子成說。”
“生死相依,君心不負。”歐陽灝軒將雲月汐抱在懷裡,低聲道:“汐兒,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現在已經不再是奪嫡之爭的問題了,因爲阮青筠只怕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的。”
一世再遇,與子成說,生死相依,君心不負。
這個時候的歐陽灝軒還不知道,他的不安在不久的將來成爲了現實,偏生最先出了問題的是他自己,如果他知道,也許他根本不會離開雲月汐一步,當然那些都是後話。
……
就在歐陽灝軒和雲月汐打算去皇宮找太后的時候,阮青筠卻意外出現在了歐陽樂楓的東宮之中。
“阮青筠?”自從阮家出事,皇上的心情就十分不好,以至於王家毀滅的很快,而他也備受牽連,以至於皇上讓他在東宮面壁思過,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可是歐陽樂楓心裡十分明白,哪裡是他做錯了什麼?
下次再出去估計是什麼時候皇上心情好了,那麼他自然就被放出來了,可是這一等二等,竟然等了接近一個月!
說真的,其實歐陽樂楓也等得有些心焦,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沒有等來皇上竟然等來了阮青筠!
“看來,小太子還沒有傻掉。”阮青筠面無表情地坐在了歐陽樂楓的對面,打量了他一番說道:“他說不讓你出東宮,你就不敢出去?堂堂一國儲君還就這點出息?”
“本宮已經不是太子了。”歐陽樂楓雖然不知道阮家的事跟阮青筠有關,可說到底一個女人能從那麼多想要殺了她的人中活下來定然不是善茬,所以即便是平日裡有些偏執的歐陽樂楓也十分謹慎地說道:“不知道你今日來所謂何事?”
“怎麼,你這東宮來不得?”阮青筠眸光一凜,看向歐陽樂楓說道:“其實我今日來,是爲了……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