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渙散的眸低閃過一絲異色，神色間卻依舊如瘋了一般的自言自語。
樑玉沅轉眸看了看屋內的一應擺設，破舊，且佈滿了灰塵，這哪裡是當初那個樑家主母的院子，哪裡還有當初的輝煌錦繡的樣子？
“在這裡過的如何？”樑玉沅收回目光，望向王氏，彎脣嘲諷着緩緩道：“呵，樑家主母，尊榮無限，如今你從一個那麼高的位置摔下來，到了如今這般地步，想必心中定是極怨憤樑博，怨憤趙氏，怨憤我的，是不是？”
王氏瞪着虛空，依舊不說話，但是緊繃的嘴巴，卻顯示着她的恨意。
“可是，這又能怪得了誰呢？”樑玉沅淡淡的說着：“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啊，你當初將我娘害的死不瞑目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也有今天？”
王氏咬的牙齒咯咯作響，她恨不得親手撕了樑玉沅。
“我早就說過了，你讓我和我娘受了什麼樣的屈辱，也必定會讓你也一樣一樣的嚐嚐。”
王氏面色難看至極的瞪向樑玉沅，咬牙道：“樑玉沅你不要得意！你以爲你是真的受寵麼？我呸！你不過也是一顆棋子！一顆被人踩在腳下的棋子！我等着你被踩在腳下的那一天！”
樑玉沅挑脣，緩緩道：“你以爲我會和你一樣蠢麼？”
王氏面色愈加猙獰。
“樑博利用你，利用你王家，利用你的女兒，可是，我卻不會給他機會讓他利用我，因爲，我早就知道他是個什麼人。”樑玉沅一字一頓的說道：“樑博是個不折不扣的薄情寡義的小人！你說，我又怎麼會給他機會讓他利用我？”
“所以說啊，你就是蠢，蠢的連自己的女兒都白白犧牲了！”
想到自己那早夭的女兒，王氏咬牙切齒，面色猙獰的的從牀榻上滾下來，喊道：“賤人！我要殺了你！”嘶吼着就要撲到樑玉沅身上。
樑玉沅早有準備，她冷笑着抽出鞭子，啪！的一聲，抽在王氏腳前，嚇得王氏跌坐在那裡。
“樑玉沅，你這個畜生！你泯滅人倫！害死自己的妹妹！害的我變成今天這樣！你一定會遭報應的！你一定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王氏怒目瞪着樑玉沅，嘶吼罵道。
“你此時不就正在遭報應麼？”樑玉沅面色依舊淡淡的，毫無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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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好不好死，我不知道，
也不在乎，但是我卻知道，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此時天邊忽的響起一陣響雷，震徹耳膜，接着，雨勢便清傾盆而下，瀰漫了整個御國京城。
“哈哈！哈！”王氏狀若瘋癲的開始大笑起來：“是啊，是報應！是我錯信了小人，纔會害的我女兒冤枉致死，可是！樑玉沅！你別得意的太早了！我一定會讓你給我女兒陪葬！一定！”
望着王氏一臉篤定的陰鬱之色，樑玉沅也彎起了脣。
“是麼？就是那些所謂的刺客，殺手？”樑玉沅彎下身子，與王氏赤紅的眸子對視，冷意徹骨。
“若他們真的有那個本事，那爲什麼我現在還能站在你面前？”
王氏只是陰森森的笑着。
“而且，你以爲我還會給他們機會接近我麼？”樑玉沅冷冷笑着道：“王氏，你可知刺殺郡主是什麼罪名？既然你想讓王氏一家族爲你陪葬，那我便成全你吧。”
王氏面色一僵，雙手更是不自禁的緊握。
“你以爲那背後主使之人，做的天衣無縫麼？呵，你忘記一句話，百密一疏！”樑玉沅緩緩直起身子，嘲諷般的說道：“我會讓你看着，王氏是如何倒臺的，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啊。”
外面雨聲很大，屋內卻縈繞着一股陰森冰冷的氣勢。
王氏身子漸漸顫抖起來，她擡手指着樑玉沅，顫聲罵道：“賤人，賤人……你不得好死！你敢動我王家的人！賢妃劊放過你的！王氏一族也不會放過你的！你不得好死！”
“我爲什麼不敢動你們王家的人？”樑玉沅冷冷的望着王氏：“難道你忘了麼？當初我外祖一家的事情，你和你那父親，可也都是幫了不少忙的啊。”
卓是落得如此慘境，又被人落井下石，單單一個樑博哪裡來的那麼大本事，自然有王氏一族的幫忙。
而這些，也是樑玉沅之後才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雖然不知道，當初的事情，王家起了多大的作用，但是，樑玉沅敢肯定的是，卓家落得如此局面，王氏一族必定做了不少事情。
既然樑家和王家狼狽爲奸，將卓家害的家破人亡，險些活不下去，這些仇自然是要報的。
“你不能……你怎麼敢……”王氏哆嗦着身子，怒瞪着樑玉沅，卻發覺全身竟然沒有一絲力氣。
“小姐
。”
這時，房門打開，沐琴走了進來，手中拿着傘，雨傘還滴着雨滴。
“飯菜做好了。”沐琴站在一旁恭敬的道：“不過，奴婢放回回去拿傘了，那些飯菜，恐怕涼了。”
樑玉沅神色淡漠，冷漠道：“既然涼了，便倒掉吧。”
沐琴垂首，恭敬點頭道：“是。”
樑玉沅冷漠的看了一眼面色灰敗的王氏，轉身提步離開。
“樑玉沅你站住！你把話說清楚！”王氏爬起身，就要撲過來。
沐琴忙擋在樑玉沅身前，推開了王氏。
“樑玉沅！賤人！賤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沐琴將屋門關上，也隔絕了王氏嘶吼的聲音。
門外李嬤嬤戰戰兢兢的垂首站在那裡，不敢多言，見到樑玉沅出來，她忙福身行禮道：“大，大小姐……”
樑玉沅停下腳步，望向李嬤嬤。
樑玉沅的目光很冷，更是有種天生尊貴的其實，壓迫的李嬤嬤不敢擡頭，只敢哆嗦站在那裡。
“李嬤嬤年紀也大了，本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如今倒是委屈了李嬤嬤。”樑玉沅緩緩出聲。
“奴婢不敢……”李嬤嬤顫聲道。
“若是李嬤嬤願意，我倒是可以去跟府中的管事嬤嬤說說，讓李嬤嬤回去休養身子，柳芳院這邊，我自會讓人安排，李嬤嬤覺得如何？”
“這，這……”李嬤嬤結巴着，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自然想離開這裡，可是，她伺候王氏，也伺候了十幾年，如今王氏成了這樣，若是就此背棄主子，難免被人詬病。可是不離開……
李嬤嬤擡嬤望了望緊閉的房門，心底壓抑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不離開這裡，難道她也要跟着王氏這樣瘋瘋癲癲下去，直至最後被人折磨致死麼……
這段時日，李嬤嬤嚐盡了酸甜苦辣，更是因爲那些粗使丫鬟的故意刁難，讓她連日來一直帶着病體伺候王氏。
樑玉沅也不着急，她淡淡道：“既然李嬤嬤要考慮，那好好考慮便是，我不強迫你，畢竟，做任何決定，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說完，樑玉沅便要走。
沐琴撐起傘，眼看着兩人就要踏入雨中，李嬤嬤緊緊閉了閉眼，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叫道：“奴婢願意！”
（本章完）