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凰一時間還無法適應自己到底身在何處,又是否仍處夢中無法解脫,呆愣愣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地道良久回不過神來。
心底深處的怨、恨、嗔、癡也在這一刻突然變得蕭條起來,何爲怨?何爲恨?這一切視乎都在那一聲溫柔的“凰兒”過後變得黯淡了下去。
孃親說她很幸福!幸福是什麼?她想不明白!但是恨對她來說卻是刻骨銘心。
鳳梟音心急如焚如困獸般橫衝直撞,哪怕撞得遍體鱗傷也不願回頭去尋那安身立命之處,這一刻他有一絲衝動,若是凰兒出了什麼事,他就是傾其所有也要毀了辰玦的大好江山,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吱吱·····”正在鳳梟音快要絕望的時候,一團白影猛然間竄入鳳梟音的懷中,撞得鳳梟音一個踉蹌,去而復返的雪貂焦急的伸爪指着前方一陣亂蹦。
順着雪貂的爪子望去,鳳梟音一眼看到辰傾鳳的身影在不遠處竄過,鳳梟音馬上明白了雪貂的意思,看樣子巨獸的出現擾亂了陣法,迫使辰傾鳳不得不入陣挽救皇城危難。
可他想不明白辰傾鳳到底想幹什麼?這巨獸又是怎麼出現的,既然巨獸出現了,辰傾鳳不去阻止巨獸殺進京都城,反而往相反的方向而去、難道······
鳳梟音突然預感到不好,顧不得自己體力透支渾身是傷,邁步便往辰傾鳳消失的方向追去。
一聲震天的怒吼過後,巨獸口中火焰噴薄而出,就像在做最後的掙扎,一腳踩向黎熙。
“小心······”多餘的話來不及呼出,一名地鬼猛然推開黎熙,不等他轉過身巨獸一腳便踏在了那地鬼的身上,此人瞬間變成了肉餅,腦漿鮮血迸裂一地慘不忍睹。
黎熙顧不得其他人的安危,轉身繼續與巨獸鬥在一起,他發覺巨獸身上的氣息突然變得凌冽起來,就像是在做最後的困獸之鬥,只要他堅持下去,等到火藥的支援,他一定能將此巨獸斬殺殆盡,以解辰傾鳳之危。
漆黑的地道突然一亮,晃得左冷凰眼眸微眯,還來不及看清那光亮是來自哪裡,地道便再次歸於黑暗之中,但是左冷凰能清晰的感覺到地道里多了一個人的存在,而且那人身上的氣息視乎有些熟悉。
“你是誰?爲何入陣?是要殺我嗎?”直到現在左冷凰已經確定這第三關應該是她的死結。
來人卻不多話,凌冽的風聲直奔左冷凰心口而來,高度、力度拿捏的相當準確,可謂一招斃命。
相對於來人的急切殺招,左冷凰只是嘴角微微浮現出一抹冷笑,左手輕拍輪椅上的一處突起,一抹冷箭猛然竄出,逼得那人不得不退閃開去。
不等那人反應過來,左冷凰一揮衣袖,一股清而淡的塵霧迎面便散了開去,左冷凰隨即便掩了口鼻退到了一旁。
“你竟然擅毒?看樣子真是留你不得。”出谷黃鸝一般的女音中帶着嗜血的猙獰。
左冷凰心中一冷,雖未見人卻也知道來人究竟是誰,若是平時聯合身邊的人自己還有勝算與她對決,可現在偏偏是在她親手佈置的陣法之中,自己可謂是任人宰割了。
想到這裡左冷凰心下一橫,也顧不得藏拙與否,一伸手拿過九霄環佩橫在了腿上,隨之鏗鏘有力地樂聲響起,凌冽的殺氣直奔對方而去。
辰傾鳳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左冷凰何止擅毒,她差一點咬碎一口銀牙冷哼道:“音功!你竟然······”
此時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反而給辰傾鳳帶來不便,僅憑聲音分辨不出那強烈的冷芒來自哪裡,只能憑感覺狼狽的躲閃,如此下去她知道她定然殺不了左冷凰,外面的形式也不容她多想,未免夜長夢多她迫不得已只能用手中的武器在黑暗的地道中劃出一抹光亮。
左冷凰未曾想辰傾鳳會破了自己的陣法,將兩個人暴露在天光之下,一時間無法適應撲面而來的光亮,生生的閉上了眼睛。
眼見大好時機到來,辰傾鳳手中寶劍直指左冷凰心口而去,殺氣盡顯!
突然失去辰傾鳳的蹤影鳳梟音急的直跺腳,猩紅的雙目早已染上了無盡的殺意,恨不得將眼前憑空出現的大山夷爲平地,事實上他也是如此做了。
猛烈的攻擊使得山體搖搖欲墜,無盡的飛沙走石憑空而落,乒乒乓乓的寶劍撞擊山體之聲不絕於耳,他卻就是無法找到那個所謂的入口。
“凰兒!凰兒!凰兒!”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呼喊近乎嘶啞,他迫切的想讓辰傾鳳知道他就在外面,她要是敢對他的凰兒不利,他一定會讓她萬劫不復。
砰然一聲巨響過後,山體突然裂開,隨之雪貂像是得到了什麼警示一般,閃電一般竄了進去,反應不及的鳳梟音僅僅呆愣了一下之後,隨之也飛身而入。
眼看着自己的劍尖就要刺入左冷凰的心口,辰傾鳳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想左冷凰一死鳳梟音就是她囊中之物。
辰傾鳳只覺手背一陣劇痛,伴隨着噗地一聲輕響過後,在看手中的劍堪堪刺進左冷凰的左肩之中。
也正是那一陣劇痛使得她的劍偏離了原有的航道,辰傾鳳咬牙拔劍欲在刺一劍,卻猛然聽到鳳梟音驚慌失色的高呼之聲。
在看左冷凰身邊已然多了一隻張牙舞爪的雪白小貂。
心知左冷凰這是逃過一劫,辰傾鳳雖不甘心,卻也只能離去,這一次她並未輸,至少她知道了左冷凰太多秘密,至於將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左肩一陣刺骨的冷芒過後便是錐心的疼痛,左冷凰還未及看清楚對方的長相,便被另一個人一把攬入懷中,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心中不由一安,瀕死的絕望瞬間消失殆盡,只聽對方迫切的詢問道:“凰兒、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左冷凰疼的冷汗直冒,卻在看到鳳梟音那張傾城絕世的容顏時心下一鬆,在看面前哪還有辰傾鳳的蹤影,要不是肩膀上的傷口提醒她剛剛的確是經歷了一次死裡逃生的話,她還真以爲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