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眉託着腮,一臉的羞紅,想到剛纔那個登徒子,險些就要吻到自己了,怎麼就感覺那麼羞羞的,而且又怪怪的?
甩甩頭,到了妝臺前,透過那有些模糊的菱鏡,看到了自己尚顯稚嫩的臉龐,似乎是還略有那麼一點點的嬰兒肥。
嘟了嘟嘴,伸手拍拍自己的臉頰,“真是不知羞,你才十四呢,擱在了前世,這分明就是早戀呀!”
話落,又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差青枝打了盆水,心不在焉地洗了臉,這才感覺好多了。
“小姐,真的要讓老夫人幫着咱們準備禮物嗎?若是那東西不得體,豈不是反倒害了小姐?”榮嬤嬤到底是年紀大一些,考慮問題也更爲周到一些。
“不怕!我就怕老夫人不想着害我呢。”
榮嬤嬤一怔,這是什麼話?
“老夫人這些年,也沒少拿銀子貼補她的孃家吧?當年也不過就是一個小門小戶的人家,聽說現在,在這大興城裡,可是頗有名氣呢。”
“回小姐,老夫人幫襯着孃家,這也是衆所周知之事,不過是都不稀得擺到明面兒上來說罷了。”
顧輕眉不太注意形象地蹺起了二郎腿,“也讓他們快活地夠久了,我們顧家的東西,就是顧家的。哪怕是不想要了,不屑要了,那也得是我顧家人自己扔出去。若是有人敢上門來偷,那可就別怪我心狠了。”
榮嬤嬤沒明白什麼意思,一旁的青梅眼珠子倒是轉地歡。
“小姐,您可是想着要對付賈家?”
賈家就是老夫人的孃家,這幾年,可沒少從顧家拿東西來支撐門面呢。
“我聽說,賈家的小姐,這次也收到了湘華郡主的貼子?”
“回小姐,正是。只怕,也是因爲賈家的二老爺纔到了吏部做事兒的緣故。”
“呿,小小的一個吏部侍郎,還真拿自己當盤兒菜了!”
話落,差人備了車,然後就帶着幾個丫頭出門了。
在興城有名的幾家首飾鋪、玉器行轉了轉之後,便去了一家茶樓裡頭歇腳。
“叫八兩進來說話。”
“是,小姐。”
八兩掀了簾子進來,笑眯眯地行了禮,眼睛不大,這一笑,就跟沒長眼睛似的。
顧輕眉掃他一眼,“真醜,你以後還是別笑了。”
八兩的笑容一僵,然後撇撇嘴,很是委屈道:“小姐,上次是您說小的要多笑笑纔看着喜氣的。”
“嗯,現在本小姐看着太醜了,有礙食慾,所以以後不許笑了。”
“是。”八兩哭着一張臉,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行了,你現在去……”
顧輕眉簡單地交待了幾句,然後就倚窗而坐,準備看好戲了。
這間茶樓的對面,就是興城近兩年剛剛做起來的一間有名的玉器行。
聽聞這家店裡頭的生意極好,不能說是日進斗金吧,那也絕對是很賺錢的。
不多時,便聽到了底下有吵鬧聲傳來,很快,玉器行的周圍,就圍觀了不少的人。
“好呀,我原以爲你們是做的正經生意,想不到竟然是竊賊!竟然盜了我們定國公府的東西,還公然擺在了這裡叫賣,你們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
這會兒說的理直氣壯的人,自然就是八兩了。
那玉器行的掌櫃,何曾見過這等的陣仗,連忙的求爺爺告奶奶的。
“來人,將東西拿上,綁他們去京兆府。”
八兩是得了顧輕眉的令,有備而來。
這一喊,呼啦啦地,十幾名護衛便圍了上來,有的拿東西,有的綁人,直接就將人給推搡了出去。
等賈家的人得到消息的時候,這人都已經進了公堂了。
“大人,誤會,這是誤會呀。這些東西都是我們賈家的,怎麼可能會是盜竊得來的?”
八兩冷哼一聲,“大人,小的已經派人去請我家大小姐了,還有,當初但凡是皇上賞賜下來的東西,可都是有着內侍省抄錄的單子,更有着宮內的印鑑,作不得假的。”
京兆尹一聽,此事十有八九是顧家的老夫人將東西給竊了出來,據爲己有,然後再送給了賈家來填充門面了。
京兆尹的臉色一沉,這可是御賜之物,除了金、銀之外,其它的賞賜,是隻可以傳承,不可以買賣的。
如今這賈家好大的膽子,不僅將東西據爲己有了,竟然還敢擺到了明面兒上去叫賣,大賺黑心錢,這等不下一兩銀子本錢,卻能賺到上千兩甚至是上萬兩的銀子,這簡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很快,賈家的大老爺也過來了,他不是官身,可是想着自己的二弟那可是吏部侍郎,總不能眼睜睜地瞅着他們賈家被人欺負吧?
能坐上京兆尹這個位置的,那都非等閒之輩!
坐鎮京師,必然是官聲直正之人。
如今這一位,自然亦是如此。
很快,顧輕眉便派了自己身邊的嬤嬤過來,手上拿的,果然便是當初賞賜物品時的單子。
這一查驗,賈家還有什麼可說的?
便是賈二老爺來了,這會兒也只覺得丟盡了臉面,羞臊得擡不起頭來。
不想,那榮嬤嬤卻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啓稟大人,我們大小姐說了,如今國公爺和夫人都不在京城,這國公府裡頭卻出了這樣的糟心事,實在是讓她愧對夫人,所以,想着請大人做主,下令徹查賈家的鋪面。”
京兆尹愣了愣,按說,這要求似乎也不過分。
不過,再看看那位賈大人,貌似纔剛剛擢升爲吏部侍郎呢,這個節骨眼兒上,搜查賈家的產業,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大人,我們大小姐還說了。國公府丟了東西事小,可是這些都是御賜之物,竟被置於那等境地,實在是有負皇上的聖恩。大小姐說都是她的過錯,已然到了國公府的祠堂去向列祖列宗請罪,若是不能將這些東西追繳回來,只怕,還要親自進宮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