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句話也沒說,凌厲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他將目光定格在了楚子銘的身上。
楚子銘本就感到無比的緊張和害怕,如今被皇帝這般冷眼看着,他更是感到一陣寒意竄上頭皮。
“還不跪下!”突然出聲,皇帝厲聲呵斥道。
立馬,楚子銘撲通一聲跪下,低埋着頭,不敢擡頭看他一眼。而他的雙眸中,卻帶着無法掩藏的憤怒和恨意。
他以爲自己的計劃很完美,可他沒想到,皇叔會和太子在一起,並當場識破了自己的陰謀。
“你還有何話說?”冷眼看着楚子銘,皇帝沉聲道,語氣中帶着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事已至此,楚子銘還有什麼可說的?陰謀被拆穿,自己已落到這個地步,就算說再多,在皇帝看來,都只是狡辯而已。
緩緩擡頭,他帶着最後一絲希望,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母妃,接着又看向了楚昭明。
可是,發現他看向自己,楚昭明當做沒看見,直接移開目光看向了別處,根本不理會他。
這下,楚子銘不悅了,原本不打算辯解的他,突然出聲道:“父皇,兒臣之所以會這麼做,全都是受了大哥的挑唆!”
這一句話,讓衆人驚住了,大家齊齊將目光投向了楚昭明,就連楚青歌和楚寒殤也都不約而同露出詫異的神色。
這事居然和楚昭明有關?
還真是沒看出來啊!
見大家都用懷疑的目光看着自己,楚昭明着急了,不滿地看向楚子銘,沉聲道:“四弟,你就算要爲自己開罪,也不能這麼冤枉我吧?”
可楚子銘卻不理會他的抱怨,繼續道:“都是因爲你,是你告訴我,太子和寧嬪之間有貓膩,一直都是你在旁邊煽風點火!”
楚昭明表現得很無辜,聽了楚子銘這一番話,他只覺得好笑,可又不能真的笑出來,因此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奇怪。
“四弟,我何時說過太子和寧嬪有貓膩?就算昨日寧嬪在亭子裡彈琴時,我也的確在場,可並未說過任何懷疑的話啊!”
楚子銘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看向他的目光也充滿了憤怒,可心中更多的是在懊惱自己。
他的確沒這麼說過,可話裡話外,卻都是這個意思。
而且今日宴會開始前,大哥還告訴他,他親眼看見太子和寧嬪在花園裡有說有笑。
還特意告訴他,千萬別誤會了,太子和寧嬪之間並無不可告人的秘密。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不是再明顯不過嗎?
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不過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
現在他的計劃失敗,而他這個棋子沒了用處,對方當然要棄他於不顧了。
也怪自己太笨,因心中對太子十分不滿,充滿怨念,纔會被人輕易利用。
可是現在,不管他多說什麼,大家都不會相信他,因爲,所有的事實都指向他,是他故意陷害太子。
“四弟。”楚昭明收起了無辜的表情,目光定定地看向他,“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大哥什麼爲人,你還不清楚嗎?你如此污衊我,我真的很痛
心。”
“大皇子。”不等楚子銘開口,馨妃先一步說道,“四皇子不會無緣無故冤枉人,他會這麼說,自然是有他的依據。”
“是嗎?”扭頭看向馨妃,楚昭明微微一笑,漫不經心道,“剛纔太子所蒙受的冤屈,又是誰一手造成的呢?”
一番話,將馨妃堵得啞口無言,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憤怒。
她很瞭解自己的兒子,即使四皇子再看不慣太子,即使他的確有想當太子的野心,可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就做出這種污衊太子的事。
而原本身爲當事人的楚青歌,十分愜意地看着這一羣人爭執不休,一付好整以暇的模樣。
她也很想知道,楚子銘到底有沒有受到楚昭明的挑唆?
不過,不管有沒有挑唆,楚昭明也已經被她列入了她的黑名單中。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他真的沒有半點陷害自己的意思,她自然會將他從黑名單中剔除。
楚寒殤也是一副閒散的模樣,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位皇子爭執不下。
只是,這二人的段數都太低了。
居然會想出這麼拙劣的招數來陷害太子,這不是明擺着自己挖坑自己跳嗎?
陷害之前,也不知道先打聽清楚太子身邊都出現過什麼人。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看清楚了不少人的心思。
“夠了!”皇帝突然出聲,打斷了二人的爭執,語氣嚴厲地罵道,“都給朕閉嘴!”
手中緊緊握着楚青歌的那枚玉佩,皇帝面色嚴肅陰沉地盯着楚子銘,那凌厲的目光中充斥着失望。
“四皇子狼子野心,圖謀不軌,竟做出污衊太子的事,朕實在心寒!”咬牙冷聲道,皇帝突然拔高嗓音,傳召侍衛,“來人!把四皇子這大逆不道的逆子押入天牢!永久拘禁!”
見狀,楚子銘慌張了,跪行向前,急忙求饒道:“父皇,兒臣知錯了,還請父皇放過兒臣,原諒兒臣這一次吧!”
馨妃和楚子萱也慌了,齊齊起身跪下,均是一臉緊張擔心的模樣。
馨妃更是急忙開口求情道:“皇上,四皇子是您的兒子呀!您怎能將他永久拘禁呢?就算四皇子犯了錯,您也要改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呀!”
“父皇,哥哥只是一時糊塗纔會做錯事,還請您原諒他這一次,擇輕處罰吧!”楚子萱也着急地求情。
若是四皇子真的被永久拘禁在天牢之中,那……那她們母女倆在宮中的地位也會受到影響。
都說母憑子貴,這些年來,馨妃之所以能一步步成爲後宮中地位最高的嬪妃,除了自己的手腕,也多虧她有楚子銘和楚子萱這一對兒女。
可若是皇帝真的一點不念親情,那她們可該怎麼辦呀!
“一時糊塗?改過自新?”皇帝嗤笑一聲,面色依舊嚴厲非常,“朕這就是在給他反省的機會!”
“父皇……”楚子銘都快哭出來了,繼續跪行向前,一把抱住皇帝的右腿,乞求地說道,“父皇,兒臣真的知錯了,您就原諒兒臣吧。”
見他似乎是真心知道自己錯了,再加
之馨妃和楚子萱又一直在磕頭求情,皇帝的心中微微有些鬆動。
畢竟,他始終是自己的兒子,血濃於水的親情。
可話已出口,他若是就這麼鬆口了,那他皇帝的威嚴還何在?
擡腳,一腳踹開楚子銘,皇帝冷哼一聲道:“就算要求情,也不是向朕求情!”
說着,他微微擡眼看向一臉閒適的楚青歌。
聞言,楚子銘稍稍愣了愣,但立馬便明白過來,也顧不得其他,他挪動雙膝,跪行到楚青歌的跟前,一把扯住她的長衫下襬。
“太子,我……我不該做出這種對不起你的事,你就大人有大量,替我向父皇求求情吧。”
楚青歌揹負着雙手,白皙俊俏的臉蛋上,始終是一付平靜的神色,並未因爲他的求情,而有半分的情緒波瀾。
微微垂眼看向跪在自己跟前的楚子銘,她輕啓紅脣道:“四皇子知道錯了?”
見狀,楚子銘以爲有戲,趕緊點頭道:“我知錯了,我不敢陷害太子,我有罪!”
說着,他還煞有介事地給了自己一耳光,那聲音清脆得讓衆人心顫。
嘴角邊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楚青歌看向他的目光,卻充斥着鄙夷。
四皇子平日裡不是挺囂張的嗎?不是一點也不把她這個太子放在眼裡嗎?
可現在呢?
聽說要被永久拘禁,就不顧一切地跪在她面前,放下自尊向她求情。
說到底,人都是善變的!
“既然有罪,那自然該按律處置。”右手輕輕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她擺出一付沉思的模樣,輕聲道,“不知故意陷害太子,是個什麼樣的罪名,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呢?”
“陷害太子是大罪。”她的話音剛一落,就聽楚寒殤慢悠悠地說道,“按罪當誅!”
簡短的四個字,讓楚子銘頓時間愣在了當場,本就充滿恐懼的臉上,此時唰的變得慘白。
不僅是他,就連馨妃和楚子萱也都被嚇住了,馨妃更是險些暈倒,幸好楚子萱及時扶住了她。
連攝政王都開口了,若是攝政王開口,只怕連皇上都要聽他的吧。
難道……她的四皇子真的要被處死嗎?
“皇叔,幹嘛說得這麼嚴重?”忽然,楚青歌輕笑出聲,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看都把四皇子給嚇傻了。”
說完,她還佯裝不滿地瞪了楚寒殤一眼。
看出了她眼中那狡黠得意的神情,楚寒殤一陣無奈,只得附和着說道:“本王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聞言,楚青歌立馬擺出一付受驚嚇的樣子,還煞有介事地看了楚子銘一眼,而楚子銘早已被嚇得呆若木雞了。
“唉,四皇子與本太子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今次也只是一時糊塗纔會做錯事。本太子又豈是不顧念親情的人呢?”
楚青歌說得很語重心長,一付痛心疾首的惋惜模樣,而楚寒殤卻分明看見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父皇。”擡眼看向皇帝,楚青歌嚴肅地說道,“不如,就罰四皇子重打一百大板,然後讓他在靜思殿面壁三個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