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太子妃早就有孕了,只是一直不曾宣揚。畢竟在胎位未穩之前,沒有人願意將這個散出去。現在情形不同。太子妃只要是真的有孕了,那就是反擊英王最好的武器。”
這倒也是。
只是現在弄成這樣,有些事,只怕是要緩一緩的。
“我累了,陪我躺一會兒。”
顧輕眉沉默了一下,看着他眼下的青影,還是心軟了。
還好小寶被抱去了靜園,現下他們夫妻二人稍微親密一些,倒也無妨。
李默白抱着顧輕眉躺在了牀上,眼睛立馬就闔上了。
“顧輕眉,你的人是不是還在盯着二房那頭兒?”
顧輕眉以爲他要睡了,哪成想他竟然還惦記着這個?
“嗯。當初只怪我心太軟了,不曾讓他們受到更嚴厲的教訓。現在,只怕是要給我惹出一些麻煩來了。”
“別怕。一切有我。納蘭茉莉想要做的事,一定不會成功。你放心,顧華章不足爲慮,那個婢女的證詞也不足爲慮。我自然有法子讓這個納蘭茉莉,什麼也做不了。”
“你要出手對付她?”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李元赫會見到這位納蘭郡主的。”
顧輕眉沉默了一下,楚王一直都與南樑有着十分緊密的關係,之前她一直以爲是與南樑皇的關係密切,現在看來,只怕這一切,都是那個英王在背後操縱的。
南樑皇或許是一個知情者,只是一直以來都選擇了睜隻眼閉隻眼,任由其發展的態度。
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這個他十分信賴的弟弟,竟然會在背後,給他致命一擊。
“李元赫今日會去定王府?”
“嗯。一定會。而且,也一定會親眼見到這個曾讓他魂牽夢繞的何清清。”
顧輕眉此時突然意識到,當初李元赫對何清清,只怕也並非就真的是情根深種。
想想當初李元赫對她的態度,似乎是好地有些過分了。
顧輕眉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就李元赫這種野心極大之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是一個情種。
所以說,當初他對何清清的一切,只怕都是裝出來的。
想想當初義安侯府出事,似乎就有楚王府的人,曾出現過,而且還帶走了何圓圓和何珍珍。
如果不出她的意料,只怕那個時候,李元赫就已經懷疑到了何清清的身分,所以,纔會一直對她百般討好。
現在看來,那個時候,他的動機本就不純,他的目的,應該就是衝着她身後的英王去的。
現在一晃過去這麼久了,當年的何清清已死,現在出現在興城的,已是納蘭茉莉了。
“你想要讓納蘭茉莉失態?”
“不止!”李默白的眼皮動也未動,緊緊地拉着她的手,似乎是怕她會突然走掉,扔下他一個人一般。
“納蘭茉莉現在的利用價值,可以說是並不穩定。如果英王勝了,那麼,她的身價,自然是水漲船高,如果英王敗了,那麼,你覺得還有誰會在意一個落魄的郡主?”
顧輕眉挑眉,這話雖然有些殘忍,卻是事實。
畢竟納蘭茉莉只是一介女流之輩,若是英王勢敗,那麼,現在定王府中她與納蘭茜的地位,便定然是掉個個兒。
納蘭茉莉手上既無兵權,又無人脈,在大雍,等於就是一隻再好看不過的花瓶罷了。
定王府
自打半個時辰前,李元赫見到了納蘭茉莉之後,便久久不能回神。
兩人分別已久,他娶了齊若瑩爲正妃,同時還有姬妾美人環繞,現在對着仍然是一身清貴模樣的納蘭茉莉,他反倒是有些無措了。
“一別數年,你可還好?”李元赫的聲音裡,透着幾分的懷念和苦澀。
納蘭茉莉的身形一僵,想想之前這個男人,也是全心全意地護着自己,現在難免心生感觸。畢竟,兩人曾險些便成爲了夫妻的。
不對。
納蘭茉莉自嘲一笑,若是當時自己沒有被人帶走,她入楚王府的身分,不過是一名庶妃吧?
呵呵,多麼可憐卑微的身分!
可是沒辦法,那個時候,即便是一個庶妃的身分,對於她來說,也相當於是一根救命稻草,若是棄了,自己就有可能沉淪苦難之海,永不得翻身了。
還好,事情沒有朝着很糟的方向發展下去。
她被人帶回到了父王身邊,也因此,她重生了!
她有了更好的教養嬤嬤,她擁有了更多的榮華富貴,她也擁有了數之不盡的美譽讚揚。
如今,兩人再度站在一起,想想命運之輪,還真是覺得有幾分奇妙呢。
“王爺怕是認錯人了吧?”
曾經的何清清,是她這一輩子都不願意提及的過往。
想想那個時候自己的狼狽、不堪、窘迫,現在高傲如梅的她,如何能容忍?
似乎是早已料到了她會是這般態度,李元赫只是呵呵一笑,負手立於亭間,也不急着說話,反倒是擡眸望向了遠處。
這樣的李元赫,總是能給納蘭茉莉一種壓迫感。
到底是自小生於皇室,李元赫便是不及李默白的睿智,可是在他身上,還是有着李元勳無法匹及的氣勢。
納蘭茉莉畢竟只是一名女子。
縱然是之前被愁心教導了四年,可是她之前十幾年的人生經歷,並非是真正的郡主,她骨子裡的清高,只是爲了掩飾,她自以爲的那種血脈上的卑微罷了。
“其實,我在聽聞你來興城之時,便已經猜到了會是你。若是我不曾娶妃,不曾納妾,或許,我會十分歡喜地前來見你。可是,畢竟時過境遷,我們都變了。”
納蘭茉莉抿抿脣,這樣的說辭,讓她一時不知當如何應對。
“我知道,你不願意承認你之前的身分。無所謂,你也知道,當初我喜歡你,與你的身分無關。只是誰能想到,命運捉弄,我們最終還是錯過了。如果時光還能重來,我多希望,能早些娶你過門。”
李元赫的深情告白,讓納蘭茉莉的心底莫名地悸動了一下。
當年的種種,她豈能全部忘記?
她不願意面對的過往,可是在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細述中,竟然是那般的幸福、歡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