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無憂大喜過望,也忘了自己虛脫的事實,一把將輕雲染橫抱起來奔出了冰室。
奔出冰室之後,百里無憂抱着輕雲染躺在了草堆之上,他伸手捋了捋輕雲染的墨發,聲音仍舊顫抖:“然兒,現在還冷麼?”
輕雲染意識還不是很清楚,身子雖然還不太緩和,卻也沒有方纔那般冰冷了,聞言,她輕聲道:“好一些了……”
百里無憂將她的身體緊緊地圈在自己的懷中,大掌叩在她的頭上按在自己的胸口,好讓她取暖。
又過了一會兒,輕雲染的意識似乎漸漸恢復了,在他懷中悶哼了一句:“好悶。”
“好悶?”百里無憂似乎有些傻了,呆了一下方纔反應過來輕雲染在說些什麼,遂急吼吼地撤開了身子,將輕雲染的臉轉了出來,一旦轉出來方纔發現輕雲染的臉已經憋得微微發紅了。
“我真是該死,太激動了,竟是把你捂得這般地緊。”現在的百里無憂哪裡還有帝王的威嚴,直摟得輕雲染心肝寶貝地疼着,帶着薄繭的大掌不斷爲她撥開額前的髮絲。
鬆開之後,輕雲染瞬覺周身氣血順暢了許多,她慢慢睜開了眼睛,入眼瞧見的便是一片明黃。
那樣刺眼的顏色,讓她腦部隨之一頓,爾後便是用盡力氣死命地朝外推開:“百里正德,你放開我!”
出口的話語與她溫柔的面容截然相反,讓百里無憂的心驟然冷到了極致,不過,凍過之後方纔發現,她喊的人不是自己,遂又將準備撤回的手臂再度圈住了輕雲染:“然兒,我是文鶴啊。”
文鶴乃是百里無憂的字,只有最親密的人才會這樣喚他,這些最親密的人包括他的父皇母后,還有便是然兒了。
“文鶴?”輕雲染顯然不太相信身旁人的話,轉過眼眸定睛凝神看了許久,模糊的雙眼方纔漸漸清明。
眼前的人有着英俊的面容,修長的眉毛斜飛入鬢,卻不再有當年的容光煥發,他的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紋路。
他真的是文鶴。
這時的她方纔想起,百里正德已經死了,百里無憂繼承了大統,成爲了雲盛國的皇帝。
“然兒,你瞧瞧我,我真的是文鶴啊。”百里無憂握緊了她的手,生怕自己一個疏忽,她就要從自己的懷中消失一般。
輕雲染眼眸眨了眨,再度凝神看了他半晌方纔說道:“文鶴,真的是你,你怎麼變成了這樣?你的眼角怎麼有皺紋了?”
說話的時候,忍不住伸手觸上了他的容顏。
百里無憂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臉頰之上,解釋道:“然兒,現在已經是武德十五年了。”
“武德十五年了?不是武德元年?”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被刺殺的那一夜,怎麼轉眼就過了十四年了呢?
時間都去哪兒了?
百里無憂聽聞,心口一痛,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兒,一切都過去了,已經過去十四年了,現在沒人可以傷到你了,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